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

離上次遇見羽衣已經過了兩三天，彼得在那之後的夜巡里，發現了一夥販毒人員，交易數量巨大。

自從抓到毒販后，彼得就在夜巡時多留了一個心眼，果然又發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傢伙。

彼得趴在大樓的牆壁上，身影完全隱沒在了陰影中。

不多時，很快另一個接頭的毒騾也到了，他們沉默著將毒品轉手，中間低聲進行了幾句交流。夜風吹散了大部分音調，彼得仗著良好的耳力，依稀聽到了「金並」「白粉」這樣的辭彙。

「金並又是誰？」小蜘蛛自言自語，他豎著耳朵想看看能不能收集更多的信息，可惜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后，兩撥人很快就分道揚鑣，彼得立刻準備射出蛛絲把他們纏起來，卻在伸出手的時候，蜘蛛感應忽然叫了起來，彼得條件反射的閃過，扭頭一看，只見是一個渾身裹著紅色緊身衣，頭上還有這兩個小犄角的男人，手上握著短棍。

夜魔俠在唇間豎起食指，示意噤聲。

蜘蛛感應不叫喚了，彼得看看毒販，又看看這個紅衣男，大大的鏡片上似乎掛著大大的問號。

「噓——」馬修聽著年輕的孩子蓬勃的心跳，確認了對方的身份，耳語道:「他們背後是一個龐大的犯罪組織，你打掉的小嘍啰根本沒有任何價值，我對付過他們，我們跟上去，找他們的窩點。」

「你是——」彼得也很快想起了最近流傳在地獄廚房的傳說，那個穿一身紅的跟他撞色的惡魔，每天都在堅持不懈打擊犯罪。

「夜魔俠？」

馬修點頭:「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蜘蛛俠。」

小蜘蛛難得遇見同行，而且看起來還特別靠譜，他興奮起來，不由自主……

夜魔俠動作迅速，眼疾手快捂住了小話癆的嘴。

「……安靜，然後，跟上。」馬修道。

小蜘蛛安靜如雞，乖巧點頭。

好在他們沒有選錯跟蹤的目標，那個狡猾的毒騾打了黑車，中途甚至還換了裝，還不停地繞道，不過這種程度對這兩個開了掛的城市義警面前來說簡直拙劣至極，毫無難度。

有經驗豐富的大佬夜魔俠帶著上分，端掉區區一個制毒工廠差不多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多虧了夜魔俠，小蜘蛛也攢了波經驗，不過小蜘蛛平時做的最多的就是扶老奶奶過馬路或者是抓小偷之類的夥計，現在有機會端一個制毒工廠，格調終於有了質的提高，蜘蛛俠完全沒想過躺贏。

成功潛入了敵人內部，二人窺見了正在隱秘製作的大量毒品，他們「對視」了一眼。

媽的，揍吧。

人高馬大的毒販和保鏢們很是敬業地圍攻了過來，蜘蛛和夜魔俠躲過幾枚胡亂髮射的子彈，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幾道蛛絲反射著武器的點點寒光，迅速纏住發熱的槍管，將其奪了下來。

幹得還挺漂亮。

馬修心裡暗暗道。

兩道紅影並肩而戰，數分鐘后，狹小的戰場便只剩下一片「屍橫遍野」。

戰鬥結束，蜘蛛俠和夜魔俠不約而同地注視著對方，不過這僅僅是一種習慣，他並不靠視力認人。

蜘蛛俠則盯著他的制服看了會兒:「……」

看看人家的制服，又合體又帥氣，就算他是個直男審美，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制服確實好看。

看著自己拼拼湊湊的渾身透露著貧窮的睡衣（buahi），貧窮的小蜘蛛只能默默地:「……」

感到小朋友的視線有點奇怪，馬修也:「……」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不過好在馬修也沒有多想，只以為第一次見面，這位少年英雄對他有所好奇罷了。

沉默持續的並不長，夜魔俠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了遠處天空傳來的聲響。

流動的風穿過翅羽，和每一根羽毛輕微摩擦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除了這些，更令他在意的是其中還夾雜著明顯是塑料薄膜的窸窣聲響。

