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朝禁錮解,從此龍騰天??
臨風有山水洲城的美譽。
山為錦繡山。
水是灤江水。
洲為江心洲。
城是臨風城。
海天別墅坐落在灤江水中央的江心洲,也是洲中唯一一座超豪華大型別墅,景色優美,可飽覽落霞孤鶩,秋水長天風光。
但別墅雖好,卻荒廢許久,且無人知其歸屬,可今夜卻突然迎來了兩人。
「小凡。」
「你還是那麼的……」
「嗯,優秀。」
「再次見到你二叔真的很高興啊!」
說話者叫陳天武,陳凡二叔,一個臉頰瘦削,眼眶深陷,舉手投足間有一股無形上位者氣息的中年人,但此刻卻難掩激動和喜悅。
只因……
陳凡終於鬆口了。
為此他不惜連夜從帝都趕來。
「呵,高興?」
陳凡翹著二郎腿,斜躺在定製沙發上,緩緩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冷笑道:「二叔,這種場面話就不用說了吧!」
「如果不是為了我手裏的東西,我想你應該一輩子都不想見我才對。」
「呃……」
「小凡!」
「話可不能這麼說。」
被直接點破內心小九九,陳天武嘴角抽了抽,沉聲道:「這東西又不是給我,而是用來救老爺子,救整個陳家的。」
「在此非常時期,老爺子絕不能出事,不然偌大的陳家將頃刻間分崩離析。」
「現在陳家生死就握在你手中,怎麼說你也是陳家人一份子,骨子裏流淌著陳家血液,做人總不能忘根不是?」
陳天武本以為能就此說服陳凡。
卻沒想到聽見這話。
後者立馬憤怒了。
「忘根?」
「二叔!」
「你還有臉跟我提忘根兩字?」
「當年是誰帶頭將我逐出陳家?」
「又是誰禁錮了我三年?」
「東西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結果你們卻非要逼着我交出來。」
「我不給,你們就說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對我口誅筆伐,陳家上下數百口人,沒一人替我說話,包括我那敬愛的爺爺。」
「我是徹底心寒了,涼透了。」
「這三年來,作為上門女婿,我活的不如一條狗,但從來沒有人來關心,好不容易收到個短訊,結果還是為了那東西。」
「你們簡直就是可恥!」
「我已非陳家人,何談忘根之說?」
「……」
陳凡攥緊拳頭,眸光冷冽,歇斯底里怒吼,盡情宣洩著積攢多年的火氣。
字字誅心。
仿若晴天霹靂。
陳天武聽了額頭冷汗直冒,竟有點承受不住陳凡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勢。
「小凡。」
「當年……」
「當年確實是我們的不對。」
「我們錯了,我代表所有人向你道歉……」
陳天武強壓心中羞愧,不顧身份上前緊緊抓着陳凡手臂,「你可以怪我,也可以怪其他人,但唯獨不能怪老爺子。」
「別忘了八年前若非老爺子千辛萬苦將你找回來,讓你認祖歸宗,傾盡陳家一切培養你,你又豈會有今天?」
「雖說將你趕出陳家,並禁錮了你三年,我們的確做的有些過。」
「但這和老爺子沒關係。」
「他一直都是很挂念你的。」
「比如這海天別墅,就是老爺子三年前給你買的,還有那乘風集團,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暗示的也是陳凡二字。」
「這都是老爺子的一片苦心。」
「你難道要眼睜睜看着老爺子走么?」
「二叔可以做主,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不僅解除對你的禁錮,還把海天別墅和乘風集團都一併交給你。」
「甚至讓你重回陳家。」
「如果你足夠優秀,那繼承人的身份……」
「……」
翌日。
蕭清婉從美夢中醒來。
感受着縷縷溫暖陽光灑在臉色。
其眸子中滿是驚異。
這一夜她睡得很香甜,現在更是腦海清明,四肢百骸中仿若充滿了力量,因工作而帶來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這似乎是葯膳的緣故?
突然。
樓下傳來一陣喝罵聲。
不用說。
肯定是謝蘭在發火。
蕭清婉邊洗漱,邊朝外喊了一聲,「媽,大早上的你這又是怎麼呢?」
「還能怎麼?」
「不就是陳凡那廢物?」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沒起來?是要死了不是?垃圾沒掃,地沒拖,早飯也沒做,真是越來越不像話,看我不……」
謝蘭忿忿不平的罵着,「噔噔噔」衝上二樓房間,滿屋子搜尋着陳凡身影,但隨後驚訝,」咦,婉兒,那廢物人呢?」
「他人?」
「陳凡?」
蕭清婉眉頭微蹙,目光瞥向房間一角,摺疊單人床靜靜地靠着牆壁,位置和昨天一樣,似乎沒被人動過?
