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工廠(門徒前半段)
洪雲看見666三個數字就知道標叔叫他。
他立即收拾東西走出灣仔分區警署,一輛凌志早早停在那裡。
光頭佬按了下喇叭,洪雲打開車門進去。
他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換套便服,口袋裡面有個東西,777是緊急代碼..剩下的自己小心點.」
「...」
半小時后,洪雲和光頭佬到了一座大廈裡面。
周圍是荷槍實彈的手足,還有不少人透過望遠鏡看著對面的情況。
標叔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前是一部監控電視。
周圍站著幾個人,他們向洪雲投來打量的目光,「阿雲你來得正好,都是自己人...」
標叔示意洪雲走過來,對著這些人給他介紹起來:
「麥sir你早就認識啦...至於這位是重案組高級督察李文斌..
這位則是重案組督察張志恆,他旁邊那個就是文建仁督察...
這個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一個人搞定雨夜屠夫的洪雲!」
「李sir,張sir好!」
洪雲敬了一個禮,看到標叔這個姿態,在場的人也基本明白了個大半。
李文斌頭髮稍微比光頭佬多一點。
他的雙目不停地打量著洪雲,手撫摸著那濃密的絡腮鬍子,身後的桌面上滿是各種圖案的地形圖。
張志恆則是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下巴處有一小撮鬍子。
他朝著洪雲點了點頭,「好身手!以後來到重案組大家都是兄弟!」
文建仁是三個督察之中最熱情的一個。
他滿臉笑容,拍了拍洪雲的肩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文建仁..
聽到這個名字,洪雲便是心中訝然。
標叔的手下,重案組的督察,加上那萬寶路的煙盒。
呵呵。
搞不好這個世界的他還是老樣子。
但洪雲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異樣,他只是立正站定敬了一個禮。
「謝謝各位阿sir!」
標叔見介紹完,把人都喊了過來,指著監控電視。
「人齊了,那我就來說一說。」
「根據喪狗和我們線人的交代,對面這個大廈裡面很有可能有一個大撈家的工場,裡面的貨肯定就是不少的。
工廠具體位置不清楚..不過呢,我們看到大廈不少窗戶都是封上而且沾上了反光紙,從外面看過去什麼都看不到....」
「所以現在我分配一下任務。
阿麥你帶一隊人搜索八樓至十五樓,文彬你和志恆帶一隊人搜索餘下樓層。
文建仁你負責維持樓下秩序。
阿雲,你跟著文督察..」
「是!」
眾人收拾好離開指揮室。
洪雲在走出房間前隱隱約約聽見文建仁嘟囔了一句,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滿。
看著文建仁這個樣子,洪雲便是想明白他是因為被分配到守停車場覺得不爽。
因為光頭佬和李文斌等人在上面搜索工廠的位置,到時候萬一發現了工廠,那麼就是很大的功勞。
守停車場的話..對於文建仁來說無異於是只能吃點小蝦米。
文建仁很在意,但洪雲對此並不介意。
他只是一個學警,能夠讓他進到那個指揮室都是很大的面子了。
要不是自己和光頭佬,標叔挺熟,再加上他之前幫標叔找回警槍,不然他可能連知道這一次行動的資格都沒有。
但文建仁當然不會這麼想,洪雲迎面看著他那顯得十分熟絡與積極的樣子,估計這傢伙還以為他是大有來頭。
客套了幾句以後,洪雲邊跟在其他夥計身後到了停車場。
文建仁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叮囑了外面的便衣幾句。
接著他帶著幾個夥計和洪雲走到了停車場的角落,而後他抽出一盒萬寶路。
「阿雲,你要不要?」
萬寶路..文建仁有錢啊。
洪雲搖了搖頭。
「文sir,我不吸煙..」
「噢..這個是一個很好的習慣,很有前途啊後生仔。」
文建仁迅速收回煙盒,堆著滿臉笑容。
「阿雲啊,你好像和標叔他們挺熟的?」
來了,文建仁果然按耐不住了。
不過可惜,他不是文建仁想象的那樣,他真的就只是一個小學警。
「我只是一個學警,sir!」
「呵呵。」
文建仁深深吸了一口煙,心中則是有些憤憤不平。
光頭佬和李文斌上去搜索,什麼功勞都給他們拿完了!
我就在這裡守個垃圾停車場?!
