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過去已知、未來難測

第二百一十三章 過去已知、未來難測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現在,連金色小球也不見了,就剩下李沫儒和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突然之間產生如此大的變化,雖然還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李沫儒猜想,這一切應該與眼前這個男子有關,因為就在他突然吞下金色小球之後,周圍突然就從漆黑一片變為白茫茫的。

他走到男子面前,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這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有我到底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只見男子抬起頭,眼神里多了一絲光彩,他長舒一口氣,念叨著,「明白了,明白了,我想起來了。」

男子臉上多了一絲釋然,彷彿心裏一顆巨石瞬間落了地一樣,他慢慢抬起頭,朝着李沫儒走去。

李沫儒看着他的樣子又聽他說的話,臉上寫滿了疑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想起來了,想起什麼來了?

李沫儒問道:「你想起什麼來了?」

「我是誰,你是誰,還有,李沫儒是誰。」男子的回答很簡便,但是李沫儒任然是雲里霧裏的。

李沫儒好奇問道:「你是誰啊?」

「我是李沫儒。」

李沫儒不禁笑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你要是李沫儒,那我是誰?」

「你也是李沫儒。」

男子說話的語氣冷靜而嚴肅,絲毫不像在開玩笑。

看着他如此認真的神態,李沫儒咽了一口冷氣,怎麼可能,難不成眼前這個人真是自己,那自己又是誰?

「開什麼玩笑,你怎麼可能是我呢?」

男子朝李沫儒靠近,十分認真的說道:「我是李沫儒,你也是李沫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是你,我是我,也可以說你是我,我是你,但是實質上來說,你是你,我是我,你我雖然是一個人,卻又不是一個人。」

「你都把我繞暈了,你到底是誰,這兒又是什麼地方?」

男子仍然十分認真的告訴李沫儒,自己就是他,自己又不是他,自己與他雖是一個人,卻又不是一個人。

男子越說李沫儒越蒙。

「我管你是誰呢,告訴我,怎麼從這兒出去?」

男子冷淡地回答道:「你出不去了,不,應該說,你已經不存在了,或者說,你已經不該存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了。」

李沫儒轉身不打算再搭理他,「我才不管你呢,你一個人在這兒瘋吧,我要去找出口。」

就在李沫儒轉身的一刻,男子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什麼也不說,直接朝着他出手。

最開始,他使用的招數都是李沫儒的,李沫儒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二人打得不相上下,然而,越往後走,男子的武功竟然發生了變化,改變了。

當李沫儒想要改變自己武功招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完全想不出新的招式,甚至連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之前發生過的,想不出任何新的招式來。

他有些慌了,眼前的男子招式越來越狠厲,打得自己完全還不了手,本來是勢均力敵的對手,自己卻慢慢變得越來越被動。

只見男子一拳打在李沫儒臉上,他蒙了,怎麼可能,為什麼他能有新的招式,而自己不能有,為什麼,為什麼,他能知道自己的招式,但是自己卻對他的招式絲毫沒有了解。

當他在疑惑的時候,男子又朝他沖了過來,招招要害,而且好像出招之前就知道李沫儒將會如何應對了,每一招每一式,沒有給他任何喘息之機。

「為什麼,為什麼你好像看穿了我的武功招式?」

「因為,我是我,但是同時我也是你。」

「不可能,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荒唐的事,你到底是誰?」

李沫儒憤怒了,他不相信眼前人所說,他與男子不停交手,用盡了自己所有招式,鐵匠拳也好,清風劍法也罷,不管自己使用什麼武功,男人總能在自己動手之前就察覺到了自己即將出手的招式,他沒有任何能取勝的辦法。

二人不知交手了多久,李沫儒只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招式可以出了,自己腦子裏面能用的所有招式都已經用完了,了兩人交手這麼久,李沫儒沒能在他手上佔到半點便宜,只要是自己的招式,眼前這個男人都會,而且自己一抬手,他就知道自己想要出那招了。

男子臉色平靜。走到他面前對他說道:「沒用的,你就是我,只不過,你是曾經的我,而我是未來的你,我能了解你的所有招式,但是你對我,一無所知,這就是未來。」

「放棄吧,乖乖等我打死你,然後我們倆的記憶就會融合,到時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讓我成為未來更好的你吧!」

