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製冰之術
「製冰之術？」
輕飄飄的一張紙，卻猶如千斤重，令一向從容不迫的大家公子大驚失色。
齊大掌柜也不端著了，「不知李姑娘從何處得來的方子？是真的嗎？」
不怪他懷疑方子的真實性，紙張很新，墨跡才幹不久，一看就是臨時寫的，可是兩家還有合夥的皮蛋生意，為了區區的二百五十兩銀子，李姑娘還不至於拿出假方子來糊弄人吧？
要是換個人來，他肯定會扔回給對方！
明面上，他是客來居的大掌柜，實際上，他掌管著齊文傑所有的生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每年儲藏冰塊的成本多大，如果齊文傑掌握了製冰之術，不但能省下每年用冰的花費，還能讓生意更上一層樓。
李珠並不打算解釋方子的由來，「醫館能買到硝石，方子是不是真的，去試一試就知道了。」
此刻，齊大掌柜已經信了五分。
「滷菜秘方和製冰之術，孰輕孰重不用我多說，李姑娘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齊文傑很快恢復了以往的淡定。
李珠讚許的點點頭，和聰明人交談就是不一樣，「李家猶如螞蚱，誰都能踩一腳，這方子對我家來說是禍不是福，留著也沒用。」
齊文傑把手裡的紙張輕放在桌面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這都正午了，家裡還等著我回去吃飯，我就不繞彎子了。一是撕毀滷菜方子的契約書，滷菜方子還是屬於李家，你們也不能向我討要當初購買方子的那筆錢。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有一天李家遭逢大難，還望齊少爺能搭把手。」
雅間里靜悄悄的，齊大掌柜做好了被狠宰一筆的準備，卻久久等不到下文。
「就這些？」他有些不敢置信，跟白送有什麼區別？
李珠點頭，「就這些。」
齊大掌柜暗自思忖，不應該啊，李姑娘為人錙銖必較，難道方子有問題？
在兩人疑惑的眼神下，李珠伸手拿回紙張，刺啦刺啦撕了個粉碎，想著是二哥的字跡，不能牽扯到他。
她正打算催促，齊文傑開口了，「李姑娘提的兩個要求，我答應了。姑娘大中午趕來，要是讓你空著肚子回去，我於心不安啊。」
「李姑娘放心，我派人去你家裡說一聲。」齊大掌柜很有眼色的跑去準備。
雅間里只剩下兩人，心思各異，不尷不尬的聊著。
半刻鐘后，齊大掌柜把滷菜方子的契約書拿了過來，待李珠確認無誤后，當著她的面銷毀了。等小二擺好飯菜，齊文傑和齊大掌柜借故離開，李珠曉得他們急著去鑒別方子的真假，胃口大開的吃了起來。
用完膳，小二重新沏了壺茶，挑揀了幾樣可口的點心端上來。估摸著過了大半個時辰，李珠惦記著家裡，正要告辭離開，就見齊文傑和齊大掌柜回來了。
齊文傑步子有些急促，臉上依舊是那副淡定從容的表情，身後跟著面帶喜色的齊大掌柜。
「李姑娘送給我這樣一份大禮，我也準備了一份回禮，還望姑娘千萬莫推辭。」
齊文傑話音剛落，齊大掌柜便奉上一個匣子。
「這怎麼好意思？」李珠假意推辭了一番。
在兩人的強烈要求之下，大有李珠不收就不罷休之勢，於是她「勉為其難」收下了。
齊大掌柜安排馬車送她回去，一上馬車，她迫不及待的打開匣子，激動地差點兒把車頂掀翻了。
齊文傑不愧是大戶人家出身，出手就是大方！城外一處小莊子，百畝水田；一間臨街鋪子，佔地近一畝；一沓銀票，一共是二千兩。
發財了發財了！
李珠想起二哥的破舊書桌，當下便吩咐車夫調轉馬頭，直奔木器鋪子。
來到一家口碑不錯的木器鋪子門口，李珠摸出一把銅錢把車夫打發走了，準備好好逛一逛，家裡的傢具大部分是上一任房主留下來的，早該添置一些新的了。
鋪子里，各種木器傢具琳琅滿目，拔步床案台多寶閣，衣箱柜子八仙桌，木盆水桶棒槌，真可謂應有盡有。
經營鋪子的是一對父子，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除了鋪子里擺放的這些物件，還可以根據客人的需求定做。
定做至少要好幾天，李珠在鋪子里轉了兩圈，果斷挑選了鋪子里現有的一張翹頭案台，還有配套的凳子、書櫃，屏風。
李珠選的不是名貴木料，只是普通的榆木，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花了六兩銀子就拿下了，還給送上門。
從木器鋪子出來，李珠就往書肆去了，案台書櫃都買了，總不能讓二哥繼續用缺角的硯台和禿了的毛筆啊！想寫一手好字，紙墨也不能太差，再買一刀上好的宣紙，幾錠徽墨。
等她背著沉甸甸的包袱從書肆出來，看見路邊有個賣瓷器的攤販，又花二十文錢買了一個做工粗糙的花瓶，這才悠哉悠哉的回家。
她心情舒暢，一路晃悠著往家走，卻不知家裡急瘋了。
李大牛和黃氏剛從田裡回來，就被告知滷菜秘方泄漏，二女兒獨自前往客來居賠罪！
夫妻兩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差點兒想去衙門報案，又擔心給女兒添亂，只能在家裡等著。
好在齊大掌柜派人來了，得知李珠不回來吃飯，一家人草草用了午飯，又有木器鋪子送傢具上門，黃氏險些被氣炸了，這倒霉孩子喲，家裡都急瘋了，她還在外面瞎逛瞎買。
李珠幻想著回家后被誇，一進門卻看見黃氏黑著臉，手裡拿著竹條，跟她想的不太一樣呀！
「娘，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惹你了？」李珠立馬認慫，躲到李大牛身後。
黃氏狠狠道：「老娘打的就是你！出了事不找我和你爹，就敢一個人去找別人，瞎逞什麼能？」
「李大牛，你給我讓開！」
李大牛嘿嘿笑了兩聲，「孩子他娘，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有李大牛攔著，竹條落不到李珠身上，三人就這樣僵持著。
「李珠姑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