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離開望京

常年怠政，親小人，遠賢臣，讓這位國主愈發無知，自毀長城。他在上面自顧自地念著，底下大臣不知所措，以袖抹汗。

華音的半張臉遮在面紗下，憤懣不平無人可見。國家若有如此多財富，永安坊、平陽坊乃至全越國無數百姓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邊疆戰士遲遲得不到支援，全國上下一片混亂。堂堂一國之主對此不思進取，漠不關心，還變本加厲毫不吝惜將錢財花在一個女子身上，可見越國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辛雲追站出來，拱手道：「國主，微臣知道您對華音公主欣賞有加，想要多多賞賜，以表彰她對國家做出的貢獻。但是公主不會在望京待長久，朝廷若賜予那麼多金銀珠寶，於她於國未必是好事。其一，她前去遼地，路途艱險，盜賊難防，車隊不便攜帶大量貴重物品；其二，就算車隊平安到達遼地，公主面對的是一眾遼蠻，難防他們不覬覦她的財寶，直接奪為己用，到時越國損失的就不只是公主，還有大批財富。」

辛雲追向來在諫言上都能顧全了國主的面子，又說服國主達成自己的目的，比戴邵謙犯顏進諫，直言不諱高明多了，因此國主的看重辛雲追，排擠戴邵謙。

聽完辛雲追的話，華音對戴邵謙的提醒深有體會。辛雲追要是能把講漂亮話的能力用到正道上，越國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地步。

「嗯，愛卿此言有理。」國主故作深沉道：「那就依辛太尉的話，輕車簡行，但是務必要保護照顧好公主。」

「謹遵國主令。」眾臣行禮山呼道。

時不我待，第二日天蒙蒙亮，江邊楊柳，屋房瓦舍籠罩著一層黛藍色薄霧，望京城還在睡夢當中。華音和車隊靜悄悄出發了，離開了寬敞寂靜的街道，離開了剛起開的朱紅城門，離開了這充滿遺憾，哀傷的望京城。

對於華音而言，快樂是奢侈的。阿泥、小雨和戴邵謙都是她快樂的源泉，如果沒有他們，華音根本活不下去。望京城就像一個巨大妖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吞噬著人們，也吞噬著自己，遲早有一天，它將帶著利欲熏心，紙醉金迷走向毀滅。

車隊越往北走植被越稀少，氣候越乾燥寒冷。華音因為水土不服，路上生了幾場病，並無大礙，車隊也沒有耽誤行程。其間車隊接到命令：彭城是最靠近遼蠻的邊疆之城，計劃將華音先送到彭城，在彭城舉行進獻儀式，之後將她送給遼蠻。

華音得知這個消息，心中五味雜陳。剛好戴邵謙就在彭城，沒想到她在背井離鄉之前還可以看到他，算是老天對她的一絲眷顧，只可惜此番一別，以後相見不知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