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鹹魚大翻身
舅甥兩人紛紛看向李大牛，李大牛連連搖頭，家裡的銀錢都是黃氏收著，他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
不得已，黃三貴把店小二喊來問，才知道是客來居的東家齊文傑付的酒菜錢。
「原來客官認識齊東家呀？哎呀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齊東家和我們大掌柜是忘年交，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
店小二悔得腸子都青了！客來居給的工錢比太白樓高，他正愁著沒有路子搭上客來居的管事，要是把李家人伺候高興了，自個兒想去客來居當差，不就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情嗎？
在大堂吃飯就是這樣，很容易碰見熟人，李珠心安理得的招呼眾人繼續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珠兒，我覺得欠人情不太好，你找個機會把錢還給他。」黃氏叮囑說道，幾兩銀子對李家來說不算多，欠人情就難還了。
兩人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區區幾兩銀子而已，李珠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過黃氏說了，李珠就點頭應了，雖然她覺得齊文傑不會收。
快要吃完的時候，店小二殷勤的端來一疊桂花糕，說是酒樓免費贈送的。李珠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臨走前摸出一把銅錢打賞他，至於其他的，就別想了。
回去的路上，黃三貴一直感嘆，「嘖嘖嘖，長見識了，真是什麼人都有。」
「舅舅，店小二的態度前後不一，莫不是有求於我們？」一整晚很安靜的李瑞突然說道。
黃三貴滿臉欣慰的看著外甥，這小子聰慧敏銳，以後一定會有出息，也不枉姐姐姐夫含辛茹苦的供他念書，「可不是，多半是和齊東家有關。」
晚上吃的太多，一行人在街上逛了半天，一路走回去正好消消食。
過了八月十六，天氣轉涼，一家人恢復了忙碌而充實的日子。稻田裡有麻雀偷吃稻子，李大牛扎了十幾個稻草人，效果卻不怎麼樣，讓他很是上火，天天早出晚歸。
黃氏也惦記田裡的稻子，常常跟著李大牛出去，人都晒黑了一圈，偶爾會去鋪子里看看。
李瑤負責家裡的一日三餐、打掃等家務，每天堅持寫字識字，差不多把常用字認全了。
李瑞深知勤能補拙，一心撲在讀書上面，每天只有在吃飯的時候能看見他，半夜起來解手還能看見他房裡的油燈亮著。
李瓊正是人嫌狗厭的年紀，是全家最清閑的那個，除了上學，整天和附近的孩子們追逐打鬧。好在李大牛夫婦不會一味寵溺孩子，規定了他每天練字半個時辰，還把洗碗的重任交給了他。
在黃三貴的幫助下，李珠花了幾天的功夫，把綠豆粉條和紅薯粉條、米粉做了出來。粉條好吃，也方便烹飪，不過製作工序繁瑣費時，晾曬很佔地方。舅甥倆碰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買地建作坊開支大，再加上作坊運作，光靠賣月餅賺的那點兒銀錢壓根不夠。
這不是一鎚子買賣，可以細水長流，做粉條的手藝也能傳承下去。兩人都不甘心讓外人摻和進來，親戚朋友中也沒有家境殷實富裕的，還不如他們兩家，想要借錢都沒地方借。
於是，兩人決定先到周邊看看，選個合適的位置，了解建作坊所需開支，再去糧店、鄉下打聽糧價，估算出開業的成本。
城裡雖然不至於寸土寸金，但是沒找到合適的地段，不是面積小了，就是價錢太貴。城北有一塊地倒是足夠大，將近三畝，零星散落著幾戶人家，舅甥倆人興沖衝上門，想要買下他們的屋子，推倒蓋作坊，被人拿著掃把趕出來了。儘管房屋破舊不堪，卻是人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要是守不住祖產，屋主百年之後哪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兩人如同過街的老鼠倉皇出逃，在城裡轉悠了兩天，最終還是決定出城找。皇天不負有心人，通過牙郎的介紹，在城外十里找到一處村落，村頭有一大片荒地，一畝荒地才賣一兩銀子。
李珠放眼望去，大約十餘畝荒地，也就十幾兩銀子，簡直是白菜價，「這一片荒地我都買下，方便的話，我們馬上量地寫契約。」
建作坊佔用不了這麼多地，難得碰上合適的，先把地圈起來再說，往後總能用的上。
荒廢的土地，種什麼都養不活，能換十幾兩銀子，這是天上掉餡餅了，可把壯漢高興壞了，「登記的是我爹的名字，我爹娘走親戚去了，下午才回來。」
與壯漢、牙郎約好明天再來，舅甥倆人一路高歌回去了。
蓋作坊不比建宅子，能遮風擋雨就行，一百兩銀子足夠了，再置辦些傢伙什兒，花個一二百兩銀子，總共不超過三百兩。當下勞動力非常廉價，僱人幹活花不了幾個錢。兩人合計好了，各自回家再湊二百兩銀子，多屯一些紅薯綠豆大米，剩下的錢還能撐一段日子。
辭別了牙郎，舅甥倆人沒有回家，趕著牛車去各大糧店打聽糧價。店小二以為他們是附近十里八鄉的農戶，來糧店打聽今年收糧價格，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瞧您累得滿頭大汗，跑了好幾家糧店吧？您吶，別白費力了，城裡各大糧店的收糧價格都一樣哩……你去外頭問問，人人都曉得我們店最公道，東家心善，從不缺斤少兩……叔是哪個村的？家裡種了幾畝田？」
黃三貴種了十幾年的田，對往年的糧價門清，從糧店出來，便盤算秋收后要讓鄉下的爹娘幫著收糧，能省不少錢。
眼看夕陽西下，快到飯點了，黃三貴哼著小調往家趕。吳氏正翹首以盼，笑著迎上來，「看你心情不錯，想必進展順利。」
「先吃飯。」
待兩人吃完飯，吳氏正要起身收拾桌面，卻被黃三貴攔住了，「家裡有多少存銀？這回我們要大幹一場，不出意外的話，一兩年內就可以鹹魚大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