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瘦狗之死
李吉自從組了狩獵五人團,姬娜每天忙忙碌碌,累得要死,似乎有干不完的活,可心裡卻很快活。
「只要繼續幹下去,一切都會變好的!」姬娜為李吉和自己打氣。
「是啊!過幾年,我要讓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敢打擾你的魔獸,一律煮了!」李吉笑著說。
這個時候的姬娜,總是會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即便臉上沾了煙灰,掛著汗水,依然是那麼美麗。
生活就是這樣:忙忙碌碌的一天又一天,不經意間發現身邊的美麗,就覺得今天不白活。
但生活中不只是美麗,也會有讓人糟心的事情。
旅館的老闆吉姆偷偷告訴李吉一個不太妙的消息:這幾天可能會有人找他的麻煩,應該是半壁山的強盜。
吉姆的消息隱隱約約的,並不明確,但李吉卻立刻警惕起來。
李吉不怕半壁山的強盜找他麻煩,但他怕這些強盜找姬娜和麗絲的麻煩。
反正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狩獵五人團也該休息休息了,李吉乾脆給自己和小獅子們放了假,自己每天守在家裡,寸步不離。
事實證明,吉姆的壞消息很準確。
沒兩天,鎮里的痞漢瘦狗,一大早就去萊特老師的家裡找李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賴三他們的死,您恐怕要給個說法了!」
李吉冷冷地盯著瘦狗的眼睛,把短劍抽出來了:「我會給半壁山的強盜一個說法!――你是嗎?」
瘦狗看著逼到眼前的利刃和殺意凜然的銀色雙眸,突然想起李吉在迷霧鎮的鬧市街頭,殺死幾個強盜的情景。
這個情景曾經一度成為了他的噩夢,直到李吉熱衷於野外狩獵和採集,和鎮民們友好相處,並沒有成為迷霧鎮一霸的意思,瘦狗才放鬆下來。
瘦狗的喉頭涌動,一個「是」字難以出口――他本想趁機勒索一把的,但沒想到李吉依然如此強硬。
瘦狗夾著尾巴走了。
第三天中午,李吉正在院子里曬魚乾,忽然又看見了瘦狗。
不過,這次有五個手持武器的大漢跟在他身邊。
看到瘦狗隔著籬笆向自己一指,李吉立刻反應過來,飛身竄進屋子,將姬娜和麗絲不由分說,塞到了地下室里。
看到目標逃進屋子,幾個漢子呼叫著追過來,剛越過籬笆牆,就被李吉關在了門外。
五個人挺有經驗,不待有人吩咐,兩人堵門,兩人向屋后繞了過去。
最後一人大吼一聲,向著屋門衝去,肩頭用力一撞。
李吉猛的拉開門,大漢收勢不及,疾沖而入,迎接他的是一個迅速放大的拳頭。
大漢反應很快,雙手向李吉的拳頭抱過去,卻覺得心口一涼,一把短劍已透胸而入。
李吉迎著兩名武士驚訝的目光,從屋門裡緩步而出。
他右臂平伸,右手的短劍上挑著體重一百多斤的大漢,卻毫不費力。
穿胸而過,一劍致命。
門外的兩個大漢又驚又怒,卻並不膽怯,對視一眼,大吼一聲撲了上來。
兩人配合多年,相互間很有默契。兩把長劍,一刺李吉的前胸,另一把低位橫掃,砍向李吉的大腿。
劍光閃閃,鬥氣爍爍,兩人竟然是一個四階,一個五階。
李吉一腳將手上的屍體踹了出去,飛向其中五階的武士。
五階的武士大概四十多歲,正在一生中年富力強又經驗豐富的階段。
他左手一伸,接住飛來的屍體,用屍體護住身體左側,右手的長劍一抖,繼續刺向前方。
他知道這種陰人的招式,判斷敵人肯定會趁自己被屍體擋住視線的瞬間,跟在後面發起進攻。
他以攻對攻,運足了鬥氣,劍勢更加凜冽,卻一劍刺空,同時覺得小腹一涼一熱。
這名五階的武士大吼一聲,長劍向下一刺,將手中的屍體拋開,捂著小腹,踉踉蹌蹌的退開。
原來李吉踹出屍體后,確實跟了過去。但和敵人預判的不一樣,李吉是貼地翻滾,比敵人預判的身位低了很多。
李吉近身之後,劍交左手,向上輕輕一盪,將刺過來的長劍盪開,貼地翻滾之間,劍交右手,貼著屍體的大腿,一劍刺入了敵人的小腹。
