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滷味
鋪子關了門，陳氏就在門前看了幾眼，記住了位置，直言下次再來。
「這家食肆關門好幾天了。」隔壁鋪子的夥計出來，看見李珠一行人。
「怎麼好好的關了門？」李大牛問。
「那我就不曉得了。」夥計說。
「多謝小哥。」李大牛雙手抱拳。
鋪子關門好幾天，李大牛有些不安，無奈跟租客不太熟，不然還能問一問。
「爹，要不我們去找錢叔打聽一下？」李珠說。
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李大牛點點頭，一家人上了牛車，往牙行趕去。
到了牙行，從夥計口中得知錢老大正忙著招待客人，李大牛、李珠在大廳等了一盞茶功夫，才見錢老大把客人送出門。相互問候了一番，李大牛還沒來得及問，錢老大就主動告知。
「租客不打算租了，鑰匙給了我，托我轉租給別人。」錢老大說。
簽了半年租約，每個月租金要二兩銀子，租客一次性付了十二兩銀子。租期未滿，租客打算轉租出去，也能少賠一些銀子。
「是不是生意不好？」李珠問。
「這倒不是，是那租客家裡有事。」錢老大說。
租客已經搬出來了，李珠乾脆找錢老大拿了鑰匙，帶陳氏去鋪子里看看。
鋪子打掃的乾乾淨淨，後院的葡萄樹結了果，果實是青色的，個頭很小。李瓊摘了一串，洗乾淨嘗了一顆，又澀又酸。
「爹，乾脆別租出去，我們開個食肆。」李珠說。
「開食肆？」李大牛詫異的說。
「爹，之前我們賣茶葉蛋，一個月就賺了四十兩銀子，開食肆肯定虧不了。」李珠說。
「如今賣茶葉蛋的人不少，茶葉蛋一文錢一個，甚至兩文錢三個。」李瑤說。
「可不是，前幾天你二伯母去賣茶葉蛋，剩下很多沒賣出去，只好拿回來送人。」陳氏插話。
李珠沒聽說，不知道蔡氏自己做了茶葉蛋去賣。
「我們不賣茶葉蛋。」李珠說。
「不賣茶葉蛋賣什麼？」陳氏問。
「稍後你們就知道了。爹，你覺得怎麼樣？」李珠問。
「租約還沒到期，到時候再看吧。」李大牛心不在焉的樣子。
「爹，租客打算把鋪子轉租出去，我們直接把剩下的租金退給他就行了。」李珠說。
「沒想到這一茬，帶的銀子不多，我回去跟你娘說一聲。」李大牛說。
「爹，我帶了銀子。」李珠摸出荷包，遞給李大牛。
原本打算來城裡逛一逛，李珠帶了十兩銀子出來，退給租客足夠了。
先前賣圖樣賺了銀子，後來賣茶葉蛋也賺了銀子，李大牛清楚小女兒腦子靈光，沒有反對。再說了，鋪子是自己家的，不用租金。萬一生意不好，還能把鋪子租出去。
李大牛揣著銀子去找錢老大，李珠幾人留在鋪子里等他。鋪子後院有廚房、廁所，還有水井，生活很方便。後院空地上開闢了一個菜園子，綠油油的一片，長勢喜人，租客把菜園子打理的井井有條。正房有三間屋子，中間是堂屋，兩間卧房。卧房裡的床都是現成的，先前的店主留下來的，只需添置鋪蓋就可入住。
申時初，李大牛就回來了。那租客住在城裡，錢老大帶著李大牛去他家，退了八兩銀子，毀了租約。
「奶奶，太陽要下山了，我們明天再回去吧。」李珠說。
出發前，李大牛跟黃氏說了，可能會在虔州住一晚。現在趕回去的話，亥時才能到家，夜路不好走。可以在鋪子里住一晚，不用住客棧，陳氏沒意見。
今天不回烏雲鎮，大家也不閑著，要去買鋪蓋。另外，晚上要開火，柴米油鹽醬醋茶，都要添置。李珠建議分頭行動，被陳氏否決了，怕她們不懂行情。
虔州物價高，一個雞蛋一文錢，一斤豬肉十六文錢，陳氏連連乍舌。
「一擔柴火都要幾文錢，還是我們柳樹村好，滿山的柴火，不用花一文錢。」陳氏感嘆道。
「老三，大米買幾斤就夠了，下回記得從家裡捎一袋大米過來。」陳氏說。
半個時辰后，每人手裡都拿滿了，一家人回去放好東西，李大牛又帶著兩個女兒去買調料。
李珠打算開鋪子賣滷味，調料是最主要的，雜貨鋪的調料不齊全。在雜貨鋪老闆的指引下，三人又去了一趟香料鋪子，才把調料買齊。
回到鋪子里，陳氏、李瓊已經把床鋪好了，水缸裝滿了水。中午吃的是蔥花雞蛋餅，這個點大家都餓了，就生火做飯。
晚飯是陳氏做的，主食是米飯。陳氏炒菜，李瑤洗菜、切菜，李珠幫著燒火。有三個菜，蒜葉炒肉片，韭菜炒雞蛋，清炒白菜。陳氏炒白菜只放了幾滴油，還倒了半碗水下去，應該叫做水煮白菜。陳氏牙口不好，喜歡吃軟綿綿的食物，白菜煮的發黃才出鍋。
白菜剩下很多，陳氏讓她們都吃完，不要浪費。三姐弟苦不堪言，夾起碗里的白菜塞進嘴裡，拚命咽下去。李大牛面不改色，把半盤白菜全吃了，三姐妹目瞪口呆。
「還是娘做的飯菜好吃。」李大牛說。
聽到這話，陳氏樂得像一朵花一樣。
飯後，天色漸漸暗下來，李大牛把門關了，又去喂牛。李瑤李瑤忙著燒熱水，天氣熱，出了一身汗，要洗澡。
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李珠洗好澡，繼續穿著白天穿過的衣服。只有兩間卧房，李大牛、李瓊睡一間，陳氏、李瑤和李珠三人擠一間。
陳氏拉著兩姐妹說話，頭一回來城裡，到處都覺得新鮮。說著說著，陳氏聲音漸漸模糊，李珠李瑤很快進入夢鄉。
「怎麼就睡著了？」陳氏嘟囔道。
烏雲鎮李家，已經子時了，李大牛幾人還沒回來。黃氏跑去廚房，往灶里添了柴火，鍋里還溫著飯菜。
「娘，爹他們還沒回來？」李瑞來到廚房。
「怎麼起來了？你明天要去私塾，趕緊回去睡覺。」黃氏說。
「娘別等了，奶奶年紀大，爹肯定不會趕夜路回來的。」李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