話音落地,男子朝李沫儒沖了過來。

李沫儒一直反抗,然而,就在不知對戰了多久,起初還好,自己和他打得個勢均力敵,到後面,就完全是自己被碾壓式的攻擊,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現在的李沫儒已經渾身無力癱軟在地,雖然在這個空間里自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失敗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李沫儒心裏哪點意志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中漸漸消磨。

最後,他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心,他有些累了,不是身體的疲勞,而是心靈的無力,自己每一次出招,男子總能在自己之前想到自己要用什麼招式然後破解,然而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

男子不停出現新的招式,而自己卻像是個木頭,腦子裏面就只有那些招式,再想不出任何新的招式。

他開始想,是不是真如男子所說,自己是過去的李沫儒,已經成為了過去,他是未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現在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一個活在過去的人,到底是在掙扎什麼呢?

李沫儒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撐他反抗的理由,在男子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下,他也越來越相信,他就是未來的自己,而自己是一個應該沉沒在時間長河之中的人。

他權癱軟在地,任憑自己在男子的拳打腳踢之下翻滾著,他此刻只想等待死亡的降臨。

漸漸李沫儒覺得累了,想好好睡一覺,他想,或許,我真的該埋在過去的時間裏吧。

李沫儒喪失了繼續活下的信心,想要將未來交給眼前這個跟自己一模一樣,而且自己又完全打不過的人身上。

靜靜等待着最後的死亡。

他發現,原來等待死亡竟然是這麼簡單而又漫長的事。

李沫儒徹底閉上了眼,他放棄了。

閉上了眼睛的李沫儒徹底絕望了,他什麼也不想,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古鎮。

山溪幽林,明月無暇,澄澈見底的潭水,月亮落在水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水潭濺起一絲水花,孩子咕咚一聲便跳了下去,在冰冷徹骨的潭水裏摸索著一個可能完全不存在的東西。

那時候的他,根本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只知道,在那一刻,他想要找那把劍,那把差點害死自己的劍,或許,那把劍根本就不存在,他發現,原來從很早起,自己就在摸索著一個看不清楚的東西。

想成為一個劍仙,像書裏面看到的那樣,白衣飄飄,背負長劍,一個多麼單純而有異想天開的夢想。

自己一步步走來,經歷了許多事,往事種種,浮上心頭,他嘴角微微斜了一下,原來曾經每一個時刻的自己,都不知道未來護怎麼樣。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很多得意的,失望的甚至絕望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因為了有了這些事情,才有了現在的自己,他微微一笑,那時候自己哪裏知道未來會怎麼樣,怎麼敢想自己能有機會看一看華山老祖走過的路,那個江湖傳說。

是啊,不管是什麼時候,自己從來都不知道未來到底會怎麼樣,但是那又如何,每個過去的時間段自己都沒有放棄過,曾經發生的一切不都是自己存在過的意義嗎,看不清未來又怎麼樣,至少每一個現在,他都沒有放棄。

就在男子拳頭砸向李沫儒頭頂的時候,李沫儒瞬間睜開眼,一個躲閃閃開。

男子道:「怎麼,又想做沒有意義的掙扎嗎?」

李沫儒笑了笑,「或許吧,但是,有沒有意義,誰說了都不算,就算你是下一個時間節點的我,你說了也不算,我只知道,此刻,我還在,我便有我存在的意義。」

「沒用的,我能知道你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式,無論你如何反抗,結果還是一樣,不如老老實實躺在那兒,等死就好了。」

李沫儒重洗捏緊拳頭,「有沒有用,或者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對得起我此刻的存在,存在,便要有存在的意義,或許你是對的,你是未來,但是,每一個未來都基於現在,未來雖然在變化,但是無論如何變化,奠定變化高樓的基石永遠是現在,只要現在還敢有所作為,未來,就一定會有所改變。」

李沫儒微微一笑:「我的未來。讓我看看我掙扎之後的結果吧,讓我在臨死之前掙扎一下,讓我在你身上留下這一刻時刻曾經存過的證據吧!」

話音落地,李沫儒一掃之前那種失落感,依舊用着徒勞無功的招式繼續攻擊。

「沒用的,你這些招式我都知道了,你只是一個過去,你永遠打不過我的。」

「或許吧。」李沫儒不在糾結,臉上多了一絲坦然,一種釋懷,不在糾結與勝利與否的坦然,現在,他只不過不想就這麼死去,至少還活着,就要有活着的意義。

「何苦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或許對於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然而,對於此刻的我,是有意義的,繼續掙扎,至少證明此刻我還活着。」