「昨晚?」
「他……」
「真的沒有回來?」
蕭清婉心裏有些不安。
三年了。
陳凡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
雖說昨夜是被她趕跑的,但一早起來見不到人,還真有點不習慣。
「那廢物昨夜沒睡在這裏?」
掃視一圈都沒發現陳凡身影,謝蘭頓時皺緊了眉頭。
「嗯!」
蕭清婉點頭,沒多說什麼。
「好小子,真是膽肥了,天天混吃等死不說,竟然還敢夜不歸宿。」
謝蘭眉頭一挑,滿臉憤怒,「正好老爺子設的三年期限已過,趕緊打電話讓那廢物回來,今天就去婚姻署辦離婚。」
「離婚?」
這個詞在蕭清婉腦海里浮現過許多次,她也一直盼著這天的到來,可真到了這天,她反而又怔住了。
想起昨夜陳凡離開時所說的話。
想着那一桌精心準備的晚餐。
還有三年來的朝夕相處。
莫名的情緒滋生。
「媽,我不會跟他離婚的。」
蕭清婉將曾經的想法甩出腦袋,搖了搖頭,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什麼?」
「你不跟他離婚?」
謝蘭似乎聽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女兒,你不是一直都討厭那廢物,一直不接受他的嗎?」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怎麼突然又不離婚了?莫不是生病了在說胡話吧!」
「我沒生病,也沒說胡話。」
蕭清婉矢口否認,並朝樓下走去,但被謝蘭一把就給拉住了,「女兒,你莫不是瘋了,你難道還想跟那廢物過一輩子?」
「我沒瘋。」
蕭清婉搖頭,「三年了,他的確沒什麼出息,但至少任勞任怨,洗衣拖地做飯等家務都做的很好,從未出過格。」
「我是看不起他,但我不恨他。」
「要恨也是恨爺爺還有你們。」
「當初爺爺讓我嫁給他的時候,你們可都是舉雙手贊同的。」
「當初不是……」
謝蘭想要反駁,但臉色僵住。
的確,當初她不僅贊同,更是率先向蕭清婉施壓,逼着其和陳凡結婚。
只因老爺子拿祖宅和公司作籌碼,只要蕭清婉和陳凡在一起,並三年不離婚,祖宅和臨城建業就歸屬她家……
一樓門口。
不知何時多了個身影。
陳凡雙手提着包子饅頭豆漿稀飯,正急匆匆的從外趕回,恰巧聽見蕭清婉所說,頓時由衷笑了,幸福洋溢。
雖說昨晚被這女人趕走。
並讓他不要再回來。
但那不過是氣話罷了。
自己在這女人心裏也並非一無是處,競有一定的感情和地位。
由恨生愛。
或許也是愛的一種。
蕭清婉推開了謝蘭的手,走出房間,走下樓梯,和剛走進大門的陳凡四目相對,頓時俏臉微紅,眸光閃躲。
她沒想到陳凡竟站在門口。
那豈不是……
將自己剛才的話都聽了進去?
「老婆,你放心。」
陳凡深情的看着面前那最愛女人,溫和而十分堅定的說着,「我不會辜負你對我的期望,從今往後,我會成為你最有力的依靠,保證沒人能再欺負你。」
說這話時。
他想起昨夜在海天別墅的一幕。
最終他將珍藏並守護多年的東西交給了陳天武,但那不是妥協,而是不想讓老爺子就那麼閉眼而去,陳家就那麼完蛋。
作為交換。
他得到了一些東西。
是老爺子早就給他準備的東西,足夠用來保護蕭清婉。
但他沒有重回陳家。
作為長房長子,他若回歸陳家,理所當然就是陳家第一繼承人。
換成別人。
肯定欣喜若狂。
可陳凡不願意,當年他之所以被趕出陳家,手中東西其實只是個由頭罷了,最主要還是被眾人所妒忌。
一個流浪在外十八年,不知父母蹤跡的孤兒,突然被老爺子找回去成為家族繼承人,又豈能不成為眾矢之的?
那種日子,真的是……
現在回去。
根基不穩。
只會重蹈覆轍,舊事重演。
況且好馬不吃回頭草。
出來都這麼多年了。
他對陳家繼承人早已不抱任何幻想。
即便要回去,也不是現在,而是將來,是被當年嘲笑他,羞辱他,看不起他的人求着回去,王者降臨,主宰一切。
小小繼承人算什麼?
陳家又算什麼?
一朝禁錮解,從此龍騰天。
只要給他時間。
無需繼承陳家,他必將超越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