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簡妍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快包紮結束了,她氣鼓鼓地找到我,劈頭就給我一頓臭罵:「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啊!你說你說,你到底怎麼給弄成這樣了?說啊!」

那個時候我正一臉尷尬地坐在醫療室里,如喪考妣的樣子。拉了簡妍出去,邊走邊解釋:「是意外,真的是意外來的。」

「到底怎麼回事?」事實證明了簡妍不是個好忽悠的,她抖著我的外套,很淡定地指出:「即墨思歸,你的手機和錢包都在這裡,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麼打車來又付了醫療費的!」

見我不說話,簡妍又道:「是別人弄傷你的?誰?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啊?打你半天手機發現你手機TMD就在我旁邊的時候,我急得差點拎酒瓶子就出去了你知道嗎!」

「沒、沒那麼嚴重……」我其實心裡虛得很,可嘴上卻不肯示弱,「我又不是小孩兒。」

「你不是小孩兒你把自己弄成這樣?」簡妍看來真的很火大,「風雲會是什麼地方?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你看你那美羊羊的臉懶羊羊的腦子,我能不擔心你遇到灰太狼?」

風雲會就風雲會咯(聶風跟步驚雲?),又不是天地會。我本來還苦著臉呢,讓簡妍一句話給直接逗樂了。「你以為你是紅太狼啊!」

「我不跟你貧。總之今兒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不說了。」簡妍拉我進了計程車,嘴裡發著狠,手上卻分明留了幾分意,很小心地把我先扶了進去。「行,你不說我也不問了,總之今兒這事兒我給你記賬,以後再犯,看我怎麼治你!」

我有點頭皮發麻。「那什麼,你把話說清楚唄,再犯……是指什麼?」

「我告訴你即墨思歸,你別仗著姐姐待見你就拿村長不當幹部。」簡妍抬手就戳我鼻子,不顧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以後再敢突發性玩失蹤,遇事不報擅自行動,軍法制裁你!」

今兒這事結束在簡妍的怒吼以及我的委曲求全割地賠款上,具體表現為回去的路上我主動提出給簡妍買了二十塊錢的燒烤外加兩瓶啤酒,才勉強消了她的怒氣。一切都在慢慢地平靜下來,當然,在我手機沒來那條簡訊之前。

隨著一聲叮噹貓的經典信息鈴聲響起,我的手機來了簡訊。那會我唯一沒受傷的手也拎著一袋油膩膩的燒烤,只好讓簡妍給我拿手機。

「這麼晚了誰找你啊?」簡妍笑得賊賊的,左手晃悠著啤酒袋子,右手舉著我的手機。「我能看不?」

「看看。」我是明人不做暗事,這麼夜了能有誰找我,十之**是垃圾簡訊,不是讓我買房就是買黃金。

「痛快。那我看啦。」簡妍絲毫沒跟我客氣,舉著手機就開始念:「平、安、到、家……否?」

「你幹嗎念得這麼抑揚頓挫的?」我不解,扭臉就見簡妍表情微顯詫異。「什麼平安到家,誰啊?」

「我哪知道。」簡妍撇撇嘴,「陌生號碼,估計發錯了。」她說完就把我手機揣兜了。

「那一準是。」我連連點頭,「哎呀,在這裡誰會關心我平安到家否啊。」我正想感嘆下世態涼薄人心日下,扭臉就見簡妍一臉山雨欲來的望住我,於是趕緊補充一句。「當然,除了你。」

因為我有傷在身不宜辛辣油膩等刺激性的東西,那袋燒烤就全部進了簡妍的肚子里了,外加兩瓶啤酒。簡姑娘吃得兩眼放光兩頰潮紅,連「愛妃,去幫朕放水洗澡」都說出來了。我趕緊給她調了熱水就跑,這才沒被她拉住一起唱戲,不然台詞變成「愛妃,去放水幫朕洗澡」就大大不妙了。

晚上睡得不怎麼踏實,倒不是我不適應跟簡妍睡一張床,事實上那床挺大的,我跟簡妍兩個瘦姑娘睡,中間再睡一芙蓉姐都沒問題。問題是在於簡妍。這位姑娘從凌晨兩點開始跑肚,平均半小時一次一直跑到旭日東升,曙光漸近。終於在她第N次從衛生間回來卧室的時候她虛脫了,我也跟著虛弱了。

「怎麼回事兒啊你,怎麼吃了葯還這樣啊?」我摟著簡妍軟成麵條也似的身板兒,嚴重質疑她買的氟哌酸不是西貝貨就是過期了。

「哎喲我不行了。」簡妍哼哼,突然用力一扭腰,瞪我。「都怪你,誰要你買那什麼破燒烤了,吃死我了!」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本想問問跑了一晚上肚了怎麼腰還這麼有勁兒但沒敢,趕緊認錯,「那怎麼辦啊,我陪你去輸液啊?」