夜魔俠提高了警惕，仔細傾聽。

它的肌肉很放鬆，趾爪的筋腱也沒有過度繃緊，撐開翅膀的肌肉有力而勻稱，呈現出一种放松、悠閑的姿態。

應該沒有威脅。馬修迅速做出了判斷。

鷹隼即使在一路悠閑地滑翔，速度仍舊很快，不消片刻，便出現在了肉眼可見的視野中。

「誒？」彼得發出了疑惑又驚喜的聲音:「那不是羽衣的白頭海雕嗎？！」

「羽衣？」馬修有些驚訝。他對這位新出現的奶媽兼Dps的新英雄自然有一定的了解，不過他們平時又不在同一個區域活動，所以導致一直沒有碰面的機會。

他當然知道她有一隻如影隨形忠心耿耿的鷹。

白頭海雕飛臨頭頂，發出了一聲悠長，清脆的鳴叫，不似它原本「嚶嚶嚶」的搞笑聲音，反而如同玉石相互擊撞，出清脆的鳳鳴之聲。

這個距離已經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彼得清楚地看到了白頭海雕深邃的眼窩中，兩個瞳孔靈活地轉動，虹膜的色澤宛若雨後的天穹，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顏色，只覺得似乎有溫暖的光點圍繞著瞳孔旋轉，高聳的羽冠在風中簌簌抖動。

它在天空繞了兩匝，然後忽然爪子一松，上面勾著的那個塑料袋就照著蜘蛛俠的腦袋落了下來。不過這種程度的偷襲根本算不上偷襲，對蜘蛛俠來說大概跟把東西直接遞到他手上差不多……於是彼得下意識一伸手，就順順利利地抓住了那一包軟軟的東西。

白頭雕扭動脖子，發出了遺憾地短促輕鳴，然後揮動翅膀，就地落在了小蜘蛛的腦袋上。

「呃……這是什麼？」彼得梗著脖子不敢亂動，生怕動作一大把這隻死沉死沉的大雕給晃下來。

「主人贈予的禮物。」重明彎下修長的脖頸，彎鉤似的嘴殼吐出清亮的音色:「不要再這裡打開，帶回去再看。」

彼得:「！！！」

對方講的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英語，而是另一種古老，優雅的語言，應該是漢語，但又晦澀地多。

一個個陌生的音調灌入耳朵，經過大腦時卻突然理解了其中含義，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他完全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好，好的！」彼得抓著那個鼓鼓囊囊花花綠綠的塑料袋激動地猛點頭，搞得大鳥一時間沒能站穩，不得不伸出翅膀煽動兩下以維持平衡。重明不滿地用嘴殼敲了敲小蜘蛛的腦袋。

「呃——對不起，我太高興了……」

夜魔俠聽了半天，十分迷茫地插嘴:「不好意思，請問……你們在說什麼？」

「啊，它說這是羽衣送給我的禮物！」小蜘蛛十分歡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隔著面罩都能表達情緒的，總之，他的話癆再次發作:「我真是太高興了，這是羽衣第一次送我禮物！我一直以為她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對了，也謝謝這位……鳥先生？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吾名重明，乃主人御前寵臣。」重明驕傲地昂起脖子，鳥爪漫不經心地扒拉了兩下蜘蛛俠醜醜的頭罩，又道:「今奉主令前來送禮。」

重明跳到蜘蛛俠的手臂上，微微展開了翅膀。

小蜘蛛單知道這隻鳥很大，但沒想到它能這麼大。遠看還不覺得如何，但近距離站在自己的胳膊上，再展開雙翼，翎羽恣張……媽耶，真的好大，翅膀幾乎能把他整個人都摟住，怪不得能整天馱著羽衣飛！

重明擺出了起飛的架勢，銳利的爪甲不慎劃破了一點皮膚，幾滴鮮血滲透出來，被一股輕柔的力量裹了起來，凝成了一顆殷紅的血珠，被重明叼在口中。

「那麼，告辭。」

蜘蛛俠配合地猛的一揚手臂，重明借著翅膀揮動騰空起飛的動作，悄無聲息地取走了一滴血。

「它剛才給了你什麼東西？」夜魔俠問道。

「呃……他說他叫重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重明說讓我回家再看？」

「你很信任她？」馬修不太贊同地說:「但是最好不要隨便相信什麼人，你至少應該有防備之心。」

小蜘蛛猶豫了。他好像一直都對羽衣提不起戒心，但他們的關係？

一直以來好像確實是他一廂情願，對方性格十分冷清，他也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究竟算不算好。

但是……這是羽衣第一次送他禮物！這是不是說明人家終於把他當做朋友了？

反正這裡沒有別人了，看一看應該沒關係吧？

在強烈的好奇心和夜魔俠的勸說下，小蜘蛛緊張地解開了那看起來特別隨意地的綁著的塑料袋，他胡思亂想著，甚至做好了裡面裝著個炸彈的心理準備。

袋子打開了，露出了一角鮮紅的布料。

彼得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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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明:「君子之交淡如水」

彼得:高興到模糊.jpg

最後呢，小蜘蛛激動地巡了一整夜的街，第二天上課困了一天。

東明:早說了讓你回去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