一擊得手,李吉立刻將手中的短刀一抖,再次滾身,「叮叮」兩聲,將四階武士刺來的兩劍化解。
李吉乾脆也不起身,展開了地趟刀的招數,刀刀往四階武士的下半身招呼。
不過兩個回合,這名四階的強盜被李吉一刀剁下來半個腳掌,疼得跳腳。
李吉乘勝追擊,烏龍絞柱,從地上彈起來時,一腳踹在敵人的下頜,將他踢得暈暈乎乎,隨手一劍,抹過他的脖子,結果了他的性命。
五階的武士被李吉一刀刺中小腹,差點被開了膛,正在疼得要死要活,鬥志全無,正想要逃走,卻見李吉將手一揚,一柄短劍激射而來。
這位五階武士大概沒想到李吉還有脫手劍的絕技,倉促之間,趕緊揮劍格擋。
「噹啷」一聲,五階武士手上長劍和李吉的短刀一起掉在地上。
李吉緩步上前。
五階武士大吼一聲,爆發了全部鬥氣,一拳向李吉胸前打來。
李吉雙目銀光一閃,一手握拳,帶著白蒙蒙的鬥氣光芒,迎了上去。
五階武士見到李吉拳上乳白色的,淡淡的鬥氣光芒,臉色更加猙獰。
雙拳相對,無聲無息。
五階武士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口鼻流血。
「這不可能是四階的鬥氣――又陰我~」
這成了他最後一個意識。
另外兩個大漢聽見門前激烈的戰鬥,迅速跑回來,剛轉過屋角,一把短劍飛過來,正中其中一個大漢的喉嚨。
這個大漢捂著脖子,喉中「咔咔」作響,軟軟的倒在地上。
另一個大漢在看清現狀的一瞬間,手中的長劍噹啷一聲落在地上,體若篩糠,腳下瞬間濕了一大片。
李吉看都不看他一眼,剛一轉身,卻見瘦狗正在驚恐的看著這一切。
李吉向他呲牙一笑,手掌在頸間一劃,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瘦狗驚恐萬狀,轉身就跑。
李吉將自己的短劍從屍體上拔出,用劍面拍著唯一還在喘氣的大漢的脖子,冷冷的說道:「你給我聽好了,回去告訴你們的頭兒――從今天起,我只要見到你半壁山的強盜,必殺無赦!」
最後的強盜話都說不出來,想拚命的點頭,剛點兩下,又怕把脖子碰在李吉的刀子上,心中更害怕了。
李吉把短劍收回來,沖他笑了笑:「留你一命!回去報信吧!」
強盜覺得左側耳朵熱辣辣的疼,伸手一摸,這才知道,李吉竟然在收刀的一瞬間,割了他一隻耳朵。
李吉手裡拎著一把滴血的短劍,從容的走過長街,向瘦狗家走去,路上行人紛紛閃避,議論紛紛。
小獅子們手裡拎著大劍從街口衝出來,看見李吉,一聲不吭的緊跟在身後。
走到瘦狗家門前,李吉正好撞到瘦狗匆匆忙忙跑出來,二話不說,一腳踹翻。
瘦狗沒想到李吉來得這麼快,嚇得大喊饒命。
李吉手裡短刀指著瘦狗的脖子,大喝一聲:「閉嘴!」
瘦狗登時不敢出聲,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今天要不是我,換一個人,你說會發生什麼事?」李吉高聲問道。
「姬娜會發生什麼事?我的妹妹會怎麼樣?――你會想不到嗎?――今天是我,明天就可能是鎮子里的任何一個人!」
「你就是隱藏在迷霧鎮的一條毒蛇,時時刻刻在威脅著每一個人的安全,連一歲的孩子都不放過!」李吉憤怒的大喊。
「饒了他吧!求求你了!饒他一次吧!」瘦狗的老婆沖了過來,死死抱住李吉的雙腿。
李吉不為所動,輕輕搖了搖頭。
「饒了他吧!畢竟你們也沒事,放過他吧!殺了他,我們孤兒寡母就沒了活路了啊!――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
李吉看都不看她一眼,冷聲道:「在我的心目中,我和我家人的性命,比你們的重一萬倍!」
李吉的話一出口,瘦狗感覺大事不妙,剛要起身,卻又翻身摔倒,後腦已被李吉一劍貫入。
瘦狗的老婆身子一軟,放開了李吉的雙腿,對著李吉破口大罵。
李吉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還是先顧自己和孩子吧!――瘦狗在迷霧鎮的仇家可不少!」
