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書接前回，永凡與鄒潤相鬥，力貫劍刃，鄒潤一劍硬接，大力衝到，虎口震裂。永凡不欲乘勝追擊，毀了鄒潤，他心裏牽掛了後花園中的代琦，丟下鄒潤，轉身朝後花園跑去。跑出兩步，但見白光突閃，兩柄劍已是疾刺而至。

永凡不及閃避，看看撞上劍刃，卻聽得啊、呀兩聲驚叫，有人重重地跌向一邊：永凡急視之，卻是紀綱與何間二人！紀綱與何間眼露驚恐的神情，二人身上均已中了暗器鐵嫉藜。永凡急視之，周圍並無一人。

永凡對空一抱拳道：「出手救援的英雄，這裏謝過了！」言罷，永凡疾地跑向後花園。猛見一人發瘋般撲到，這人狀似瘋虎，永凡大喜，這不是褚亮么！褚亮似不認得永凡一般，照頭就是一笛，原來，褚亮的兵器是一管鐵笛！永凡慌忙架住，剛要說話，褚亮噫了一聲，這不是老道啊！撇下永凡，褚亮倏地又往前沖，一衝衝進第三院落，剛好紀綱與何間二人拔掉身上的暗器，正欲退出，褚亮倏忽就到，刷的就是一笛。

紀綱懵頭懵腦的，不明白咋回事，沒奈何，只得舉刀相迎，何間在一旁以劍側襲。褚亮一笛遍襲紀、何二人，紀何二人大驚，此人不是一般手段！褚亮又自言道，這兩個小鬼也不是老道！褚亮往前又沖，一衝衝進第二院落，卻好是許柯一槍刺中陳飛腿肚子，陳飛一劍削斷許柯表演雜技用的木柄槍。褚亮一笛打向陳飛，陳飛罵道，你這小子，眼沒瞎呢，沒見老子腿肚子上已中了一槍，還來打我，當真是雪上加霜，上天也不垂憫我么？

陳飛沒法，只得揮劍招架，褚亮道一聲好，又說，你這莽漢子也不是老道！倏然一笛揮向許柯，許柯大驚，慌道：是我呢，曲水流觴中，我們曾喝過酒來！褚亮已然昏了頭，哪裏識得許多。見許柯側身讓過，手中鐵笛倏地又回刺，許柯躲閃不易，只得以手中木槍柄來招架。褚亮見之，怒道，你這小子忒膽大，拿這個燒火棍就敢來和我支吾！許柯又要說明原委，褚亮似是感到沒對，他嘴裏嚷道，你也不是老道！言罷，褚亮又沖向第一院落。

褚亮衝進第一院落，卻見兩人在拚斗內力。伍海以刀架住白小志的掌，雙膝已陷入泥土中，白小志頭上汗氣氤氳，似已到了最後時分。褚亮卻是嘟嘴，他說，老道內辦深厚，哪似你二人這般小孩子過家家，玩遊戲么！褚亮衝過伍海和白小志身旁，白小志啊呀一聲，翻出三尺之外，倒於地上，口吐鮮血。你道這是為什麼？原來，白小志在錦衣衛中是有一號的人物，已坐上了指揮使的寶座，他對自己的功夫很是自負，連胡河也常常不放在眼裏。對陣時偏偏遇上了伍海，伍海以力大聞名，俗言道，一力降十會呢。二人最後以內力相拚，這可不是白小志意願上所能接受的。沒法子，已走到了這一步，只好硬扛。忽見褚亮撞來，白小志以為是外援到了，胡河早前已透露，已安排有多處外援。卻不想褚亮這般輕視人，把二人生死相拚的內功，當能遊戲耍子，這不是活活把人氣死！白小志一個想不通，那內力瞬間受阻，即刻被伍海的內力反彈開去，重重地跌到地上。伍海嗨地一聲高叫，涌身一縱，從土中跳到地面，叫褚亮不要走。其時，第一院落里，到處都是打鬥聲，蜀風鏢局的鏢師悍勇異常，錦衣衛和東廠的高手，一對一，短時間內仍是難以取勝。

褚亮停下腳步，他回頭說，老道，你在哪裏？

伍海刷地一刀劈下，嘴裏嚷道：「你爺爺我便是老道！」褚亮搖頭，他說，老道是不使用兵器的，你是老道的龜孫子還差不多。伍海大怒，手中刀上三下四，左五右六的砍到。褚亮晃一晃身，跳出圈子外，他說，老道的龜孫孫，我不和你玩了，我要去找老道！言罷，褚亮一衝衝到胡河身邊。

