這是你的火
據說,紐約這個多災多難的城市就像個矛盾體,大都會是它的白天,哥譚是它的夜晚。
雖然生活在紐約的居民並不知道大都會和哥譚到底是如何截然相反的城市。
巨大的夜幕就像塊巨大且骯髒的遮羞布,借著迷離燈火的掩映,老鼠和蟑螂們悄無聲息地進行活動,發出窸窸窣窣的黏膩聲響。
不過好在,紐約有著盡職盡責守護和熱愛她的超級英雄。
羽衣悠然坐在重明寬闊柔軟的脊背上,兩邊是華蓋般延伸的翅膀,漆黑的鋼羽無聲無息地割裂黑夜。羽衣掌心中托著一個半個巴掌大的精緻燈盞,指尖上燃起幽幽星火。
一豆白光在燈芯上緩緩亮起,在凜冽的夜風中卻絲毫不受影響,像一粒溫和的星子。
一滴圓滾滾鮮紅的血珠被摁在指間,頃刻間跌入那一星火焰,耀眼的金紅色火焰驀然騰起,一下便竄起一指多高,接著很快穩定了下來,焰光如同矛尖,偶爾輕輕搖動。
羽衣滿意地端詳了一陣,又舉起這盞燈,在燈台底部刻上了一個Q版的蜘蛛俠頭像。
命燈點燃了。
這下不用擔心某人浪著浪著就把自己浪沒了,雖然說有鋼鐵俠照看著,不過這個世界時間線有點混亂,還是自己看著比較放心。
省的小蜘蛛浪著浪著就把自己給浪沒了。
巨鷹在紐約上空盤旋,虹膜上倒影著城市的倒影。在滿城燈火中,一道紅影在高樓中躍動穿梭。
重明斂翅俯衝而下,帶起一陣不明顯的氣浪。
蜘蛛俠正在進行日常夜間巡邏,,他吊著蛛絲盪到最高點,蜘蛛感應忽然響了一聲,緊接著是一雙有力的巨爪,緊隨其後的才是羽翼掠空的尖嘯。
卧槽卧槽卧槽!這是啥???
彼得馬上射出蛛絲改變了方向,險險躲了過去,順便扭頭看了一眼。
「羽羽羽羽衣?」居然是大白鳥?小蜘蛛一下驚了,動作一滯,眼看著就要撞上前頭的廣告牌……
羽衣:「……抓住他。」
重明腹下探出利爪,一把撈住了蜘蛛俠的小腿,翅膀抻開用力煽動,直接90°角轉彎,直直向上飛,小蜘蛛的面罩剛好擦著廣告牌上斯塔克的俊臉過去了。
驟然拔高的失重感不禁讓彼得驚叫一聲。
倒吊著飛行雖然不會讓身體素質變態的蜘蛛俠感到頭暈,相反頭一次被提留著飛行的感覺還挺新奇,讓彼得忍不住又想話癆:「哎,能換個姿勢嗎?我覺得……」
羽衣眼角一抽:「松爪。」
重明歡快地鳴叫一聲,爪子一松,正在嘚吧嘚吧剛開了個頭的蜘蛛俠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
這高度已經足夠俯瞰整座紐約城,當然,至少十幾秒之內,小蜘蛛是別想找到可以粘蛛絲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
一個一個字母好像拉長了,遠遠地跟著掉了下去。
為什麼,當然是要安排你啊。
大雕再一次俯衝,不過這次倒沒有伸爪子,而是斂翅俯衝,很快就飛到了蜘蛛俠的下方,用寬厚的脊背將他托起。
重明接到人以後,抖了抖翅膀,開始在夜空中滑翔,乘著氣流慢慢爬升,飛得四平八穩。彼得坐在一枚枚排列整齊的羽毛堆里,沒忍住上手摸了摸,然後發出了真實的疑惑:「我……上次見他的時候,好像還沒這麼大吧?」
他都有些不敢認了,這是重明嗎?
就是,這也太大了吧!比上次見起碼大了三四倍,跟一架小型滑翔機似的,搞得他差點沒認出來!
羽衣乾咳一聲:「重明最近力量有所增長。」其實就是世界接納度增加,肉體和靈體融合度提高,修為和體型也增加了。
小蜘蛛哦了一聲,一抬頭看見了羽衣手中托著的燈盞,看到了那朵耀眼燃燒毫不搖晃的金橙色火焰,他無端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好像那火有什麼魔力似的,讓人忍不住升起親切感。
彼得忍不住湊近了點看:「大白……羽衣,這是你的火嗎?」奇怪,從沒見過大白鳥用過紅色的火。
大白?孩子你在想些什麼騷東西呢?
