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覺醒（15）
夜幕開始籠罩整個世界，於是這個世界都處於一片朦朧之中。
夜幕里那些原本發出耀眼光芒的眾星們發出璀璨的光芒，然後勾勒出一幅幅精美絕倫的畫面。
接著，那發出比太陽更加奪目光芒的那輪巨大皓月開始浮現在這聖域的天幕，皓月照亮了整個聖域，於是它也就成為了這個世界唯一的主角。
雖然只是過去了一天，但是而今的聖域對於一直呆在聖域的蛇夫座夏爾娜、孔雀座瑪尤拉，獨角獸座邪武等人而言已經變得完全陌生起來。
曾經在聖域的每一個角落裡都能夠看到的那作為聖域標誌性的懸空建築群——黃道十二宮已經徹底的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聖域的大地之上那些映射著皎潔月光的涓涓細流。
無數涓涓細流蔓延聖域勾勒出了比之以往星光璀璨的時代更加動人的景色。
仿若夢幻中的景緻，讓人忍不住懷疑自身存在於現實還是虛幻。
只是，對於比起曾經的聖域更加夢幻的景緻，夏爾娜卻無心去欣賞這一切，她靜靜地坐在聖域的入口處，原來這裡有一座巨大的希臘式古建築，然而而今卻只剩下了一些詭異的殘垣半壁。
之所以說是詭異，是因為那些建築破損的地方光滑無比，又像是光芒折射出了一面面綺麗的鏡面。
人類創造了奇迹，用自己的力量打倒了神明，然而神明所展現出來的偉力卻又是人類所無法企及的。
佇立於雅典虛空中的聖域，位於深海的海底神殿亞特蘭蒂斯，而今已然消失的冥界，無不彰顯著神話時代諸神的輝煌。
夏爾娜靜默的看著天空中那輪巨大的圓月，那輪圓月比起尋常十日的月色大了很多，大到她隨意一瞥都能夠看到月亮上那些玄異的紋路。
「夏爾娜小姐，為什麼我們要待在這裡？」從沉睡中蘇醒過來沒多久的邪武依舊穿著紫色的獨角獸座青銅聖衣，神色滿是頹廢的坐在地上任那從遙遠的地平線流過來的清澈的水將那一絲冰涼傳遞給自己的肌膚。
他已經明白了那個時候夏爾娜忽然向著自己發起攻擊的原因了，如果那個時候夏爾娜小姐沒有出手的話，那麼自己恐怕已經成為了那些號稱侍奉諸神的天鬥士們用以威懾還存活著的聖鬥士們的祭品。
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雅典娜就這麼默然的將聖域交給了那個陌生的神明。
而今連聖域都已經變得如此陌生，他們這些人為何還要留在這裡。
想到這裡，邪武就一陣揪心，不願接受這樣的事情。然而當想起那讓自己仰慕的女孩默然的表情的時候，又是無限的失落。
「你還不明白嗎？」夏爾娜的聲音聽起來無比的冷漠，就像是她面容上戴著的那像是銘刻著毒蛇獠牙的假面一樣讓人感覺到一陣冰寒鑽進自己的心中。
她不能解釋，只希望眼前的這些傢伙們能夠明白那女孩的心意。
邪武一時間無言以對，按照目前來看，他們這些即便是賭上性命也要守護的雅典娜的聖鬥士們似乎已經被雅典娜放棄了。然而，想起那女孩和星矢等人初次來到聖域的情景，想起此後的一次次相聚。
刺骨的寒意開始在邪武的血液里瀰漫開來，隱隱間，他明白了些什麼，可是卻又被心底湧出的失落給衝散。
他近乎於絕望的看著那輪巨大的皓月：「難道從此之後，我們這些侍奉雅典娜的聖鬥士們真的會成為那位月之女神的下屬嗎？」
「就是這麼回事。」夏爾娜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就像是邪武感受到的那些水流一樣冰冷：「而且，如果冰河他們回來的話，我們也將成為阻擊他們的第一道防線。」
無論是地上的邪武還是那個雙眼深陷的市都沒有察覺到夏爾娜最後那句話裡面的異常。
於是世界開始寂靜起來，夏爾娜看著原來十二宮所在的位置，看著那裡已經給被更加宏偉壯觀的建築所取代的位置。
面具遮掩了夏爾娜所有的一切，她的容顏、神情還有她的覺悟。
……
相似的對話也發生在遙遠的地方，孔雀座的瑪尤拉以及照顧著她的小熊座曉玲的身上。
