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才歸來（一）

【這或許是一種潛意識的焦慮，自上一個案件結束后，就深深根植在程度的大腦潛意識中。但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存在這樣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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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三月，乍暖還寒。這是一個萬物復甦的時節，同時也是一個淅瀝小雨下個不停、回南天肆虐的重災時節。

G市，淅瀝的小雨下了一早上，城市裡哪裡都濕漉漉的，房屋內也沒法倖免。

一切照舊，程度回來G市的時候，總不會忘記光顧興萊街的咖啡店。他把長傘收起，推門進入咖啡店的時候，順路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2點15分。

他掐算了一下時間：從咖啡店打車過去警局，只需要5分鐘的時間，而他與G市警局的劉局長約的是下午三點見面，如果說自己需要提前個10分鐘到達……眼下他至少還有20多分鐘喝杯咖啡提神。

今天晚上，十有八九會是個需要聚精會神埋頭案卷的不眠夜……

直播。

在網民的注視下死去的女子。

郊野罪案現場。

這三個關鍵點乍看之下也許體現不出來什麼，可這案子既然能順利送到陶老先生這邊……那就表示，這不是一個普通案件。

換句話說，能讓探心俱樂部里派人解決的，從來都不是普通案件。

只是……程度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那個傢伙，心裡就不免有點緊張。

可他具體緊張什麼呢？他也不知道。

回來的航班在起飛前，他就下載了所有相關此次案件的報道，網上的視頻他也託人給他備了一份，照說他從來沒有這樣提前做功課的習慣……但想到回來以後再接觸案件相關資料，那就得慢人一步……確切的來說，是慢那個人一步。

這或許是一種潛意識的焦慮，自上一個案件結束后，就深深根植在程度的大腦潛意識中。但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存在這樣的焦慮。

正準備收拾桌面離開的時候，一個高中模樣的學生朝他跑了過來。

「咦，你是程度！那個破獲了「血眼塗鴉」連環殺人案的天才偵探！」那個高中生認出了他，像是看到了偶像，興奮而激動地與他搭話。

可以這麼說，程度很樂於接受別人對他的捧贊，所以當他注意到對方眼裡洋溢著滿滿的仰慕之情，以及對方給他的稱呼「天才偵探」的時候，內心裡一陣竊喜。

可他畢竟不能太過於直接的暴露自己，不然，讓人知道了他有如此俗氣的自戀心理，他還擔心會給自己的「英雄形象」大打折扣。

「天才偵探？這個稱呼，有點意思。」他先是皺了皺眉，與此同時拿起桌面的咖啡杯搖了搖故作琢磨，淡淡地回應道，語畢，他抿了抿嘴看著那人，並予以對方一個淺淺的微笑。

這一幕尚且值得讓人感到少女心升騰起來，但是程度並不是需要迷倒對方……其實他也不過是禮貌為之。

雨天，靜靜地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窗旁，端起一杯熱咖啡淺抿一下的帥氣哥哥，儘管情節俗氣，但依舊是許多女孩子樂於巧遇的偶像劇片段。

而事實上，程度確實沒能以偶像劇里男主角的魅力迷倒對方，這個高中生似乎更在意其他方面的事情。

「等等，你這一次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著又有大案子了？」高中生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珠快速轉了轉，馬上就聯想到了最近的新聞，「是謀殺網紅事件吧？」

「呃……其實是……我本來也住在G市。」程度迂迴應話，畢竟……他接手案子這個事情，不太方便現在就廣而告之。

他知道，如果現在就告訴對方，自己是過來接手案子的，那麼，以現今網路信息傳播極具速度的情況來說，很可能幾分鐘之後網路上數以萬計的人就都知道這個事情了。

「那你不是過來破案的咯？」那人似乎不太甘心，繼續確認了一句。

「目前來說，沒給到我手上。」程度再回了那人一個微笑，然後低頭看了看手錶的時間，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其實在那人確認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程度已然看到那人眼眸里的失望情緒，但他還是忍住了，沒把實際情況說出來。

不過……說到底，其實他並沒撒謊，這案子「目前」來說，確實還沒「到」他手上。程度出門后回頭看了一眼，落地窗內高中生正低頭看手機，耳邊響起車輛前來的聲音，他轉回頭來就攔了車，隨著計程車消失在飄著細雨的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