羽衣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把這盞屬於蜘蛛俠的命燈遞到彼得面前展示了一下,又收了起來。
小蜘蛛發出遺憾的聲音:「誒?」大大的眼罩微微收縮,透出大大的疑惑。
……和一丟丟的委屈。
羽衣有點忍俊不禁,但面上並未表露出來,只是模稜兩可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不,這是你的火。」
羽衣發現自己腦子裡也情不自禁地冒出了點騷東西。
她轉移話題:「最近還好嗎?」
彼得下意識回答:「當然了,我覺得超級好,你給的戰衣特別好用,至少不會跟我自己做的一樣掉色,對了我還跟著夜魔俠搗毀了不少金並的窩點,可是馬修他最近不讓我跟著他了……」小蜘蛛說著說著,好像想到了什麼,雖然強做若無其事,可是聲音里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
他總是藏不住情緒。
羽衣能想象他面罩下那雙濕漉漉垂著的狗狗眼,她嘆了口氣,直接挑明了話題:「不久前,哈利·奧斯本來找過我了。」
彼得瞪大了眼睛:「哈……哈利?」
羽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一塊大石投進水面,在彼得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沒想到哈利居然在他之前就找到了羽衣!明明每次只有羽衣來找他的時候他們才會見面……等等這不是重點。
彼得很聰明,他立馬就猜出了哈利找紐約第一奶媽是為了什麼。
「那你……」彼得眼巴巴望向羽衣。
「……我的治療術太淺,只能為他續命,但是無法根除病根。」羽衣低低的聲音響起,如同一盆冰水,把小蜘蛛從頭潑到腳。
「哈利……」他手足無措,連他眼中治療最厲害的人都救不了他最好的朋友的話,那他該怎麼辦呢?
還有誰能救他呢?
「哈利說,蜘蛛俠的血有可能治癒他的遺傳病。」羽衣說:「他拜託我來找你。」
這話足夠委婉,其中的意思也足夠一目了然——你願意幫這個忙嗎?
「可是……可是,我的血有毒,我,我不能……」彼得語無倫次,窩在羽毛堆里,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到哈利。
「所以你才拒絕了他?」
小蜘蛛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可是哈利知道嗎?」
「哈利他……他不知道。」
羽衣盤腿坐下:「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小蜘蛛被問住了。他當然擔心哈利,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哈利一直以為是蜘蛛俠殺死了他的父親,直到他因為遺傳病不得不求到仇人那裡。
在這種詭異又無法言說的情況下,作為彼得時看著強作掩飾的哈利,心疼又沒辦法安慰,只能假裝毫不知情……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彼得聲音里有點哽咽。他悄悄抬手蹭了一下白色的眼罩的邊緣,暗自慶幸他帶著面罩。
「你這樣會讓哈利誤會,況且你想過沒有,如果哈利知道了你是蜘蛛俠,你又該如何自處?」羽衣的話一向簡短,且一針見血,準確的道出了彼得心裡的痛點。
「……我知道了。」彼得沉默了一瞬,然後堅定的說:「我得跟哈利坦白。」
「你想怎麼說?直接告訴他你就是蜘蛛俠嗎?」羽衣繼續啟發:「他會跟你當場翻臉也不好說。」
「那……」小蜘蛛一下慫巴巴地又縮了起來。
「想要解開誤會的話,建議你把血給他,然後幫他一起研究,否則——」羽衣輕輕咬斷了剩餘的單詞,沒再多說什麼。
「可是,我的血會毒死哈利……」彼得稍稍提高了聲音,隨後也沉默了。
他知道該怎麼選。
如果沒什麼別的辦法的話,他的血就是最後的蜘蛛絲。
「我現在就去找他!」彼得跳了起來,惹得大鳥一聲不滿的嘯叫。
哎,終於開竅了。
羽衣差點想當場捂臉。
太不容易了,這個年紀的小孩果真特別犟,又認死理,我太難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羽衣語氣仍舊四平八穩:「嗯,去吧。」
「那個……謝謝你。」小蜘蛛糾結了一下,扭扭捏捏地道謝。
羽衣:「不用謝,你確實應該給人家一點血,畢竟我也是收了錢的。」
彼得:「???」
彼得:「……」
彼得:「我……我得去找哈利,他是我最好上朋友,我一定會幫他治好那該死的遺傳病!」
猝不及防被ooc了一臉的小蜘蛛懵逼了一下,突然心跳如鼓,忽然有點不敢面對羽衣了,慌亂中撇下一串不知所云的話,轉身就很著急地跳了下去。
羽衣:「……」
羽衣:綠蟲的感情還真不錯啊……
她心裡突然感到一陣滿足和欣慰。
等等她為什麼突然開始磕cp?
我該不會被帶跑偏了吧!
高空中的狂風吹醒了蜘蛛俠聰明的腦瓜,小蜘蛛突然想起了一些剛剛被他忽略的情況。
為什麼羽衣話里話外都好像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一樣?
他該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就掉了馬甲吧?
不……不會吧……
彼得一愣神的功夫,沒來得及接上蛛絲,這次終於結結實實砸到了廣告牌上。
彼得掛在廣告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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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這是你的火嗎?」
羽衣:「不,這是你的火。」
咕咕咕……小天使們都考完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