忽然，位於聖域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取代了十二宮的巨大建築群里傳來了地動山搖的波動，只是聖鬥士們即便燃起小宇宙，擁有極強的戰力與感知，卻也終究是凡人。他們依然無法突破凡人視覺的極限去觀察與看清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所以，無人察覺之處，那巨大的柱子開始從大理石鋪滿的水池中聳立起來，又像是一顆巨樹用了很短的時間從泥土裡生長起來。
那巨大的石柱也的確像是一顆巨大的石樹，只是它的枝條卻讓人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那是一個個展現著健壯肌體的人像。
那些人像一共有十三個人，似乎是一根巨大的石柱雕刻而成，又像是十三人被捆綁在了那根巨大的柱子上。
他們活著的時候被稱之為雅典娜的黃金聖鬥士們，死去之後靈魂也將被所謂的神明封印永不得安寧。
……
她們像是聳立在巨大的皓月上一樣，每一個人都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絕美的容顏也有著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氣質，因為她們是神。
她們是司戰女神雅典娜與月之女神阿爾忒彌斯。
「請不要毀滅人類。」雅典娜的聲音中帶著所謂的神明不會擁有的情緒——乞求。
雅典娜的心裡對於這一切有一些猜測的，當她還有星矢他們在極樂凈土與冥王哈迪斯戰鬥的時候，她曾經將自己的血液藉由那些花瓣傳送到了阿斯加德的大地之上，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感受到了時空似乎發生了一些異常，也許正是因此神明們才會不斷地從神話中蘇醒。
作為這個世界神話時代的統治者，看著曾經對自己頂禮膜拜一樣的人類變得對神明毫無敬畏之心，甚至在紛爭女神厄里斯的挑動下打著諸神的名義行罪惡之事，種種一切，諸神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而且，諸神既然已經開始回歸，未嘗不想讓一切重回神話時代那般，於是，神明們決定降下天罰抹除所有的一切，讓這個世界恢復到遙遠的神話時代那般。
「已經太遲了，天罰已經降下了，很快人類便會從世界上消失。」阿爾忒彌斯似乎有些無奈的說到，她看著眼前的少女，看著雅典娜絕美的容顏上那讓她無法理解的東西。
雅典娜的眼裡毫無動搖，她直視著阿爾忒彌斯說到：「若那是神的意志，那我便為了世人獻上性命。」
為了星矢他們這些聖鬥士們能夠活下去，他交出了代表著大地掌控者的『大地權杖』，將聖域給予了阿爾忒彌斯，而今為了人類的延續，她也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交換。
阿爾忒彌斯更加的無法理解雅典娜的心情了，看著雅典娜的神情，她很確信雅典娜一定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做好了這樣決定。
只是，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阿爾忒彌斯看著雅典娜，眼中無喜無悲，清冷的聲音也隨之傳出：「妹妹啊，不可對人類懷有希望。」
「因為我們是神明。」阿爾忒彌斯的聲音里無喜無悲，只是平靜的看著眼前有著皎潔面容的女孩。
因為神明擁有無盡的生命，漫長的歲月里早已看到了無數人與人之間的紛爭。
然而，阿爾忒彌斯沒有在雅典娜眼裡看到絲毫的遲疑，對於自己所說的言語，雅典娜毫不在意。而她那澄澈的眼中流露出的神態，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雅典娜她從始至終都覺得人類的生命高貴於身為神明的自己。
隱隱間，阿爾忒彌斯輕嘆了一聲：「雅典娜喲，你墮落了。」
她已經第二次說出這樣的話，言語之間滿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