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夜

劉阿華二人坐下來，和張嬸一起吃飯。

張嬸一邊吃飯，一邊看著二人，心裡說不出的喜歡。

劉阿華是一個很有自律的人，每頓飯只吃七分飽，吃了一碗飯就把飯碗放下了。

謝小鳳身材亭亭玉立，她天生飯量就小，所以根本不用擔心發胖的問題。

二人吃飯的時候口不露齒，斯斯文文，看上去很有教養的樣子。

劉阿華雖然是一個江湖浪子，但是並不粗魯，行住坐卧，很有樣子，透著紳士風度。

這種風度是與生俱來的。

他天生就是一個帥哥，帥到了讓女人心醉的地步。

張嬸是個農婦，和帥哥美女坐在一起吃飯，還是人生的第一次，覺得心情十分愉悅，多吃了兩碗飯。

吃完飯，謝小鳳幫著張嬸收拾碗筷，桌子，劉阿華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說道：「阿鳳，一會兒我們去散散步吧？」

「好啊。」

劉阿華走回偏房，拿起桌子上的破劍，背在身上，謝小鳳忙完了，拉著劉阿華的手，二人向外走去。

村子里的人打魚歸來，忙著做晚飯，家家戶戶的房頂上生起一道道裊裊的炊煙。

村民們在江邊見過劉阿華二人了，見他們出來散步，都遠遠地打招呼。

「小夥子！姑娘！出來散步啊？」

「是的。」

江伯在一株大槐樹下，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手捋鬍鬚，笑眯眯地望著二人。

「江伯！」

「嗯！」

江伯點點頭，問道：「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呢？」

劉阿華和謝小鳳報了姓名。

江伯又嗯了一聲，微笑道：「阿華，小鳳，看見你們兄妹相親相愛，我想起我年輕的時候。」

劉阿華二人隱瞞了情侶關係，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見江伯這麼說，還有點不好意思。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沒說話。

「阿華，小鳳，天快黑了，你們不要去江邊？」

「為什麼呀？」

劉阿華二人奇怪地問道。

江伯臉上露出有些緊張的表情，神秘地說：「江上一到晚上，常有江匪出沒，你們還是小心為好！」

「那些江匪真的那麼猖狂嗎？」

「哎，可厲害了！江匪的匪首是一個叫飛天黑龍的人。」

「飛天黑龍？」

「不錯。此人武功高強，心狠手辣，輕功及其厲害，一飛就是幾十丈高，身穿一件黑色夜行衣，神出鬼沒，所以綽號叫飛天黑龍。」

劉阿華心想，不知道這個飛天黑龍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有機會我會會他。

「江伯，飛天黑龍是不是很壞啊？」謝小鳳天真地問道。

「嗯。當然壞了。他帶著一群江匪，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令人談之色變。可了不得啊！」

「這麼說，江邊的老百姓不是倒霉了？」

「是的，這群江匪盤踞在江上游十里之外的黑峰山上。黑峰山峰峰相連，高聳入雲，地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連官府也奈何不得啊？」

「這群強盜！」

「總之，晚上你們不要去江邊，萬一遇到那群江匪，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謝謝江伯提醒。」

「用不著客氣，去吧，玩去吧？」

說罷，江伯坐在大青石上，閉上了眼睛，不再開口。

劉阿華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離開了大槐樹下，向村外走去。

此時，一輪落日掛在山腰，滿天紅霞，金光萬道。

二人走到村東頭一片小樹林里，碧草萋萋，滕樹相連，樹林里有不少棗子樹。

紅紅的大棗子掛在樹枝上，果實累累。

「咦？棗子？」

這些日子，謝小鳳一直思念劉阿華，拒不進食，臉色有些憔悴。

劉阿華一躍上樹，動作麻利地摘了一把棗子，躍下高樹。

「阿華，你的輕功好棒！」

劉阿華微微一笑，把手心裡的十餘顆紅棗子遞給謝小鳳，關心地說道：「阿鳳，紅棗補氣血，你吃吧？」

謝小鳳接過棗子，拉著劉阿華在草地上坐下來，一邊欣賞著夕陽落日，一邊把一顆紅棗子放入口中。

謝小鳳覺得十分幸福，把頭靠在劉阿華的肩膀上，吃著又甜又脆的棗子，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孩子似的。

「阿鳳，好吃嗎？」

「嗯。給你！」

還沒等劉阿華張嘴，謝小鳳就把一顆大紅棗子送到他的嘴邊。

劉阿華張開口，嘗了一顆棗子，摟著謝小鳳觀看著夕陽。

夕陽緩緩地沉入地平線，天色黯淡下來，天際變得灰濛濛的，天氣好似也涼了一些。

劉阿華脫下外衣，給謝小鳳披上。

謝小鳳把他的外衣往上拉了拉，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劉阿華，漆黑的雙眸如同兩汪秋水，燦若星辰。

劉阿華望著她的眼睛，一時有些意亂情迷，怔了怔，這才開口道：「阿鳳，天黑了，我們回去吧？」

謝小鳳搖了搖頭，拉著劉阿華從地上站起來，二人手拉手往回走。

現在他們二人面臨著一個尷尬的問題，二人還沒有結婚，就要同睡一間屋，一鋪炕。

今夜要如何度過？

二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是心裡都很緊張，又覺得有點難為情，當然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竊喜。

這是二人私奔的第一個夜晚。

二人走進草房，把門關上。

劉阿華為了避免尷尬，紅著臉對謝小鳳說：「阿鳳，我先睡了！」

還沒等謝小鳳開口，他就上炕，打開被褥，鋪在炕梢，鑽進了被窩。

假裝閉上了眼睛，一顆心怦怦直跳。

謝小鳳看出了他的緊張，心裡比他還緊張，也上了炕，在炕頭，蓋上被子躺下來。

天色漆黑，月光照進窗戶，銀光灑在屋子裡，照在二人的臉上。

劉阿華偷偷地睜開眼，看了謝小鳳一眼。

她平躺在炕上，微微閉著眼睛，胸口隨著呼吸起伏，看樣子並沒有睡著。

月光照得她的臉部輪廓更顯柔和，俊美。

劉阿華終於忍不住了，輕輕問了一句：「阿鳳，睡了嗎？」

謝小鳳害羞地睜開眼，搖搖頭。

劉阿華壞壞地一笑，把雙手放在腦後，望著天邊的一彎月色。

「阿華，你怎麼不睡了？」

謝小鳳輕輕地問道，生怕別人聽見似的。

劉阿華幸福地嘆了口氣，淡然一笑，「阿鳳，睡不著就別裝了？」

「壞蛋！」

謝小鳳嗔怒道。

「我壞你還跟著我幹嘛？」

「呸，明天我就離開你。」

「哈哈哈，你才捨不得我呢，學人家私奔！真有意思。」

謝小鳳沒有了聲音。

劉阿華轉頭一看，月光下，謝小鳳的眼淚奪眶而出，流在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