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校園風波13

中午時分，陽光就像火龍炙烤著繁城每一寸土地。

人潮熙熙攘攘車流不息，沒有庇蔭的地方，人們總是不願多待，行事匆匆。車子無情碾壓過厚實的水泥路，留下污濁刺鼻的尾氣。

永生驅車前往盛雲他們約好的咖啡廳。

路段擁堵高峰期，永生一路不耐煩地時不時按了喇叭，等到目的地時她的臉色已有慍怒。

停好車子，她看向坐在副駕駛的人，「你是要和我一起上去，還是在這裡等我？先說好，若是跟著上去，不要任意妄為。」

顧陌覺得沒有什麼，便點頭：「和你上去。」

永生瞭然，又無畏地聳肩。

不過，等看到永生毫不忌諱地和顧陌出現在盛雲等人跟前時，惹得他們的心下一陣顫慄。

有些事情，他們是要攤開來說的，永生抱歉地看向顧陌：「你先去其他座位坐著，我們這邊聊完了我再找你，你在這裡，他們不方便說話。」

眾人：何止不方便，是不敢說話好伐？

顧陌保持一貫的淡漠，走到在離他們位置隔了三桌的卡位里坐著。

永生便坐在了盛雲身旁的位置，而她對面坐著李月息、陳晨和梁文明。

眾人一陣沉默。

盛雲率先打破沉默：「如果任務失敗，我們會跟著這個位面一起被清除。你們也收到上面下來的通知了吧！」

眾人點頭。

陳晨尷尬地咳了一聲：「這事，我偷偷跑下來做任務，我家裡人都不知道，現在如果回不去我就要死得怨了。」

梁文明是在座里唯一的男生，他白皙的臉上有著不自然的歉意以及難過，他道：「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永生挑眉，所以故意被針對的人就是這個8888的任務者咯，那麼她們這些個人就是陪葬的命。

李月息憤然：「這關你什麼事，誰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的，明明任務已經艱難到如此地步，這分明是已經打算棄了我們這些棋子了。」

永生接過服務員端過來的咖啡，輕抿了一口，擱在桌上。

盛雲只覺得難堪：「我那時候死去了以為就是死了，誰知道被系統綁定，以這樣的形態去了好多位面，我拼了命地往上爬，不曾懈怠，孜孜不倦地恪盡職守兢兢業業，以為能走到聖級任務者，如今倒像是被組織擺了一道，我的系統本就不是拯救反派的主題，這種臨危受命卻差點讓我死絕，讓我心寒的是，就算成了超級任務者，我的存在在他們眼裡亦如螻蟻，卑微不堪。」大概是壓抑太久了，能夠成為任務者，那也是經過萬萬魂中精挑細選的，卻不能接受你拚命爭取來的東西就要在一息間覆滅，那種僥倖又隱隱自得的優越感被碾壓得支離破碎。

永生覺著這是很微妙的一種情緒，這種任務者無異於得到第二次生命，一直以來帶著希望往上爬，好不容易準備登頂了，又突然被給自己重生的人拋棄，曾經的努力被全盤否定，自己又面臨魂飛魄散再無重生可能的危機，盛雲怕是忍到了頭。

永生並不贊同盛雲的忿忿不平，她以為這些任務者和他們所謂上頭的關係也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兒，人家給了你生命，自然要利用回來，如果沒有價值，憑什麼人家還要留著你這樣的一個廢物呢？與其帶著怨懟，不如寬心。

李月息頗有感觸，「在被迫轉到拯救反派組裡時，上頭統計的數據是，總計874個任務者，死亡708個，而截止到這個位面，總計參與人數1009名，剩餘活著的任務者數為189名，而這個位面剩下我們幾個任務者，其他活著的可能靈魂強度已經大不如從前，很多卧病在床根本出不了任務。我也是升到了超級任務者，才僅僅接觸到這些數據，如今卻要犧牲在這裡。明明如果一開始……」

永生才知，自己是這個什麼組裡的最後一個加入的，大概是不想再加人進來負隅頑抗了，打算來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一個世界突然出現顧陌這樣始料不及的變故，不停歇地奔走在各個位面里搞破壞，就相當於在割這組織的肉放他們的血，於是他們在死胡同里慌忙抵抗，不計後果，現在反應過來對抗不了，又需要重新找出路，嘗試其他的方案，那麼先前的痕迹，必定要消除。

永生：【他們說的，有幾分可靠？】

444：「主人，咱們還在實習階段，對於這些任務者所說之事，我無法判斷，因為很多信息是無法查看的，沒有許可權。」

永生覺得444依舊是個廢物。

444：「主人，你在試圖打探我們上級機構的事情，這是違規的，這幾個任務者之所以現在肆無忌憚暢聊這些禁忌之事，是因為他們已經無所畏懼了。如果主人好奇，可以老老實實做任務，將來到了聖級任務者，就可以稍稍接觸到高層了。」

永生：【我並不是很好奇，但我總要知道自己被個什麼東西利用，而現在正好有機會打探，我為什麼不能了解一下。再說了，你能奈我何？」永生說得理所當然，她又不是被威脅的可憐人，這只是一種禮尚往來的優良行為。】

444覺得就算自己還沒有人類那種複雜的情緒波動，但是此刻它想自己該是氣餒萬分。

永生：「我今日來，並不是要與你們合作，我還沒有這麼無聊，不管你們信不信，他交給我來處理，你們不能動手，自己隨便出手便自己承擔後果，我不會再第二次出手相救，我來，是希望你們將上頭的情況告訴我即可。」

眾人聞言，面色有些難堪。

陳晨看著面無表情的永生，道：「你救了我一命，想要知道什麼，若是我能說的，會告知你。」

永生：「你這麼問我，一下子我也想不到要問什麼，不如你告訴我，如何脫離系統離開這整個無數位面？」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陳晨皺眉：「想要脫離，有兩種，第一種是靈魂消亡，第二種是，成了聖級任務者，如果實力足夠讓上頭重視或者有上頭的人願意給你做擔保，便可脫離任務生涯，融入上頭的社會，有機遇可重新凝聚實體。」

永生：「所以想要離開必須要通過任務升級，到了一定位置才有資格內部競聘是吧！」

陳晨點頭：「可以這麼說。」

永生看著陳晨以及梁文明，她發現這兩人的靈魂散發著厚實的金光，這樣的人，必定是滿滿的功德加身。

「你能說說，他們為什麼要置你於死地嗎？」永生朝梁文明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