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兒
荊州！
「狗兒哥！」
「狗兒哥！」
「快醒醒！」
一座破廟之內，幾個衣服破破爛爛的孩童散在其中，其中一個個子嬌小的孩童對著中間那昏睡的孩童叫道。
狗兒搖搖頭，感覺腦袋有些脹鼓鼓的，頗為不適，昨天晚上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他是一個無敵的將軍，吃著山珍海味，睡著溫柔的大床……
結果被旁邊這個小個子孩童打擾了。
「小魚兒，你把我吵醒幹什麼？不知道我正在做夢嗎？」
狗兒不滿的說道，想著夢中那些香甜的食物，狗兒不由得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小魚兒憤怒道：「狗兒哥！小虎失蹤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睡覺?」
「什麼？小虎失蹤了？」
狗兒一個激靈跳將起來：「小虎怎麼可能失蹤了？你們有誰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他們都是一群孤兒，沒有父母，只能乞討為生。
雖然有人看他們年紀小會多給他們幾個銅幣，讓他們多買幾個饅頭不至於挨餓。
但是乞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他們之間也是有著競爭存在，小孩子怎麼可能爭的贏一些大人呢？
這些小乞丐得到了錢往往都被大乞丐給搶了去。
要是小乞丐識趣，主動上交，那些大乞丐還可以給這些小乞丐留上半個饅頭，讓他們不至於餓死，畢竟這些乞丐也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
要是小乞丐不識趣，那麼一頓皮肉之苦是怎麼也免不了的。
為了和這些大乞丐競爭，一群小乞丐便聯合起來，形成了一個個小團體。
而狗兒，就是他們這個小團體的老大。
狗兒看起來不過八歲，身材極為瘦小，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也是極為恰當的。他臉上滿是污泥，看不清具體面貌，但右臉頰上面一道自眼角到下巴的傷痕卻是顯得極為清楚。
「兄弟們，小虎失蹤了，大家趕緊和我一起去找找。」
狗兒舉起右手對著小廟裡的其他小乞丐叫道。
「什麼？小虎失蹤了？我昨天還見著他的，今天怎麼就失蹤了?難道被人販子拐走了？」
「不會吧！據說新來的這個縣太爺對這些人販子很痛惡的，前兩天不是還嚴厲打擊了嗎？」
「切，現在這些當官的就沒有什麼好東西，誰知道他們暗地裡是不是勾結山賊了？」
狗兒這個小團體人不算很多，但也有十幾個，現在開口討論，到處都是吵吵嚷嚷的聲音，顯得極為雜亂。
「都別吵了！」
狗兒一聲大喝，讓這些傢伙全部安靜下來。
「現在討論這些有什麼用？你們都出去仔細找找！小魚兒，我們走。」
說著就大步走了出去。
背後那些小乞丐見老大走出去，一個個也不在停留，紛紛走出破廟。
狗兒看向旁邊：「小魚兒，小虎失蹤前有沒有給你說什麼？」
小魚兒歪著腦袋想了片刻，眼睛一亮：「狗兒哥，我想起來了！昨天城東區的賈老爺在府門前施粥，小虎當時就跟著過去了。」
狗兒有些疑惑：「城東區的賈老爺?那不是咱們豐樂縣最出名的鐵公雞嗎？他會施粥?」
小魚兒點點頭：「我和小虎也不相信，但小虎說去看看也不會吃虧，所以他就去了。」
狗兒眉頭緊鎖，心裡有些苦澀，這賈老爺乃是豐樂縣出了名的鐵公雞，他怎麼可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要是他真的要做些什麼，他們這些小乞丐又能如何？
狗兒心裡知道小虎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但他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小魚兒，你先回去，我自己去賈老爺那裡看看。」
狗兒決定獨自前去查看一番，畢竟不知道賈老爺是否真的和小虎失蹤有關。
小魚兒點點頭：「狗兒哥那你早去早回。」
豐樂縣是荊州九華郡的一座小縣，縣裡人口不過四五萬，這般環境下富人也不是很多，只有那麼七八個，而賈府卻是最有名的。
不是因為他們最有錢，而是因為他們家的老爺最摳門，你能夠想象一個千萬富翁每天就喝一小碗米粥，連肉都捨不得吃一口嗎？
這賈老爺就是如此，坐擁萬貫家財，卻是極為摳門，不但對外人小氣，對自己都小氣的不行。
這不，在城東區，赫赫有名的賈府也只是兩三間瓦房圍攏起來，在四面圍出一道牆，牆上唯有一道木門，上書「賈府」兩個大字。
這等住處不要說賈府，就是隨隨便便一個肯勞動的普通百姓，只要肯吃苦耐勞，也能弄出一間。
此刻，木門處，一個穿著破舊華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階梯上。
「豐樂縣的鄉親們！我賈富友以前是有那麼些不對的地方，但前幾天經過菩薩點化，我老賈已經大徹大悟，對於以前的所作所為簡直是痛心疾首。」
「為了彌補以前的過錯，我，賈富友，從今天開始，每一個月施粥一回！」
「來人，抬鍋，上米！」
賈老爺大手一揮，幾個穿著家丁服飾的下人就抬起一口巨大的黑鍋和十幾袋大米過來。
「這是假的吧？這賈富友什麼人咱們還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施粥?」
「該不會是先給我們免費吃上一碗，之後就一個銀幣一碗吧?」
「這不是沒可能！」
這些生活貧困的普通百姓和乞丐議論紛紛，對於賈老爺施粥的事情各有猜測，但總得來說就兩個字——不信。
狗兒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作為一個從小就乞討為生的乞丐來說，他對於人們的感情變化很是敏感，剛剛他看的清清楚楚，這位賈老爺眼裡滿是心疼，就好像自己的命根子被搶走了一樣。
至於說賈老爺剛剛說的什麼菩薩點化他是一點都不相信的，世界上要真的有菩薩怎麼會讓世界上還存在這麼多壞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黑鍋里的米粥已經煮熟，絲絲香甜的味道飄散出來，讓狗兒喉嚨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米粥了，看著面前香甜的米粥他真的很想過去吃上一碗，但想著小虎不知所蹤，他便扔下腦中的念頭，想著如何跑進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