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夜屠夫

「呼，呼，呼」

到了晚上，高韋德又在抱著泡麵喝了起來。

「高韋德！」哈豆拍案而起「你有完沒完？」

「暴躁，這一天天的，難道你不餓嗎？」

「餓個P，你能不能專業點？就知道吃泡麵，吃泡麵，布殺陣的事你搞定了嗎？」

「搞定了，我還有泡麵，你吃不吃？」

「我不吃！」

「你不吃拉倒，給你。」高韋德遞給了亦云一桶，然後輕輕用手在泡麵上一揮，熱水就從裡面咕咚咕咚地冒了出來。

「謝謝。」亦云接過了泡麵。

「我這兒還有一桶，行李箱放不下了，就扔這兒吧。」高韋德再次丟出來一桶。

哈豆一臉嚴肅，他肥胖的臉上氣得發紅。

過了片刻……

「真香。」

……

「有動靜！」高韋德從地上站了起來。

亦云也跟著起身而起，就是哈豆竟然坐在地上睡著了。

高韋德一腳把他踹醒，然後一步躍下了房頂，直接奔向了西屋。

「高韋德你大爺。」哈豆一臉的迷糊，不過連亦云都跳了下去。西屋，是那個兒子的房間。

房間亮起了一盞燈，一盞小檯燈，看樣子是給孩子晚上學慣用的。

這麼晚了能幹什麼呢？

「高韋德，你別想了，他們夫妻不會做你想看的那種事情的，把你那一臉渴望的表情收一下。」哈豆也跟了進來。

那個兒子坐在了床邊，一動不動，緊緊地閉著眼，面容很奇怪。

「看房頂。」高韋德提醒了一句。

亦云隨之看了過去，差點沒把他嚇得坐到地上。

他抬起頭的一瞬間就是看見了那個白天的老頭倒掛在房頂上，一張毫無生氣，枯黃的臉正對著亦云，正正好好地對視上了。

那雙眼毫無光彩，沒有一絲絲的光亮。

一副死人的模樣，卻依舊帶著那副詭異到不能在詭異的笑容。

那個兒子忽然間睜開了眼睛，一雙瞪得很大的眼睛，也是一樣毫無生氣，和那個老頭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看見了他的身上了嗎？」哈豆拉開了亦云。

亦云退了半步，直接開始動用自己的奇怪能力，他的瞳孔漸漸隱去光澤，瞳光開始渙散。在他的眼裡，所有的事物開始變了樣子……

那個老頭和兒子之間好像連著一條條奇怪的線，這個兒子被老頭控制了，如同操控木偶一樣。

那奇怪的線，很像，纖細的樹根。

樹根，難道那老頭就是樹妖？

猛然間，那個兒子睜開了眼。

高韋德看向他，那個兒子的手在床邊摸索著，半天過去，他的手猛地一用力，好像握住了什麼一樣。

一柄菜刀。

「他要幹什麼？」亦云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頭上開始泌出細細的汗水。

「難道就是今天。」高韋德摸著下巴，抬頭看了一眼日曆，24號。

兒子慢慢地湊到了他的妻子面前，她的妻子睡得很熟，完全沒有被燈光和這些動靜驚動。輕微的鼾聲響起，可以看到她的樣貌已經步入衰年了。

兒子盯著妻子好大一會兒，他緩緩舉起了手裡的菜刀，舉得很高很高……

他的動作像個木偶一樣，機械而生硬，在他的眼中，也一樣看不見光。

咔——嚓！

手起刀落，那把菜刀鋒利得超出了眾人的想象，僅僅是一刀，就把妻子的頭完全砍掉了。

亦云猛地握緊了拳頭，他努力讓自己的身子站住。

妻子連叫都沒有叫出來，留下的，只是血迸射的聲音。

兒子緩緩掀起被子，把妻子的屍體慢慢地蓋上，讓血液不至於繼續迸射到牆面上。

兒子做完這些，沒有停下手，而是轉身走向了他自己的兩個孩子。

按照案子記錄，這一家人，是他一晚上殺乾淨的。

兩個孩子最大的才八歲的模樣，長得倒也俊俏，感覺長大了肯定能成為一個小帥哥。小女兒也才3歲，睡地都很熟。

一刀，兩刀……

完全沒有在砍人的感覺，那刀起起落落，整個屋子都開始瀰漫了血腥味。

亦云拳頭握出了血印，他很想衝上去砸倒那個兒子，救下這些人，可是，這只是回放而已。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這麼安靜的夜裡，被殺的人一點點動靜都沒有，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菜刀下。

那個老頭兒從屋頂上爬了下來。他忍不住在那個最小的女兒砍斷的脖頸處，張開他的大嘴，完全地吸住了傷口。

肉眼可見的，那個小女孩被吸幹了，她嬰兒般滋潤的皮膚像個乾癟的皮球一般，開始變得極其瘦弱，最後只成了一張皮貼敷在骨頭上。

那骨頭結構清晰到一目了然的地步，只要曬在外面，等皮風乾損壞了，一副完整的人體骨骼標本就很自然地形成了。

不，不對，是一具無頭的人體骨骼標本。

高韋德緩緩點上了一根煙，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親眼看著把人活活吸干，讓他有種想把上上頓泡麵吐出來的感覺。

兒子再次走出了房間。

不用想，他的哥哥嫂子，還有他們的孩子，馬上就會死在那把沾滿血的菜刀下了。

外面，一絲光都沒有。這間屋子裡的燈光，也慢慢變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