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六合八方
聽到凌白一口喊出自己的名字，衛庄雙瞳微微收縮，一縷殺氣從身上溢散出來。
「原來如此！」
「你的目標不是七絕堂，是我！」
凌白雙眼冷了下來，「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你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噌……
玄陽劍驟然出鞘，一道乳白色弧形劍氣切出，衛庄身前的矮桌從中分成兩半，切口極為光滑。劍氣攻勢不減，擊向衛庄。
說時遲，那時快。衛庄擦著劍氣邊緣躍起，宛如大鵬展翅，蒼鷹捕獵，從天撲落。
殺氣如潮！
又快又猛！
鯊齒劍被雄渾內力包裹，綻放出金色的光輝，攜雷霆萬鈞之勢斬下。
凌白舉劍格擋，只聽得鐺的一聲脆響，身體忽然下沉，腳下的地磚寸寸破裂，緊接着，碎塊被強橫的氣勁沖飛。
一白，一金，兩把劍架在一起。
一溫和，一霸道，兩股內力以彼此手中的劍為戰場，展開一次最兇險的碰撞。
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宛如風吹過大地，捲走一切塵埃。
「好深厚的內力！」
唐七等人趕到門口，撲面而來的勁氣掀動衣衫，吹起鬍鬚，竟是讓他們有種逆風而行的吃力感。
「不想死就滾遠點。」凌白喝道。
唐七臉色一變，「快退出去！」
「你這樣的人也有仁慈之心，讓我很意外。」衛庄凝視着凌白的雙眼，內力如奔騰的江河壓迫對手，「實力不錯，但想成為第三種人還不夠資格。」
「呵呵。」
「你笑什麼？」
「我笑你裝逼過頭了，你的內力可不如我。比拼內力，最後敗的一定是你。」
衛庄全力催發內力，神情依然冷峻，但心裏卻有幾分震動。眼前這人沒說錯，他的內力確實比自己強。
如果說自己的內力是奔騰的江河，那對方的內力就是一片汪洋大海。海納百川，所以最後敗的只能是自己。
「試試你的實力而已，真以為內力深厚就代表一切么？」
「天真！」
衛庄手腕下沉，鯊齒劍猛地下拉，與玄陽劍摩擦出刺眼的火星，身體圍繞凌白奔行，鯊齒劍順勢切出。
他變招非常快，不僅巧妙地結束內力比拼，還在下一瞬發動致命攻擊，若是凌白躲閃不及，他這一劍完全可以把凌白的身體攔腰切斷。
「真是一點都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啊！」
凌白微微一笑，不躲不避，上身微微晃了晃，讓衛庄吃驚地一幕出現了，凌白的上半身竟然與下半身錯開了，而鯊齒劍則毫無阻礙的從錯位的地方切過。
「怎麼可能？」
衛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波瀾起伏。但他到底是個心理素質過硬的冷酷劍客，強行壓下驚意，繼續自己的攻擊節奏。
狂如風，猛如浪，快似閃電，劍招變化多端，如同一縷金色的光，環繞凌白飛舞。叮叮噹噹的脆響不絕於耳。
眨眼功夫，兩人已經交手十數個回合，換作一般人，恐怕早已傷痕纍纍，死在衛庄劍下了。
而凌白，站在原地一步都沒動過，身上也沒有一道傷口。
他臉色平靜，手中玄陽劍像是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劍隨心走，看似沒有章法，實則每一招都把衛庄的殺招化於無形，層層疊疊的劍影連綿不絕，有種嚴絲合縫的美感。
「他的劍法就像個烏龜殼，把自己保護得太好了。」
「根本打不破他的防禦！」
衛庄頭一次碰到這樣的對手，感覺無比棘手，「這樣打下去，敗的可能還是我。」
「必須改變現狀！」
衛庄嘴角浮現一個譏諷的弧度，一邊攻擊一邊開口道：「一個擅長防禦的劍客，有趣，實在太有趣了！」
凌白調戲道：「二莊子，打不到我，心慌慌了吧，廢話也變多了。」
衛庄不為所動，繼續嘲諷：「你不算一個真正的劍客！」
「何為真正的劍客？」
「看淡生死，執劍對決。你太惜命了，躲在烏龜殼裏當縮頭烏龜，這樣只會讓你手裏的劍蒙塵。」
「哈哈，二莊子，你太逗了，如此低級的激將法也想激怒我？我吃過的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跟我玩心眼，太嫩了。」
說着，凌白劍勢陡然大變，放棄防禦選擇進攻，一劍逼退衛庄，冷笑道：「激將法雖然低級，但我決定成全你。這一年來，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到些許壓力的劍客。很好，非常好！」
「真正劍客的對決么？」
「我給你。」
「就怕你承受不住。」
咔嚓，地磚粉碎。以沖字絕蓄力完成的凌白驟然掠出，速度快到身後帶起一串久久不散的殘影，一劍劈向衛庄。
衛庄揮劍格擋，只覺對方劍上帶着一股奇特的震蕩之力，震得他體內氣血翻湧，內力混亂。
緊接着，又是一股沛然大力從劍上湧來，身體好似完全不受控制了，被這股力量推出三四步遠。
停下來后，整條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捨棄生死，執劍對決。剛才砍得很爽吧？」凌白踏步上前，又一劍劈來。
衛庄咬牙催動內力，再次被凌白劈退好幾步。
「第二劍了，二莊子，好樣的，再來。」
「第三劍。」
鐺，衛庄全身巨震，踉蹌後退中噴出一口血霧，冷峻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駭之色。
「怎麼會這麼強？」
「從他認真開始，我似乎就完全被壓制了。」
「他的劍法沒有技巧可言，就是單純的力量和速度，還有那股奇特的震蕩之力。」
「沒辦法了么？」
「要敗了么？」
「上一次碰到這麼強大的對手應該是在三年前吧，羅網的黑白玄翦！」
「不，我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師哥。除他以外，其他人都不是真正的對手。」
「如果連一個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的無名之輩都打不過，將來還怎麼和師哥一決高下。」
衛庄的眼睛裏彷彿燃起了一把火，氣勢節節拔高，周身殺氣持續增強，隨着內力源源不斷注入，鯊齒劍散發出的金色光輝竟是有些炫目。
「你是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被衛庄視為一生之敵的蓋聶讓他感到挫敗，眼前這個人，一度讓他感到無力與恐懼。
屬於自己的魔障，一定要衝破。
「但是……」
「結束吧。」
「橫貫八方。」
「結束？」凌白輕輕搖頭，緩緩抬起玄陽劍，「還沒有結束。」
「劍滅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