「輸什麼液啊!」簡妍不幹,「等會兒多喝點開水就好了。別忘了今兒有要緊事兒啊,我一定得去公司。」

「什麼要緊事兒?」我有點不在狀態。

「你傻啊,我要跟黃經理談下。」簡妍急得抬手就打我,眼瞅著要落在我負傷的手臂,她突然觸電般又停住了。我看著她想打我又沒落忍打下手的樣子一下子笑出來了,給簡妍氣得夠嗆。「咱那單子不跟黃經理經手未必能成,你也是個不著調的,指望你?我還是負傷上陣我。」

我一聽急了,她平時挖諷我幾句沒什麼的,可這次不行,這涉及到對我的能力的侮辱,屬於赤果果的歧視。我趕緊道:「別呀,什麼事兒我不成?你就,找黃經理該怎麼說怎麼做,我管保給你辦成了!」

簡妍半信半疑的盯著我看了幾秒,「你?」

「就我怎麼著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說的就是我,跟簡妍混了幾天,我原本骨子裡就有卻一直壓抑在偽文學小青年莫小可帶給我的陰影下的貧勁兒整個絕地逢生了。「妍妍姐你就放話,要我怎麼做!」

簡妍被我那聲「妍妍姐」給逗樂了,總算綳不住笑了出聲,很快又苦著臉揉住了肚子。「那行,那我就不跟你撐著了,我去輸液啊。」她窸窸窣窣地開始爬起身,皺著個眉頭開始換衣服,苦大仇深的樣子。

簡妍只當我們大家都是女人所以並不忌諱我,只稍微背了下身就脫下了睡裙,我眨了個眼的功夫就見一具十分茭白十分光滑十分瘦削十分緊緻的後背閃亮登場,頓覺腦殼裡喀喇一聲巨響,短路了。

而短路的結果是我咻一聲就轉過身去,非禮勿視!

可有些事情又絕對是註定的。我轉身的時候只是想著非禮勿視的美德,卻渾然忘記了我身後的位置是一扇碩大又燒包的穿衣鏡。我眨眨眼,看到後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面。簡妍轉過身來看我,修長而細滑的頸子,骨感十足的一對鎖骨,再往下……

再往下我就什麼也不說了。總之是我在鏡子里看著簡妍,簡妍一邊看著鏡子里的我一邊很淡定地穿好了內衣開始穿套裙。「你幹嗎呢?」看我躲躲閃閃的小樣兒她語氣透著明顯的不解。

我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快,臉頰跟耳根不同程度的發燙,一大清早看到這樣的一幕,對方是一姿色十足身材也好的姑娘又不是鳳姐芙蓉姐,試問哪個les能面不改色心如止水?像我這樣的算好的了,我就臉紅了一下,實際上還是很君子地背過身去了。當然這舉動在此時此刻看來實在有點多餘,跟某個愛情片子里說的似的,女人總愛做些脫褲子放P的多餘事兒,所以她們發明了裙子。

簡妍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對我的碎碎念上。「你到公司後去找黃經理,把咱們跟米莉的事兒跟他彙報一下。沒事兒你別怕,我說過了,這種各憑本事的搶單行為黃經理向來是睜隻眼閉隻眼的,跟上次陳子容搶你單子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傻啊,上次你都已經談定了,她半路插花撿你現成,勾搭了那劉經理就把單子的受益人變成了她。可這次我擔保她談不攏,咱要談成了黃經理不知多高興呢。聽我的沒錯,咱押在米莉身上絕對物超所值。」

她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在我臨出門前才猛地反應過來:「等等,你受傷了啊,暈死,你這樣子還上什麼班!」

我趕緊擺了個鐵臂阿童木的造型,「放心,就皮外傷又沒傷筋動骨,再說咱也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人,又不是去挑山挖河,你就別擔心了啊。記得一定要去輸液啊!」我交代完就蹬蹬蹬地衝下去了。

叼著個包子我就上了公車,沒座位,只好站著。包子食不知味,乾乾巴巴地幾口吞了下去,好容易見到一個蜀黍下車了,我才要擠過去就看到一個領著娃娃的巴桑。我是很有道德的人,於是立馬讓開了。這導致的後果是我受傷的胳膊一直抓著吊環難免有點拉傷(寫到這裡各種佩服體操運動員,那吊環耍得出神入化),而關鍵問題是——我的左眼皮又開始跳讓我很鬱卒。我真的不是個迷信的人,可是事實卻再次證明,我又讓自己杯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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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思歸(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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