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落水者
船身窄，容納不下太多人，丫鬟們都在岸邊候著。船上除了划船的婆子之外，其餘皆是各府的小姐少爺們。
循聲望去，兩人在水裡掙扎，竟然有兩個人一同落水了！緊急關頭，划船的婆子當機立斷，脫了外衣就跳進水裡救人。
岸邊候著的丫鬟們急得團團轉，甚至有人跪地朝拜，保佑落水的不是自家小姐。
「珠兒，我會泅水。」李瑤欲下水救人。
「大姐，會泅水的不止你一個。」李珠深吸了一口氣，不贊同的說。
不說各府的少爺們，連劉府的小廝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為的是什麼？姑娘家的名節大過天，真是傻大姐，還妄想著下水救人。
事關小姐的名節，少年們只能看著干著急，不敢下水去救人。好在劉府家大業大，劉青山很快就叫來六個會泅水的婆子，跳入水中救人。
「大姐，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李珠說道。
六個婆子奮力向前游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合力把落水的兩人救上岸來。眾人才看清，落水的不是兩個姑娘，而是一男一女，是段芷若和林宏昌！
「大哥！」林淑雯尖叫一聲，差點暈過去。
夏天衣著單薄，段芷若的衣裳濕透了，渾圓胸脯呼之欲出，凹凸有致的曲線若隱若現。段府的丫鬟被眼前的場景嚇得愣住了，後知後覺的拿出備用衣裳，替段芷若蓋上。
「把肚子里的水壓出來。」有一少年喊道。
到底是男子，身體硬朗，林宏昌吐了幾口水，人就醒過來了。相反，段芷若還在昏迷中。
「大家讓一讓。」大夫來了。
早有下人去稟告了劉老爺和劉夫人，片刻，劉老爺就帶著大夫來了。大夫替段芷若診脈的功夫，劉夫人帶著丫鬟婆子們也匆匆趕到了。
劉府的當家人來了，劉府眾人猶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等候主子的命令。劉夫人一聲令下，吩咐下人把段芷若和林宏昌送去廂房，婆子們就用擔架把兩人抬走了，大夫也跟著去了。劉老爺一聲令下，吩咐兩位管事分別去段府、林府告罪，然後就去了廂房坐鎮。
劉老爺走後，小船劃了過來，眾人才想起船上還有人。船一靠岸，各府的丫鬟小廝們紛紛上前，仔細打量自家主子，生怕主子少了一根頭髮，回府不好交代。
「娘，段姐姐怎麼樣了？」腳剛著地，劉水秀就問起段芷若的情況。
「有劉麽麽看著，出不了岔子。」劉夫人頓了頓，「好好的怎麼落水了？」
聽見這話，眾人紛紛看向劉水秀。
「我跟萬姐姐顧著採摘荷花，沒有留意，聽見聲響才發現。」劉水秀說。
「段姐姐怕弄髒了衣裳，站在船尾，沒有跟我們一起。」萬小姐解釋說。
「夫人，小姐鬧著要採摘荷花，奴婢怕有閃失，只顧著盯著小姐。」划船的婆子跪下請罪。
發現有人落水，划船的婆子立即跳水救人，在其餘六人的幫助下，把落水的兩人拖上岸。婆子來不及回去換衣裳，獨身游回小船邊，把船劃了回來。
船上人多，婆子顧不過來，也是情有可原。
「罷了，下去換衣裳，讓大夫開兩副葯。」劉夫人擺擺手。
聽見下人稟告，有兩人落水，劉夫人差點昏死過去。匆匆趕來，見到落水者不是劉青山和劉水秀，劉夫人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多謝夫人，奴婢告退。」逃過一劫，婆子鬆了口氣。
除了划船的婆子，劉水秀和萬小姐，以及落水的段芷若，船上還有三位小姐。
「二姐姐，你也在船尾，可有看見？」劉水秀突然問道。
劉水秀口中的二姐姐是劉水秀大伯的女兒。
「二嬸，五妹妹…我，我沒看見。」劉二小姐支支吾吾的說。
察覺到侄女有所隱瞞，劉夫人並未點破，打算私底下找她問個明白。
「夫人，我離林兄最近，好像是段小姐沒站穩，林兄扶了她一把。」一少年開口說道。
劉夫人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林公子一片好心，好在人無大礙，真是萬幸。」杜小姐說道。
「青山，水秀，你們招待好客人，我去看看段小姐。」劉夫人說道。
「知道了。」劉青山說。
「娘，你放心吧。」劉水秀說。
段家人、林家人很快就會上門，劉夫人還要分神應付，眾人有意離開。
「夫人，想必府中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了。」萬小姐說道。
「夫人，我們也…」
「無妨。難得把你們請來，要是讓你們空著肚子回去，我們劉府會成為虔州的笑話。」劉夫人捂嘴輕笑。
「夫人嚴重了。」於小姐客氣的說。
「況且，事發時你們都在場，萬一段府和林府問起，你們照實說即可。」劉夫人說。
段芷若和林宏昌在劉府出了事，劉府逃不了干係，劉夫人頭疼不已。
「夫人言之有理，是我思慮不周。」萬小姐微微欠身。
眾人回到會客廳，稍坐了一會兒，就開席了。
偏廳里，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議論今日段芷若和林宏昌落水一事。儘管菜色相當豐盛，四冷八熱，但是大家的心思不在此。
一個丫鬟進來，湊到劉水秀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退下了。劉水秀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起身，把丫鬟稟告的事情說了。
「諸位姐姐們放心，段姐姐醒來了，沒什麼大礙，只是還需調養些日子。」
話剛落音，嘈雜的偏廳猶如炸開了鍋。
「段姐姐還沒說親呢。」杜小姐嘆氣道。
「那麼多人瞧見了，不出半天，就能傳遍整個虔州。」萬小姐搖頭嘆息。
「林公子會娶她嗎？聽說林公子尚未成親。」何小姐問道。
「難說，誰知林公子有沒有定親……」
眾人都在議論此事，連李瑤也有些好奇，茫然的看著一旁的李珠。
「珠兒，段小姐只能嫁給林公子了嗎？」李瑤小聲的問道。
「我看難。」李珠搖搖頭。
「怎麼說？」李瑤繼續問道。
「段小姐是庶出，林公子是長子嫡孫。」李珠答道。
再說了，段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這檔子事，名聲也毀了。兩人在水中拉扯，大伙兒都看見了。
「不過，段小姐的爹是虔州知府。」李瑤說。
「林公子的爹是戶部侍郎。」李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