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鹵豬蹄

滷菜館的生意步入了正軌，每天的利潤有二兩多銀子，李大牛天天幹勁十足。期間，李老頭和陳氏來了一趟，在虔州呆了兩天就回去了。

聽李大牛說，魏老三去了烏雲鎮，把春燕留下的木器傢具運走了，還帶來了春燕的書信。

春燕婚期將近，沒回陳府當差，在陳家的莊子上安頓了下來。李珠沒回江州，讓映月閣眾人感到非常驚訝，唯獨陳詩嫻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老皇帝駕崩，對陳詩嫻的親事毫無影響。儘管長樂侯府日漸式微，破船也有三斤鐵，不是陳家能比得上的。

「店家，鹵鴨怎麼賣？」漢子問道。

「二十三文錢一斤。」李大牛說。

「不是二十文錢一斤嗎？」漢子詫異的說。

「你記錯了，我們家鹵鴨一直賣二十三文錢一斤。」李大牛笑著解釋道。

「老蘇明明是說二十文錢一斤的呀，」漢子撓撓頭，「給我來半隻。」

這一插曲，李珠幾人都沒在意。有李大牛看鋪子，李珠李瑤兩人樂得清閑，李珠繼續教李瑤識字。李瑤年紀大，比李瓊學得快，百家姓倒背如流，已經在學千字文了。

兩人在堂屋，聽見前頭傳來雜亂的聲音，以為李大牛和別人發生了爭吵，李珠李瑤連忙跑去前頭鋪子里看看。

「實話跟你說吧，你家的滷菜賣得比街頭那家貴。」胖婦人說道。

「…不會吧？」李大牛詫異的說。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街頭塗家的鹵鴨一斤只賣二十文錢，滷雞一斤只賣二十二文錢，兩個滷雞蛋才三文錢，比你家便宜多了。」胖婦人雙手叉腰。

「大嬸，一分錢一分貨，這個道理不用我講，你肯定懂。」李珠說。

「我不管，這鹵鴨我不要了，花了二十五文錢從你家買的，你們給我退錢。」胖婦人說。

鋪子門口站了不少圍觀的人，李珠拆開油紙，看著確實像自家賣出去的鹵鴨。

「爹，你稱一下重量。」李珠說。

李大牛稱了稱重量，朝著李珠點了點頭。李珠拉開抽屜，抓出一把銅錢，數了二十五個出來。

「大嬸，這是您的二十五文錢，您收好。」李珠笑道。

大嬸雙手接過銅錢，數了又數，確認無誤后就離開了。熱鬧看夠了，圍觀的人群紛紛散去。

「街頭什麼時候開了一家賣滷菜的鋪子？」李瑤問。

「大姐，我們一起去看看。」李珠說。

街頭沒有新開的鋪子，不過有家食肆做了滷菜來賣，看著生意很好的樣子。怕被人認出來，姐妹兩人從鋪子門前經過，沒有進去。問了一位從食肆出來的大娘，價格確實如胖婦人所說，比李家賣得便宜。

「珠兒，我們是不是也跟著賣便宜一些？」李瑤問。

「過兩天，萬一有人賣得更便宜，難道我們要跟著降價？」李珠反問道。

「那…不會吧？」李瑤遲疑的說。

「我們家的滷菜賣得不貴，就是賺個辛苦錢，不能再降價了。」李珠堅定的說。

老李滷菜館門口，李大牛來回踱步，看見往這邊走來的兩人，鬆了口氣。滷菜已經賣完了，三人關了店門。

「爹，街頭食肆也賣滷菜，比我們家賣得便宜，生意不錯。」李瑤說。

「要不我們也賣便宜一些？」李大牛問。

「珠兒說不行。」李瑤說。

「爹，以後賣滷菜的人越來越多，降價不是辦法。只要我們的滷菜味道好，就算貴幾文錢，也有人來買。」李珠說。

李珠對滷菜的味道很有信心。

「要不我們明天少做一些？」李大牛問。

「不行，自打滷菜館開張以來，一直保持每日二十隻雞、二十隻鴨、兩百個雞蛋的量。」李珠說。

滷菜館生意不錯，偶爾有人來晚了，滷菜已經賣完了，只能等第二天再來買。鋪子里就三個人，怕忙不過來，一直沒有增加進貨數量。主動退讓，不是李珠的性格。

「珠兒，你有主意嗎？」李瑤問道。

「有個主意，不知是否能行，倒是可以試一試。」李珠說。

第二日，李大牛在鋪子里貼出告示，客人一次性買滿三十文錢送一個滷雞蛋。開門后，照舊給第一位客人送了半斤雞雜。不識字的人很多，李大牛耐心的向客人講解告示內容，還真有人為了湊足三十文錢而多買一些滷菜。

另外，昨天李珠讓李大牛買了幾個豬蹄，做了鹵豬蹄。雖然數量不多，但勝在新鮮，很快就賣完了。

「珠兒，還是你腦子轉得快。」李大牛樂得合不攏嘴。

「那是！」李珠得意的說。

未時末，滷菜全賣光了，李大牛鬆了一口氣。李珠也很開心，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李叔，李妹妹，捕快來了。」良忠說道。

良忠是隔壁點心鋪子的夥計，是一個熱心腸的人。陳氏第一次來虔州時，租客關門好幾天，還是良忠告訴李家人的。

父女三人往街口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三個身穿藍衣的捕快，剛從一家鋪子里出來。

「良忠哥，捕快來抓犯人，還是查案？」李珠一臉八卦的問。

「哈哈…李妹妹，你想多了，竇捕快他們是來收茶錢的。」良忠差點笑出眼淚來。

「茶錢？」李珠頭一回聽說，捕快收茶錢。

「李叔，先前忘了跟你說，每個月下旬捕快都會來茶錢。」良忠說道。

「良忠哥，什麼叫茶錢？」李瑤問。

「在虔州開鋪子，極少有人上門鬧事，全靠竇捕快罩著。」良忠說。

「良忠，是不是每間鋪子都要交茶錢？」李大牛問。

「這倒沒有規定。不過，據我所知，每間鋪子的掌柜都願意出茶錢。」良忠說。

「保護費？」李珠震驚了。

不是地痞流氓才收保護費嗎？

「李妹妹，小點聲，」良忠頓了頓，「我們都叫茶錢，給捕快們喝茶，能省不少事。」

「良忠，叔頭一回聽說這事，不知給幾兩銀子的茶錢才合適？」李大牛說。

「我們掌柜的每次交二兩銀子，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去問問我們掌柜的？」良忠撓撓頭。

「也好。良忠，多虧你提醒，晚上來叔家裡吃飯。」李大牛說。

「李叔，我娘託人給我捎口信了，今天我得回家去，改天我一定來。」良忠說。

良忠家在村裡，離虔州幾里路。

「那等你回來再說。」李大叔笑道。

「好，李叔，李妹妹，我先回鋪子里忙去了。」良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