他覺得自己的心裡十分不平衡。
將只燃燒一點點的煙扔在地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餘光窺見一個人影閃過。
「這個人怎麼...」
洪雲也看到了這個人。
這個人順著停車場的柱子快速穿行,身上帶著一個單肩包,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帽檐拉得很低,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臉。
「行蹤可疑,而且速度很快...」
沒等洪雲細想,文建仁就喊了一聲。
「喂,你,站在那裡,說的就是你,站在這裡!」
那人撒腿就跑,文建仁的幾個手下立刻圍了上去將他撲倒在地。
他死命地掙扎著,帽子被掙脫下來,露出一張帶有混血風情的俊臉。
「這個人..吳彥...」
洪雲看著停車場,還有這個人身上掉落的幾塊外面裹著「獅球牌」包裝紙的方形磚塊狀物質..
「門徒..阿力?」
如此一來便是說的清了,「K先生」就是林昆!也就是「昆」的縮寫!
原世中阿力是一個卧底,某一天他在林昆的工廠中拿了幾塊「四仔」以後,在下來停車場的過程中被海關抓了。
最後那些海關逼著阿力說出工廠的位置,弄得阿力只能夠通過跳空調來逃生!
過程是無比驚險的!
現在則是文建仁抓住了他,按照文建仁的性格,搞不好會逼迫他說出工廠的位置!
而且阿力出現的話,也說明這個工廠很有可能就是在這所大廈!
光頭佬和李文斌還在上面搜索,下面還有一個文建仁隨時可能搞事..
要是就這麼繼續下去,阿力只謂是凶多吉少!
洪雲連忙跑過來,思維也在快速運轉,試圖找到一個方法。
阿力此時仍被死死地拿在地上,幾個夥計在他身上一陣搜索。
當在單肩包中拿出一塊沉甸甸的東西以後,幾個夥計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發愣。
「阿頭,發現好多四仔...」
文建仁停滯了一下,旋即面容出現了掩蓋不住的喜悅,四仔!
四仔就是高純度洗衣粉,一塊就價值十幾萬港幣,這裡有好幾塊,那麼貨物總價值就快上百萬港幣了!(註:已經換算成九十年代港島物價)
拿回去豈不是功勞一大件?
我讓你光頭佬和李文斌怎麼跟我斗!
而且..文建仁鑽轉念一想。
這個傢伙的包裡面有這麼多洗衣粉,肯定和那些人關係很不簡單!
搞不好就是這個大廈帶出去的!
他走到阿力面前給了他一拳,語氣十分急切。
「倉庫裡面有多少貨,有多少人,老實交代!」
阿力因為被重重擊打而吐了一地,頓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的頭髮也凌亂不堪,靠在牆上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語氣中帶著懇求。
「別打!別打...」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說話斷斷續續,顯得有些虛弱。
「我..叫阿力..我是禁品..禁品調查科的人..」
聽到這一句話,洪雲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在光頭佬給予的通訊器中按下了777,。
阿力則是帶著懇請,他望著面前的文建仁,只希望他給他一條活路!
洗衣粉他可以不要,但是工廠他絕對不能夠帶他們上去。
七年,整個禁品調查科花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他才堪堪獲得了林昆的信任。
現在如果把工廠端了,那麼以林昆的性格,他肯定會立刻收縮,同時對阿力也會產生懷疑。
到時候可能就是任務失敗以及卧底身死的結局了!
「這個...行動很多年了..」他有些無力地看著文建仁。
「你們..你們不要隨便行動..如果你們把這個倉給..端了,那麼可能整個行動都完蛋...」
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我的上司..是苗志華,你們..可以去..查查..打個電話..就知道了..」
「是我在問你!」
文建仁抓住阿力的領子,他的神情陰沉不定,苗志華他認識!
但是就這麼放這一次機會走?
就這麼看著李文斌和光頭佬立功然後升職?
如果光頭佬不是那麼幸運遇見這個小學警,他有機會成為總督察?
文建仁兇狠地盯著阿力,拿出手槍指著阿力的頭,「告訴我,貨倉在哪!」
阿力看著文建仁,心中感到無比的悲涼。
七年了!
我做卧底擔驚受怕,到頭來竟然還要被自己人脅迫?!
而且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信?
阿力不相信文建仁不知道苗志華,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這個人為了功勞已經不擇手段了!
「阿頭,他能說出苗志華,可能是真的...」一個夥計小聲地對著文建仁說道。
「你腦子有病嗎?你信這種人?他是小混混!小混混的話能夠相信嗎?!」
「可是..如果是真的話..我們就..」
文建仁怒不可遏,「記住,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警長!現在我的話就是命令!」
那人滿臉地不願意,但是只能敬了一個禮,
「是,長官!」
於是阿力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許久。
他顫顫巍巍的聲音傳出:
「我..我帶你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