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現威，魂魄流

遠處的黑雲已經肉眼可見，已經變的連人類也可以看的到，包括妖姬在內。

她們已經感受到危險在逐步逼近，身體也迎合本能開始緊張，但在興奮之前，他們還是一位武士。

內心剛興起的波瀾被妖姬強行壓制，淡藍色的雙眼望着遠方的黑雲，不知何時開始，瑟瑟的寒風吹鼓而起。

正午的天色突如其來開始暗淡，殘餘的太陽被烏雲所遮蓋，漸漸濃郁起來的妖力觸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武士們彷彿已經看到那些魑魅魍魎，百鬼夜行在他們眼前似虛似實的不斷重現。

「啪！」

站在三人的後方，蕙蕙雙手突然合十，一聲輕響傳入三人耳畔，妖姬三人立刻清醒過來。

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迷失自我，妖姬咬破自己的舌尖，瞬間襲來的疼痛讓她的精神再次高度集中起來。

「前方列陣……做好準備。」

這不對勁……

蕙蕙一邊琢磨，一邊召喚出了雪女，在眼神示意后，雪女飛向了四人頭頂的天空中，她的身後呈現靈力散發出來的光芒。

立刻催動靈力在自己的身前佈置下結界，口中復念出咒語，又是一層紫色的熒光籠罩在妖姬三人的身上。

「妖怪的實力沒有你們想像中這麼簡單，你們都做好面對每一個妖怪都全力以赴的準備！他們可不是你們引以為傲的武藝能夠壓制……」

話音剛落，空曠的原野對面，從森林裏中衝出一隻造型醜陋，四不像的野獸。實則是妖怪，而且速度極快，剛出現就以著不科學的步伐和速度襲來，張開自己的大口，露出自己參差不齊，但卻鋒利無比的牙齒。

「這傢伙！」

蕙蕙眉頭微緊，眼神微凝，在這個妖怪出現的瞬間，她就清楚的感受到這個跟小孩子差不多體型的妖怪的妖力，濃郁的妖力從它身上狂暴的擴散，無比的張揚，像是歇斯底里，自殺式的獻祭自己。

「小心！不要被它的外表給騙了！這傢伙的真正面目是……！」

「斷命劍……」

迎望着朝着自己奔襲來的怪物，雖說耳邊就是自己現任主人的呼喊，但妖姬卻在這時突然回想到最初遇見青年時的場景。

過往的回憶似乎只在一念之間，早已被妖姬握住的刀柄緩緩的抽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以至給人一種正常拔刀的錯感。

「如果你在看的話，就以這次的斬擊來告訴你，我已經可以殺了你，我的朋友。」

「嘶哈！！」

在距離妖姬十餘米左右，妖怪小小的身體突然變的巨大，可真正變大的只是它的口器，有着幾乎可以將四人一口吞食殆盡的猙獰巨口，扭曲的不似生物的形狀的口腔也在爆發着摧殘人類認知的邪意。

「還有一句……」

妖姬呼了口氣，心中若有所想。

腳步微停，似乎跨越了尋常人理的認識，在十餘米外，妖姬甩下長刀上的血漬，留給三人，特別是蕙蕙難以想像的一幕，讓一時間沒明白髮生了什麼的她微微張開了雙唇，露出獃滯的臉色。

轉身望了眼靜止在原地的妖怪，妖姬凝視了一瞬，在看清楚它巨大而又醜陋的身體后，漸漸的搖起了頭。

你果然又在騙我，壞人……

「冥想斬。」

騷動可以想為因妖姬而起，已經來不及繼續猶豫的幾秒鐘以後，接二連三的妖怪也紛紛暴露出他們真實樣貌。

「好像猴子和野豬啊。」

陸陸續續出現的嘶吼的聲音，感覺每一個妖怪都拋卻了理性，這和見過妖怪真正面目的人來說真的無法理解。

妖默咧嘴一笑，即便是在這般與眾不同，令人生懼的景象下，卻讓他想起自己死戰過的山林山間的妖怪。

此時此地，他殘餘的壽命再一次開始掙扎，渴望登峰造極的血液在沸騰，和妖怪的戰鬥永遠比和人來的激烈，是一切卑鄙手段都可通用的最真實最純粹的死斗，是可以帶給妖默最喜歡的貫徹他靈魂的顫慄的衝動。

