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食不知味

重新回到花瓶的余笙卻睡不着了，又不想打擾楚楊，只能縮在花瓶里睜着眼等天亮，順便把整件事在腦海里盤算了一遍。

她現在開始有一丟丟接受楚楊的說法了。但總覺得太過匪夷所思，小說也不敢這麼寫啊！

不對，小說可以寫得更離譜，只要作者腦洞夠大！

由於余笙晚上沒怎麼休息，天亮之後反而睡著了。楚楊想着離約定的午膳時間尚早，出門的時候也沒叫她。

誰知等人員齊全飯菜都上桌了仍不見余笙的身影。

「伯父伯母先吃，我去看看。」楚楊道。

唐毅和長公主自然不會真的先動筷子，只是唐念曦沒這個意識，肚子餓了就直接伸手抓，長公主少不得要先餵飽她。

楚楊剛走沒一會兒，就有下人來報，說是一個叫唐歡的求見，還呈上了信物——一枚泛著鐵質光澤的小令牌。

唐毅接過令牌看了一眼，讓人把唐歡帶到這裏。

唐歡雖然在外頭像脫了韁的野馬是的，但遇到唐家人還是會收斂大半。曾經有人挑撥他和唐家堡的關係，說唐家堡害死了他的母親，讓他變成了孤兒，小時候他也曾心生芥蒂，但唐家一直對他很好，給了他包括母愛之內的很多東西。

後來稍長大些，義父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了，並讓他自行選擇去留。這許多年，唐家人從未將他當外人看過，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便連那點兒隔閡也沒了。

「晚輩唐歡見過城主，城主夫人。」唐歡中規中矩的行禮。

唐毅揮揮手道：「行了，這裏沒外人。」

雖然表面上唐毅被逐出了唐家堡，但那是做給外人看的，明面上斷絕了關係，暗地裏可沒少來往。

唐歡撓撓後腦勺，從善如流的改口喊了一聲，「叔父，嬸嬸。」

長公主挺喜歡唐歡的，曾經還跟唐毅商量，說反正他和唐念曦也沒有血緣關係，要不就撮合一下，只要他願意娶，就把城主之位傳給他。而且都是自家人，肯定也不會因為唐念曦的失魂症而慢待她。

現在她的想法仍然沒變，看唐歡已然像看自己的孩子，慈祥道：「看你風塵僕僕的樣子肯定還沒吃飯吧，我們也還沒開動，正好一起。」

唐歡恰好覺得腹中空空，笑嘻嘻道：「那小侄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唐歡雖然每年都會來這裏一兩次，但並沒有見過唐念曦，方才她又是背對他坐的，此時繞過去便下意識的朝她的方向掃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便詫異脫口道：「余笙？！你怎麼會在這裏？」

唐毅和長公主面上的表情一頓，目光紛紛投向了唐歡。

「這是......你念曦妹妹。」長公主的笑容有些一言難盡。

唐歡：？！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雖說換了衣服換了髮型，但五官妥妥的就是余笙阿飄的樣子啊？

「真不是余笙？」

唐歡心理的疑惑太重，不知不覺就說出了口。

「不是。」

一道淡淡的聲音回答了他的疑惑。

眾人回頭，便看見楚楊背着手閑庭漫步般走了過來。

當然，在唐歡眼裏還有跟在後頭打着哈欠的余笙，他不由得又失聲道：「余笙？！」

余笙這時也看見了他，差不多有半年沒看見唐歡了，他似乎並沒什麼變化。她開心的跑上前道：「你怎麼也在這裏？事情都辦完了嗎？」

唐歡卻沒注意她的說話內容，看看她又看看唐念曦，不由得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余笙在唐歡的目光搖擺間也看到了唐念曦的背影，她穿了一身淺粉色的衣裳，倒是不似昨晚那般嚇人。她正欲走過去仔細看看，對方唰的一下起身轉了過來，和她來了個四目相對。

見着對方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余笙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能動彈。

唐念曦在各種不同的眼神下朝余笙走近，並伸手拉住她的手，露出個狀似喜悅的笑容來，嘴裏無意識的說了一句，「終於回來了」。

余笙看着唐念曦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看她像在照鏡子一樣，同時察覺到手指傳來的溫度，也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唐歡也好奇的伸手想去拍拍余笙的手臂，可試了幾次都一拍就直接穿了過去，他看着自己的手，大呼神奇。

而對於唐毅和長公主來說，更加奇異的是在唐念曦握住余笙的剎那，他們的眼前逐漸出現了余笙的身影，光憑長相，若有人說余笙才是他們的女兒也不為過。

還是唐毅先回過神來，語氣複雜道：「都別站着了，過來坐吧。」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食不知味，沒吃幾口都紛紛放下了筷子。

事情似乎變得明朗了，又似乎變得更複雜迷離。

晚上，長公主喂唐念曦喝下安神湯藥回到房間，眉宇間滿是惆悵，「你說，余笙真的會是我們的女兒嗎？」

到現在她都覺得像在做夢一樣，可余笙看她的眼神過於生疏，若真的是，得多讓人難受啊。

唐毅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別難受了，她離開我們十多年，感情生疏是正常的，畢竟血濃於水，以後相處久了就好了。」

長公主眼裏泛著淚花，「其實我也不是真的難受，更是開心，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念曦，眼前的樁樁件件足以說明她和念曦有緣，我們也不能一輩子陪在念曦身邊，百年後誰來照顧她？若是魂魄歸位念曦能恢復如初，我也就能走得安心些。」

唐毅佯裝生氣道：「瞎說什麼呢？你才四十齣頭，以後日子長著呢。等念曦的失魂症好了，我就把花溪城交給年輕人，帶着你們遊歷天下，順便培養這些年缺失的感情。」

再說另外一邊，唐歡厚著臉皮也住到了楚楊的隔壁，纏着余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聽了個明明白白。

末了摩挲著下巴感嘆道：「竟然有這樣的機緣。」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余笙聳聳肩道，「對了，你還沒說你來這裏是幹嘛的呢？」

說起正事，唐歡的臉色瞬間變得認真起來，面向楚楊道：「武明軒這些年在外頭各處替你培養了一支總人數有七萬人的隊伍，現在這些人已經集結完畢。他還遊說了其他幾方的助力，幾方勢力聚在一起摩擦不斷，亟需領頭人出現，所以他讓我來看看你為何遲遲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