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亂

「五爺，」曹久目光之中，滿是貪婪之色：「只要這次成了，咱們後半輩子，就再也不用當什麼山賊了啊！」

「沒錯。」龍五的臉上同樣迸發的是喜悅。

曾經當過斥候的他，和一般的山賊完全不同。很久之前，就已經派人切卧底，搜集情報了。說是最近有一筆大生意，所以龍五把自己的所有家底，近三百人的山賊隊伍，全都聚在了一起。

想着幹完了這一筆，就像是曹久說的一樣，再也不當山賊了。帶着自己心儀的女子，下江南，做個生意人。

但是他知道，這一筆，絕對不能硬碰硬。這些流民當中，有鏢局的人，鏢頭是龍百萬。

不過當那群黑袍之人出現的時候，龍五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兩方纏鬥之際，就沒有人能夠顧得上他們這些山賊。

於是他一聲令下，數百山賊，瞬間沖向了聚在一起的流民。

滾滾的塵土，聲勢浩大。

「不好了，是山賊，快逃啊！」有人驚呼道。

「不要亂！」李燁站在流民中間，「只要咱們團結起來，這些山賊，不是我們的對手。」

李燁是個鐵匠，但是他有一顆從軍的心。當年徵兵的時候，他氣勢昂揚的前去，但是卻失魂落魄的回來。就連那個他最瞧不起的三豬，都成了士兵，但他，卻被無視。

儘管如此，他還是把自己當做了一位英勇的士兵。

「團結？那些山賊可不會心軟的，他們手持長刀，不會放過任何人。」潘興卻是個相反，他主張逃命。

背着自己的包袱，朝着另一個空曠的方向跑着，嘴裏還嘟囔：「我還年輕，我好沒有找個好老婆呢！」

嗚咽的聲音，瞬間感染了那些流氓。

「我想念我的老母親，我不能死！」

「兒子，你在哪兒？爹爹回來找你的。」

嗚咽聲與腳步聲混亂著，數百流氓亂成了一團。各自奔逃的場景，令人感覺到畏懼。

身強力壯的奮力的擠著，那些孱弱的人被擠在了地上。一位老婦人伸着手求救，但是滾滾的腳步聲淹沒了她的聲音，甚至淹沒了她的生命。

「不要亂，不要亂啊！」李燁聲嘶力竭的嘶吼著，但是誰，會聽他的？

只有一個個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像是看一個傻子一樣的在看着他。

「娘，娘！」

一個小姑娘啼哭着，在人群的縫隙之中，遠遠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和自己分離。

她們互相之間想抓住對方的手，但是人群的力量不是她們所能對抗。

山賊已經沖了過來，李燁還站在原地。眼神之中，是一種兇狠的光。

包袱被人直接挑落，散亂的東西之中，有一柄長刀。

拾起長刀順勢一劈，兩個山賊齊刷刷的倒下。

但是兩個人的死亡，不足以阻擋山賊們的腳步。

能跑掉的人，屈指可數。狂奔的馬匹，足以踏碎所有想要逃命的人。

所有的包袱都被挑開，他們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雖然這些錢財，和那筆箱子裏的巨額黃金比起來，什麼都算不上。但是山賊的本性，就是如此。

無論是懦弱的男人，還是反抗的男人，統統被他們殺掉。哪怕是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只有那些年輕的女人，倖免於難。但是活下來，只是更悲慘的開始。

她們被山賊撕扯着衣服，揉搓著身子。甚至有的，直接在上千人的混亂之中，就開始凌辱她們。

有的不願意接受這一切，選擇強烈的防抗。

但是結果，就是這些山賊如餓狼一般，毫無人性的殺戮。

他們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憐憫，和一絲的感情。

臉上，甚至還是狂笑。似乎這些人掙扎得越是厲害，他們就越是喜歡這場面。

在混亂與悲號聲之中，只有幾個人顯得非常的特殊。

他們都是精壯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長袍，背對着，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圈子。

這是最佳的防禦狀態，無論是哪個方向來的人，都無法攻破這個防禦。

當然前提是，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有足夠的實力。

在這個防禦圈之中，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伸出頭來，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小女孩鼻尖沾上了一點兒泥土，但是那種天生的美人氣質，仍舊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