胡河身邊有幾個錦衣衛的高手護衛，褚亮衝到后，那幾個錦衣衛的高手慌忙前出攔住，不想伍海在褚亮身後趕到，伍海那刀往前一砍，褚亮笑了笑說，老道的龜孫孫，再往前沖沖，言罷，褚亮忽地一笛，點向胡河。待到胡河接招時，褚亮倏地閃身到一旁，身後，伍海已和錦衣衛的高手戰到了一處。

褚亮說這裏不好耍，沒有老道，我如何給我的代琦報仇！忽聽得院中刀劍相撞之聲，心中怪道，莫不是老道開溜，在院外被人截住？褚亮一鶴衝天，衝出院牆，落到地面上，卻見院外分為幾處，劍對劍，劍對刀，刀對槍，槍對棍，拳掌對手腳，一些人正斗得歡呢！

褚亮跳到和風鳴面前，倏地就是一笛，口中吶吶說，你是老道？和風鳴與周至中兩強相遇，正斗到好處，褚亮撞近前來，便是一笛。和風鳴大驚，疾地閃身，慌忙問：「你這渾小子，紅不說白不說就是一笛，哪來的野人？」褚亮忽然反應過來，他自言自語說，老道不使兵器的嘛，我怎麼又忘了？

褚亮放過和鳴風，往前又走，忽遇昆吾真人與唐語飛蒙眼相鬥。褚亮笑道，這個好玩，蒙了一隻眼，那不成了獨眼龍？昆吾真人使出隔山打牛的掌法，團團轉着圈，掌力傾吐，只聽卟卟聲響，周遭的小樹著了掌力的，盡皆摧折，場地上震起塵務，籠罩在空中，三尺以外，便不見人影。唐語飛頗為奸滑，只是左右騰挪，逗了昆吾真人使出真力。褚亮一聲怪叫，他說：你這漢子不實誠，這老者使出了真力，你卻偷奸耍滑，在一旁遊走。唐語飛笑道，你這小子，懂得什麼！

褚亮刷地一笛，點向昆吾真人，昆吾真人氣了個半死！聽你那話，是跟唐語飛過意不去，怎麼眨眼間就攻向我？褚亮卻是紅了眼，大罵道：你這個臭老道死老道，把我那代琦逼到哪裏去了？如不交出我那代琦，今天便至死方休！

昆吾真人蒙圈了，什麼代琦不代琦的，看你這人也不完全是瘋傻，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沒頭沒腦，叫做人聽不懂？褚亮卻不管這些，手中鐵笛忽地加勁，兇狠地點向昆吾真人。昆吾真人一把扯下頭上的蒙巾，大叫一道：住手！昆吾真人說，我不是你口中的老道，你可要看清楚！褚亮住了手，唐語飛卻不願意，一掌劈向昆吾真人，嘴裏還是一個勁地說，這人就是老道，他可把你的代琦藏了起來，快快把老道擒住！

褚亮嘴裏嘟嚨道：「他把代琦藏哪兒了？不對，我還是去找代琦，老道就交給你了！」唐語飛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渾小子，是前來找槎的么？昆吾真人已被我哄得團團轉，他蒙了一隻眼，再過得半個時辰，力盡必被我擒，這下好了，他自個兒的扯下蒙巾，如何能夠說得他再蒙上眼？唐語飛一掌劈向褚亮，他嘴裏說，傻啊，不擒了老道，哪裏去找你的代琦去？褚亮的心智已被諸事弄亂了，聽了唐語飛的話，笑道，對啊，擒了你老道，不怕找不到代琦！

昆吾真人怒氣衝天，這個唐語飛，極是奸詐，挑撥了這個渾人來與我作對。偏偏這小子功夫又是極好，一時半刻，勝不了他。昆吾真人問褚亮道，你說那老道，穿的甚樣衣服？褚亮回說，是褚黃色的袍子。昆吾真人說，你看我穿的甚衣服？褚亮回說是青袍。昆吾真人釋懷道，如何，我不是你要找的老道吧？褚亮傻眼了，這可怎麼辦，眼前這人不是老道。唐語飛在一旁又攛掇說，這人就是老道，他才剛換了衣服來。昆吾真人大怒，忽地一掌劈向唐語飛，口中暴出：便你是說動這個渾小子，我也不怕你兩個！唐語飛慌忙閃身躲過，褚亮卻走向一旁，唐語飛喊道，你不對付老道了？你不找你的代琦了？

褚亮頭也不回，他說：「我說的那老道，眼睛賊溜溜地轉，總在打着壞主意，這個道人眼神卻是正直的，裝也裝不來……」

唐語飛罵道：「你這渾小子，原來並不渾啊！」

褚亮往前又走，卻好是易鐵甫和盧春站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