李沫儒話音落地,眼前突然閃現出一縷巨大的亮光,金色小球在男子丹田處閃閃發光,再然後,金色小球竟然憑空從男子丹田出現在二人之間,小球開始朝着李沫儒飛去。圍着他旋轉。

男子笑道:「沒想到啊,最終它還是選擇了你。」

李沫儒不解,「這是什麼東西。」

男子朝着李沫儒一步一步靠近,笑道:「沒想到,你竟然要選擇一條全新的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剛剛你說的全是假話?」

「真話,只不過,我雖然是你的未來,但是怎麼說呢,這種未來,是一種已經確定好了的未來,簡而言之,就是上天安排好的未來,但是很顯然,現在,你沒有選擇這條路。」

「那如果我剛才選擇了這條路,會如何?」

「那我就會殺死你,然後繼承你的記憶,成為你真正意義上的未來。」

「那現在呢?」

「現在因為你不願意接受這條路,那未來到底什麼樣,就變成了一個未知了。」

李沫儒聽到這個答案,笑道:「未來嘛,本來就應該是充滿未知才對啊,不然還有什麼意義。那這個金色小球呢,它是什麼?」

男子道:「它是你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最後壓縮成的金丹,有了他,你就算是踏入地仙境界了。」

「地仙?」

「在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修道之人,踏入琴心只是進入了修道的門檻,只有真正修出金丹才算是進入了修仙的大門,雖然是仙,卻不能飛升入天,卻可御風騰雲,故而這個境界又稱為騰雲境。」

「好了,我的時間已經到了,你也該醒了,我該把你的未來還給你了。」

男子突然消失,變成一道金色的光芒融入小球,男子消失了之後,小球進入了李沫儒體內,周圍白茫茫的一片開始消失,墜入了永恆的黑夜,李沫儒也在黑夜之中醒來。

李沫儒睜眼便看見莫萱兒和趙素心靠在自己身邊,他知道,這一次,自己肯定又睡了很久。

看着身邊的二人,李沫儒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愧疚。

就在這時,莫萱兒的睫毛動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

「你醒了啊?」

莫萱兒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你終於醒了,真是他不容易了。」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三夜了,我們都快嚇死了,還以為你是死了呢。」

二人說話的聲音喚醒了一旁休息的趙素心,她的手搭在李沫儒肩膀上,聽見聲音,連忙起身,她緊緊抱着李沫儒,「李大哥,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

她聲音中夾雜着的擔憂和傷感,李沫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放心吧,我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經過這次修鍊,我武功已經增強了不少了。」

莫萱兒笑道:「現在不僅僅是武功這麼簡單了吧,恐怕你已經修鍊出金丹來了吧?」

李沫儒點點頭,現在,他終於明白逍遙散人那種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而且自從醒來,便感覺周圍的天地靈氣開始朝着自己撲來。

李沫儒躺在石床上,可能是因為躺了三天三夜的原因吧,他感覺渾身酸痛,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莫萱兒和趙素心壓在他身上的緣故。

黎明的第一縷曙光穿透漆黑的山洞,瀑布濺起的水花聲也隨着清晨的鳥兒一起吟唱,李沫儒伸了伸懶腰,走到瀑布旁。

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只見他御風而行,立於半空之中,現在,已經他才真正理解逍遙遊,乘風而行,天地任逍遙。

李沫儒凌空一道劍氣斬下,水潭之中掀起了幾十丈高的水浪,李沫儒沒有想到,現在自己掌握的這種力量竟然是如此強大。

他摘下一片葉子,施展法力,葉子直接插入了石壁之中,一道劍痕留在了石壁上。

李沫儒現在明白,一劍百丈的那種力量了,只不過,感覺自己和華山老祖之前似乎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李沫儒施展法力,從潭水之中吸出一條水蟒,他乘水蟒到洞口。

