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處變不驚
八月初的天氣雖不再燥熱難當，但偶爾秋老虎還會甩幾下尾巴，氣溫便很順理成章的升到了三十五度。
齊鳴在樓下吃過早飯，便騎著車叫上劉旭強和方文錦，便直徑去了趙澤明的家裡。
推開門的時候，趙大公子蓬頭垢面似沒睡醒，臉上還掛著起床氣，本是一臉的不情不願，可看到了方文錦之後，便揉掉眼窩裡面的眼屎並努力擠出一絲歡迎的笑容。
只是明顯沒了以往的精神頭，整個人鬱鬱寡歡。
其實不光趙澤明，還有劉旭強和方文錦，這幾天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從康年酒店吃喝玩樂的那天晚上，便開始降價處理手裡頭積壓的破解遊戲，一直到八月初，並沒有預想到迎來火爆的銷量，雖然前前後後又賣出去了一部分，但分到的錢卻並不多。
「這樣可不成，眼看著就快開學了，都沒什麼人來從咱們這裡買那些破解過的遊戲。」本來氣氛就不太對勁，趙澤明索性乾脆也不藏著掖著說了出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齊鳴身上。儘管沒明說，但是話語裡面卻也有一絲絲不滿和責怪。
趙澤明嵌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著：「要我說就不應該降價，算上富康車的來往油費，刻錄的光碟，以及推銷人員每天十塊錢的基本工資。昨天晚上我算了一下，咱們根本就不賺錢。」
一旁的劉旭強聽出了趙澤明話里責怪和埋怨，便說道：「不講價怎麼和別人競爭，我覺得齊鳴提出降價沒錯。」
「你以為是你家包子鋪賣包子呢，價格便宜就有人要？」趙澤明回了一句。
眼看著二人又要爭執起來，齊鳴走到廚房，跟進自己家裡一樣打開冰箱看了一眼，「都還沒吃飯吧，你們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們吃？」
「哪還有閑心吃面啊。」趙澤明揉著頭髮道。
齊鳴不管這些，拿出四顆雞蛋又拿了些許挂面，燒水做飯。
番茄雞蛋炒出來，等面煮開了澆上去，在切點小白菜進去，淋上幾滴香油和米醋，口重的再挖一勺子老乾媽，一鍋普通的湯麵條很快就香氣四溢。
端著明天坐在電腦前，齊鳴便自顧自的打開OICQ和人聊天，仍舊一個人應對七八個對話窗口，他一個人應付自如，聊的內容也依舊是五花八門。
許是天氣燥熱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剛起床沒什麼胃口，縱然這麵條可口趙澤明也沒吃多少。等他再看齊鳴用自己的電腦在和人聊天，對待遊戲銷量依舊是那麼漠不關心，他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齊鳴我覺得你這樣不行，咱們都在想辦法解決問題，你卻天天不是抱著速寫本低頭畫畫，就是在網上和人聊天。」說完他拿著筷子指了指電腦旁邊，那些堆積如山一般的破解遊戲光碟，「難不成等開學了，咱們一人拿走一部分去大學裡面賣？」
齊鳴吸溜了一口麵條，又挑出一塊雞蛋放進嘴裡，「你把心放肚子里，開學之前這些光碟肯定賣得出去。」
「你這上嘴唇砰下嘴唇的話說得輕巧容易，怎麼賣？降價都賣不出去的東西，難不成送人？」趙澤明猛的吸溜了一口湯麵。
齊鳴這時候回過頭，用比較嚴肅的語氣說道，「咱們降價都賣不出去，這就意味著別人降價也不一定賣得出去，有貨源的那些人手裡的光碟比我們的多，他們比我們著急。」
聽得齊鳴這話，趙澤明便重重的放下手裡的湯麵碗，「齊鳴你要不說這話，我還不願意提。就在昨天我表弟來我家，他之前在咱們這裡拿走了幾份破解拷貝。他告訴我科技市場才是貨源，有個叫網事隨風的電腦室老闆，手裡有大量的破解遊戲，就是他們破解的這六款遊戲，齊鳴我說的對不對？」
這明顯就有質問的意思了，而且趙澤明選擇挑明了放在明面上說。
其實齊鳴也知道，只要一推廣出去，趙澤明他們遲早會知道劉山石和網事隨風電腦室，其實壓根從一開始，自己也沒打算隱瞞他們。
只是知道了又怎麼樣？
劉山石他們守著科技市場，銷量渠道有保證，況且就刻錄光碟的效率來說。齊鳴他們一張張的從民航大樓裡面，用那台刻錄機都快自燃了，也不一定有人家快。
所以說從一開始，齊鳴他們無論是銷路還是市場渠道，根本不具備任何優勢。
趙澤明又繼續說道：「貨源人家是大頭，又守著科技市場，光賣給那些三天兩頭往市場跑的電腦室老闆，那可就是一大筆可觀的收入，再加上人家又有先發優勢。咱們充其量就是個分銷渠道，別人吃肉都不一定會給咱們喝湯。」
無疑趙澤明這番話很有煽動力，但說完之後趙澤明也有一些後悔，他知道其實這話不應該當著所有人面說。便看著齊鳴試探性的道，「齊鳴我承認破解遊戲的點子很好，但是咱們的方法的確不符合市場規律。」
「嗯，理解。」齊鳴吸溜著麵條，應付了一句便繼續和人在網上聊天。
「要我說去網事隨風找他們談談。」趙澤明提議道。
劉旭強混不吝了起來，「就是，他們吃肉還不給咱們湯和，要我說就直接連人帶鍋掀了，大家都乾瞪眼。」
甚至在一旁細嚼慢咽，挑一小口面往櫻桃小嘴裡送的方文錦，也看向齊鳴。雖未明說，卻也有想聽聽齊鳴看法的試探意味。
吸溜...
齊鳴表現出來的感覺是根本不在意，只吃下最後一筷子麵條，然後溜著碗邊兒把麵湯喝了個精光，舒舒服服的打了一個飽嗝，「大熱天跑到科技市場和他們有什麼好談的？是我下的麵條不香，還是屋子裡的空調不涼快？吃面吃面，不夠鍋里還有。」
齊鳴放下筷子，繼續一臉笑意的在OICQ和人聊天。
趙澤明有些抓狂：「齊鳴你到底是故作淡定，好讓我們心裡安慰穩定軍心，還是有別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