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死生
身有魔障！！
眾眾悚然，這比壽元逆天續命還令諸仙悚然！
誠然，續命亦是絕不能容，可，太子，他們的太子儲君，身有魔障，當場有神官臉色慘白昏厥過去——
壽仙，處置他縱然令神界蒙恥，但太子，是他們所向之君，太子毀，神界……又何在？
「壽仙！你可慎言！」
果然，天君聲亦沉。
然壽仙並非信口一言，他當真拿出證據！
三百年前，太子歷劫，在人間歷一劫而早歸，彼時情形險惡，太子險險殞命，此這些在眾神官中並不是秘密。他們也知是那成琅之過，全是他壞了太子的一劫。
「諸位，仍當是成琅之過？」
壽仙沉聲痛聲，「是，卻不能全是！」他回身，目光如雷如電，「太子殿下何不告訴在場諸位，你那一劫，到底過是沒過！」
廣袖撒，證據現，那前庭之上，竟是一水鏡閃現，水鏡之上，赫然是冥界地府，一冊簿之上有青色「仙官」二字，眾仙官認出，這乃是掌管仙界歷劫往返的冊子，再見其上，關於太子的一頁卻是憑空消失。
天君面色沉得厲害，「壽仙，這又如何？」
為保儲君，關乎他們的行蹤被隱去也並非沒有先例。
壽仙不言，只盯看那水鏡，卻不消片刻，鏡中竟緩緩幻出一形，其身貌若黑，氣息不有尋常，有人認出，「是冥君！」
冥界之君，因其身份特殊，並不上得天界，神界與之區別，往往以氣息，而此刻這人正就是冥君，確切的說，上一任冥君。
「冥君，怎麼回事……怎麼會是……」
「身在水鏡，他竟被封、不，隱在水鏡之中，壽仙這是……」
「殿下竟難道……」
聲音徐徐褪去。
那冥君對天君行禮，開口果認了身份，只是，「吾乃上任冥君。」
「輪迴過早。」
「太子觀止，殺我。」
殿中再寂無聲。
只聽壽仙，「彼時冥君無去處，老仙入定時見其遊魂，細問之下方是心驚，先怒其污衊胡言，然……」
他再次叩拜下去，彷彿一下老過千歲，「老仙本欲將此事匯稟天君，不想太子有察，以言咒相挾，幸老仙彼時未露此事，太子以言咒相脅的是那……」
他身形一歪，那廂驚聲連連，「言咒——」
「竟是言咒！」
「壽仙難道是……」
眾人驚此言，也再次震駭，再次看向那立在前方的太子，只一個背影，似與往常無異，但無端讓眾人一凜，壽仙在地上，他本年歲甚大，一慣隱世高深，從未見其此般不妥形狀，若不是真的言咒……
「殿下，竟真習言咒？！」
有老仙怒聲。
此乃早早禁絕的禁術，在其餘真相不明時，這一樁若落實，給他們極大打擊——若這件是真，那麼其餘呢？
壽仙說的這一樁若是真實，那麼其他……
眾人這時想起，當日太子道姻緣事，壽仙曾有反常，當時他們不明，還疑心壽仙真的失了風骨，沒想到竟……
他們心膽俱寒，不能往下想去！
天君的目光沉沉壓在太子身上。
壽仙仿提着最後一氣，「太子，太子脅老仙事小，習禁術亦可、亦可輕諒，只是不該，不該……」
「冥界之君，膽敢擊殺？！」
「歷劫未過，膽可相瞞？」
「心有魔障，如何相隱！」
話落，彷彿用盡最後一絲氣，眾人只見當庭之上，聲聲還猶在耳的壽仙，便在他們面前，沒有了生息。
他面前水鏡緩緩消去，那冥君也彷彿身形漸淡，他對眾人還行最後一禮，最後一句隱隱「太子迷途，好自為之」。
一切發生的太快，彷彿就這一息之間，扶著壽仙的侍童是他府上的小徒孫，先是一愣，繼而凄厲一聲：「壽祖——」
這一聲彷彿打破了什麼，靜寂不再，驚聲四起，「壽仙！」
「老仙——」
近前者甚至忘了儀態，跪身撲地，不知是跪的天君還是拜的壽仙，哭號，驚悸，整個天宮前庭彷彿一下被這籠罩。
聽得壽仙說那些，和親眼見他因此死在天君面前，眾仙悲泣，甚至有相傷之感——
這是壽仙啊！壽長，四界活過最久的老仙，他為訴一真相，竟、竟！
何等悲壯，何等大義，太子，太子……
「太子，不需為此辯說什麼嗎？」
痛意難忍，老仙問太子，聲音難以克制的詰問。
這驚變誰都沒有想到，壽仙府小童的哭號先被止，天君親自下前，然壽仙已回天無力，「葯神，傳葯神……」
「天君，葯神亦難斷言咒！」
彷彿已默認，壽仙是因言咒而死。
天君閉一閉目，眾仙目光悲慟，不避不閃——如此，天君竟難道要包庇太子嗎？
「吾懇請天君徹查！」
「懇請天君！」
「請天君徹查——」
此起聲中，一方靜靜顯得猶然突兀。
觀止為首，其後丹鳳，溫業，皆靜靜無聲，似乎從方才起，從壽仙站出時，他們便別無他聲，只是默默看着。
是心虛？
是慌無言？
還是竟有恃無恐？
神界太子，縱他身有天命，縱他乃唯一儲君，他們也不能見他如此心安！
氣憤，那靜靜三人，已成目光所焦。
天君深深沉氣，「太子。」
開口，前庭皆聽其聲，「你可有辯？」
觀止斂目，神情無有變。
觀止抬目，對天君：「兒臣確曾私見壽仙。」
眾人一嘩，卻聽，「兒臣不曾習禁術禁法。」
丹鳳開口：「證其有易，何證其無？」
——證明一件東西有容易，但是沒有呢，怎麼去證？
眾人先驚后嘩，再聽此言，彷彿確如是，然他們如何容忍這一句說辭，「太子如此說，可也口說無憑！」
丹鳳：「那依諸位之意？殿下當如何自證？」
「心魔，壽仙道太子心魔！」
丹鳳：「心魔如何證？」
「溫業還道壽仙有逆天續命，難道就因他先身故，諸位便遺落此事？」
「你——」
「老仙莫急，我也是話趕話說到此……」
眼見氣氛凜然，天君開口制止，他目光略過眾人，威壓讓前庭無有聲息，「言咒，神界確有一人，曾解其法。」
他目光複雜的落在太子身上，「道祖，傳，濟廣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