問道:「萱兒,素心,來我帶你們看看這絕壁的風景。」

李沫儒朝二人伸出了手,二人自然就拉住了李沫儒。

水蟒之上,凌空百丈,那是一種從來沒有看過的景象。

從上往下看,樹林像是淺淺的灌木叢,林中出現的野獸,如同行動遲緩的螞蟻,風從耳畔過,雲霧在自己身邊,彷彿自己這一刻已經是天上的仙人了一般。

腳下的巨蟒,看起來形如蟒蛇,但是卻能看到內部水流的流動。

清晨雲霧繚繞,三人乘着水蟒在空中盤旋了好一陣子。

趙素心說道:「李大哥,既然你已經練成登真隱訣了,我和萱兒姐姐一時半會也學不會,我們先去門派裏面看看吧,我都有些想師姐們了。」

李沫儒點了點頭,巨蟒消失,李沫儒抱着二人飛到了上清派內。

然而,眼前的一切卻震驚了他們,偌大的上清派內,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屋子裏也是空蕩蕩的。

趙素心到處找,上上下下都翻遍了,依舊沒見到任何一個人。

李沫儒一邊幫着找一邊安慰趙素心,讓她不要擔心,「素心姑娘,雖然有打鬥的痕迹,但是卻沒見到傷亡的情況,你放心,你師姐們應該還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們在哪兒,好前去營救。」

「可是這什麼線索也沒有,去哪兒找啊?」

「我們先下山再說吧,到山下問問,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情況。」

李沫儒取劍之後,三人便開始了下山尋找消失的上清派弟子的事。

三人沿着下山的路走着,一路上爭鬥的痕迹幾乎沒有,李沫儒猜想,應該是被抓走了,而且來的人應該不少。

…………

山下是集市,來往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三人約定好碰面的地方便兵分三路開始問山腳的人。

過半個時辰后……

三人在集市中央碰面。

「萱兒姐姐,李大哥,怎麼樣,你們問到什麼了嗎?我這邊沒問著。」

莫萱兒也搖搖頭,表示沒有問出什麼。

李沫儒答道:「我在這邊問到的是,前段時間,從西面來了一群騎着馬手持兵器的人,他們直奔茅山上去了,我想,應該就是他們帶走了上清派的弟子,我想他們應該是原路返回,我們沿着西面一路詢問,總能找到的。」

「謝謝你李大哥,那我們趕緊動身吧,我怕晚了,到時候師姐們遇到什麼不測。」

「好。」

三人騎馬一路向西,一邊走一邊詢問沿途的人家。

此時,黃山上,一場籌劃許久的大事正在醞釀着。

一連好幾天的陰雨天,此時的黃山滿是白霧,白茫茫的一片,遮蓋着許多看不見的事情發生。

幾乎所有門派的弟子都已經被抓到了黃山之上,此刻,黃山的大牢裏因為潮濕滋生出許多難以接受味道。

酒壺各個門派的掌門最後都活着,只不過經過上次圍攻黃山一戰,元氣大傷,現在各派在大牢裏集合,場面別有一番滋味。

白衣勝雪的陳踏法在黃山蓮花峰上,面前築起了高台,高台上放置著一柄長劍,劍身長約三尺三,凌空懸垂,劍下是一塊圓形羅盤,磁碟上畫着一個兩儀圖,劍尖直指黑色區域的白點中心。

之前長劍周圍散發這白光,兩儀圖上方還有七顆類似於石子的東西,形狀與顏色皆不相同,不僅如此,石子與劍一樣,都漂浮在空中,而且七顆石子的排列彷彿天上北斗七星。

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峰、開陽、瑤光,七顆星宿的排列與這奇怪的石子好像有什麼特殊的聯繫一般。

而此時的莫鼎璟也一改前幾日模樣,一身黑衣,盤梯而坐在羅漢峰山頂,面前與擺着與陳踏法相似的羅盤,羅盤上也是一副兩儀圖,石子擺放的位置與陳踏法的剛好形成對稱。

劍尖指著的地方是量意圖白色部分的黑點與陳踏法那邊的劍不同,他這邊是冒着黑色的光。

不僅如此,此時,羅漢峰、香爐峰、眉毛峰、紫雲峰、天都峰、玉屏峰以及蓮花峰也形成了北斗七星在星圖之中的位置一樣,每座山峰封頂多有一把懸空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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