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想舒坦

天上下着細雪，洛雲汐穿着單薄的衣衫，跪在台階下。才十四歲就已經是個美人坯子了，和她那狐媚的娘一個德行，巴掌大的小臉凍得發白，在雪地里瑟瑟發抖，看起來楚楚可憐。

洛雲繁站在檐下看着她，這就是搶了她夫君、害得她父母雙亡、讓她遭人踐踏、讓她被人折磨至死的罪魁禍首！洛雲繁掌心的指甲幾乎快要掐進肉里，她恨不得飲她的血啖她的肉，將她千刀萬剮！

可洛雲繁只是微微笑着，大方得體的下了台階，站在她面前。

「姐姐——」她囁嚅著開口，眼神既單純又無辜。

洛雲繁微笑着一巴掌扇了過去，洛雲汐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頭偏向一邊，白皙的臉上立馬多了一道紅色的掌印。

「姐……」

一語未畢，洛雲繁反手又是一巴掌，聲音響亮，她臉上的紅痕一左一右算是對稱了。

洛雲繁又一巴掌揮出去的時候，洛雲汐總算反應過來了，用雙手握住了她的手。洛雲繁用空餘的左手，給了她一巴掌。

周圍人全都看傻了，一向柔柔弱弱的大小姐今天是怎麼了？珠兒嘴裏驚訝得能塞下個鴨蛋。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如果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大可以告訴我，我改就是了。」洛雲汐帶着哭腔大聲質問道，她捂著臉用眼光示意自己的侍女，想讓人去通風報信。

「我看你們誰敢動！」洛雲繁厲聲道，「這事要是走漏了風聲，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周圍的人全都低下了頭，她可是丞相府的嫡女，誰敢跟她作對。

「嗚嗚……姐姐……求求你放過雲汐吧……」洛雲汐見這招不管用，抱着她的腿求饒道。

洛雲繁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向後扯，讓她直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以為這次我還會上你的當嗎？裝可憐想讓我同情你？妄想！我再也不是那個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洛雲繁了。」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父親！」洛雲汐見裝可憐沒用，索性撕破了臉皮。

洛雲繁彎腰看着她，臉上滿是嘲弄。

「威脅我？那你大可以試試，看看你在父親心裏到底有個幾斤幾兩。」

「洛雲繁你欺人太甚……」再怎麼厲害，如今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洛雲汐嚇得哭了起來。

洛雲繁鬆開她的頭髮，嫌惡的拍了拍手:

「怎麼？不叫姐姐了？您終於知道您不配了嗎？記得告訴你娘那賤人，要是再敢作妖，我讓她這輩子都別想舒坦！」

洛雲汐顫顫巍巍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讓你走了么？」

洛雲繁伸出素白的手接了片天上飄下的雪，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今兒這雪景不錯，你就繼續在這兒跪着好好欣賞，珠兒你就在檐下守着她。」洛雲繁吩咐道。

「是，小姐。」珠兒高興的答道。

洛雲繁回到內堂，脫下了身上的斗篷，哈氣搓了搓手掌。

「天真夠冷的，雲汐妹妹可真是孝順，我跟她說天冷了讓她趕緊進來，她說古人曾經卧冰求鯉，她也要在雪地里跪着，希望能感動上蒼，讓素姨娘的病快點好呢。」洛雲繁露出一臉敬佩的說道。

「這孩子倒是怪孝順的，要不……」母親嘆了一口氣，轉向父親。

「要不多請幾個郎中去給素姨娘把把脈吧，不然這病拖久了治療起來就困難了。」洛雲繁連忙介面道。

「就照繁兒說的辦吧。」父親似乎鬆了口氣。

其實父親對素姨娘並沒有什麼好感，可母親把他往外推，他也不想讓她不快。

他鐘愛母親，素姨娘不過是是個家境貧寒的遠方表妹，要不是素姨娘處心積慮算計父親，還因此懷了孩子，不得不接入府中也不會生出這許多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