面對拋卻一切理智，比妖怪更凶，就連吃人的本能願望都拋棄的野獸般的妖怪，妖默的手指在顫抖，恐懼與興奮讓他置生死於度外，野性的味道讓他現在分不出自己面對的是妖怪還是野獸。

百鬼夜行是人們對妖怪的騷動的敬畏，群魔亂舞是妖怪引發恐懼最純粹的力量。

迎面而來的奇奇怪怪彷彿在瞬間定格，妖默的呼吸也突然的停息此刻。

身體的靈力開始運作，開始在全身所有地方迅速流動。

比任何人都快，魂魄流竭盡全力揮舞下刀刃絕對不能讓任何人人看到。

這才是最純粹，也是最無解的魂魄流。

「這塊小石頭。」

妖殤指著從山上滑下來阻斷河流的巨石。

「是基本。」

來到被捆住的昏迷的巨熊身前，妖殤手指握緊刀柄，雙刀與刀鞘之間流露出一抹白光。

「而這……」

什麼也沒看到的轉瞬即逝過後，妖殤保持着原來的動作，但握緊的手指卻逐漸鬆開來，一隻手搭在刀柄之上。

「就是精髓。」

「學不學的會就看你的天賦，從現在開始，每天給我揮三萬刀！不累到吐血不把全身汗水給我榨完就別停下來！」

在妖殤的聲音震蕩空氣后，巨熊的脖頸突然迸濺出大量血花，在妖默屏住呼吸的瞬間，一道細線蔓延過巨熊整個脖頸，在幾乎是什麼都沒發生的那一剎那，妖殤已經斬殺了這隻無名的野獸。

連帶着身後的幾顆古樹。

魂魄流就是這麼純粹，武士之間比比誰更快誰就是天下無雙。

臉龐浮現淡淡的青筋，妖默感受到了自己的靈力流向自己的雙手，最後溢出體外，纏繞在自己的雙刀上，加固着它們的身體，同時，也讓刀身更為鋒利，更容易劃破空氣，更容易斬斷肉體。

「我才不會把靈力浪費在和你以外的對手上……你就在不知分寸，精疲力盡的時候接受自己的失敗吧，堂妹喲。」

襲來妖默的妖怪口中滴答著腥臭的口水，就和他們猙獰不似生物，完全就是人類最恐懼的事物集中體現的外表一樣，都是這麼令人作嘔。

妖默擋住襲來的一直妖怪的巨爪，另一把刀輕而易舉割破妖怪的下腹，靈力如同烈焰，在接觸妖怪的那一剎那如同點燃烈火。

在妖怪嘶吼的聲音中，燃燒的劍刃斬斷妖怪的身體，在蕙蕙完全看不到劍刃的情況之下，一隻妖怪被斬成無數的碎塊，化作黑色的屍骸摔落在地上，生命徹底的消逝。

「啊啊…差點忘了……」

蕙蕙徹底的獃滯，連拿在手裏的符紙都忘了使用，只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情。

妖默的拔刀只為殺人，或者想要殺人，所以他的刀是紅色的的，上面的血漬似乎永遠也擦不幹凈，直到染上其他的顏色。

妖默沒有妖姬快，但妖默比妖姬更擅長的就是殺戮，一擊必殺？不給對手留下恐懼那還有什麼享受的地方？

只可惜正常人根本看不到，只看到妖默在每一隻襲來的妖怪前斬過，然後所有的妖怪都燃燒起白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劇烈的燃燒。

「陰陽師大人……武士也是，有值得重用的地方吧？」

妖默回頭微微一笑，眯起的雙眼中，似乎藏有着恐怖，蕙蕙的心頭突然一跳，連忙回過神來，她迫使自己儘快冷靜注意妖默，但妖默還是妖默，並沒有自己在恍惚中看到的微笑的怪物。

「啊……確實，我對你們刮目相看，不過別太天真了！妖怪才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退治的東西！」

「那陰陽師大人，在下剛才的斬擊在您看來……我到底斬幾刀呢？」

「你說什麼？」

「閉嘴！」

妖姬冷冷的看了眼笑眯眯的妖默，妖默回過頭笑眯眯的對視上妖姬，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詭異神秘，儘管他有着比常人更為俊美的面孔。

「陰陽師大人，在下由衷的希望您可以洞察秋毫，在我們兩個人中挑選出更優秀的那個人，真是非常的感謝，我願為您遮風擋雨，成為您最重視的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