李吉的這句話卻彷彿打開了魔界之門,鎮民們麻木的面孔上正在變換著一種叫做「仇恨和憤怒」的表情。
瘦狗的老婆驚懼的舉目四顧,對上的卻是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李吉的話音剛落,一團彩色的光團憑空而來,將他包裹其中。
李吉嚇了一跳,轉身一看,一位銀髮銀眸的女人正在對著他微笑點頭。
正是安德魯大叔的妻子,四個小獅子的母親,狐族獸人絲特芬妮。
李吉覺得耳邊一陣刺耳的耳鳴,同時全身劇癢,好像一直癢到了心裡去,恨不得脫光了衣服,躺在地下打滾。
好在這種奇癢來得猛烈,去得也快。李吉往頭上一摸,竟然摸到了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再往唇邊一摸,竟然摸到了兩根小小的尖牙。
李吉嚇了一跳。
四個小獅子嚇了一跳。
圍觀的鎮民們嚇了一跳。
「跟我來!」
絲特芬妮嬸嬸沖著李吉招了招手,轉身而行。
李吉跟在絲特芬妮的身後,和四個同樣摸不著頭腦的小獅子一起往安德魯家走去。
「這是我銀狐一族特有的天賦魔法――「真實的謊言」,一生只能施展一次~」
「從此以後,你就擁有了兩種形態――可以在本來的樣子和銀狐形態之間自由切換!」
聽到絲特芬妮的話,李吉看著面前鏡子里那個面容俊美的銀狐少年,輕輕抖了抖頭上一雙毛茸茸的耳朵。
這雙多出來的耳朵可不是擺設。如果說以前收聽到的聲音是雙聲道,那麼,現在就是四聲道,聽力的敏銳程度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一生只能施展一次?」
李吉口中喃喃自語,突然問道:「為什麼?」
絲特芬妮淡然一笑道:「因為有人求我這麼做,而我又無法拒絕!」
「真實的謊言」――那是獸人中銀狐一族特有的種族天賦魔法,就連「真視之眼」都無法識破。
安德魯雙手抱肩,怨憤的看著李吉,不滿的說道:「要不是看在萊特的面子上~哼!――這個魔法本來應該是為我準備的!」
絲特芬妮噗嗤一聲,笑道:「好了!你是我們獸人中的大英雄,才不稀罕這個狐人形態呢!――別和小孩子鬧嫉妒~」
安吉拉興奮的站在李吉身邊,快把臉貼到李吉的臉上去了,高興的說道:「天啊!這樣帥多了!――多麼俊美的耳朵,多麼閃亮的獠牙!」
李吉明白了:一定是萊特老師擔心自己那個「鳳凰之子」的身份暴露,引來殺機,這才想了這個辦法。
而且,為了讓鎮民們記住李吉「狐族獸人」的身份,絲特芬妮還特意選了個人多的時機。
李吉心中感動:「萊特老師對我真是用心良苦!」
李吉在鎮民們面前的那番話說得對,瘦狗確實禍害過迷霧鎮許多人。
原先有半壁山的強盜們給他和幾個痞漢撐腰,人們不敢拿他怎麼樣,只能躲一躲就算。
現在卻不一樣了。
瘦狗一死了之,還債的,卻是他的老婆孩子――真正的禍及妻兒。
殺雞駭猴――李吉就是要用這種酷厲的方式,警告那些給強盜充當眼線和走狗的傢伙。
迷霧鎮的幾個痞漢,平日里好吃懶做,就靠給強盜做眼線,賣消息賺錢。
不只是在迷霧鎮是這樣,在許多小鎮都有這樣的人。
在這種法外之地,這些狂徒的行為少了很多顧忌,不但給強盜通風報信,親自下手禍害人的事情也沒少干。
李吉毫不顧慮鄰里之情,將求饒的瘦狗一刀殺死。他的行為在迷霧鎮開了個先河,瘦狗的下場成為了活生生的例子。
因為他是萊特老師的弟子,萊特老師就是迷霧鎮秩序的維護者。
往後,誰要是敢給強盜做眼線,提供消息,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不說,還要連累家人和孩子。這就成了迷霧鎮的規矩。
瘦狗的死,震懾了迷霧鎮的禍害們。迷霧鎮的風氣一下變得好了起來,連偷雞摸狗的事情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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