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買人二
婦人被謝於菲看得有點尷尬，趕緊說道，「小婦人的廚藝不怎麼好，勉強能煮熟。」
謝於菲和謝長生聽了都是滿頭黑線。這也叫會做飯？
謝於菲掃視了一下這一堆人，問道，「你們是一家人嗎？」
五口人都齊齊點頭，非常有默契。
「那你們家到底誰做飯啊？」
五個人頓時面面相覷。沒有確定是誰。
謝於菲搖了搖頭，他們家主要就是想買一個會做飯的，可不想買一群只會吃飯的。正打算放棄這些人的時候，那小女孩突然站出來說道，「我願意學做飯。」
看著面前的小女孩，謝於菲對她實在沒有信心，所以問道，「你多大了？」
「我今年12歲了，其實我們家裡經常都是我做飯，只是做的不怎麼好。」女孩說到後面越說越小聲。
聲音雖然是越說越小，但是那眼神卻是一直都凄凄哀哀地看著謝於菲。面前這個比她還小的小女孩，在此時卻能夠主宰她們家的命運，她非常希望這個小女孩能夠把他們一家人買走。
小女孩的祈求，謝於菲自然看在眼裡，但是她心裡依然還是保持著清醒。
她看向那位婦人。撇開皮膚黑一點，可以說是一個美婦人，而這面前的小女孩，也有五分與她相似，如果長大了肯定會成為一個美人。
想想這樣的美人，如果一直在人牙子手裡養著，最後的去處。真的不適合她這樣年齡的女孩子想下去了。
思來想去，謝於菲最後還是決定給這家人一個機會。「既然你喜歡綉東西，你手裡有成品嗎？」
婦人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然後又忐忑地看向人牙子。
李牙婆立刻會意過來，在自己身上東摸西摸，終於摸出一塊帕子。
帕子被摺疊得整整齊齊。沒有用過的痕迹，估計是要留著做什麼大用的。
她非常不舍地把帕子拿給謝於菲。
謝於菲微笑著說道，「嬸嬸，我就看看而已，不會要你的。」
李牙婆尷尬地笑笑。「小姑娘說笑了。你怎麼會看得上這樣粗陋的東西？」
謝於菲展開那塊帕子。上面綉著一枝紅梅。斜斜伸出來的一枝紅梅枝椏上面朵朵紅梅綻放。一派生機盎然。
這樣的綉工還能算粗陋嗎？這麼充滿靈氣的綉工，居然被李牙婆說成是粗陋的東西？她到底是眼瞎了還是心瞎了？
謝於菲拿著帕子給爹爹看，「爹爹，你看這梅花好看嗎？我們把他們家買下吧。」
謝長生點點頭，又猶豫道，「可是我們要買會做飯的人。」
一旁的人牙子立刻介面道，「哎呀！這位老爺放心，這件事情非常好辦呀。我這裡會做飯的婆子多著呢，你多買一個人不就行了。」
李牙婆的算盤噼啪響。只想著手裡的人賣出去越多越好。趕緊繼續推銷。
謝長生看看小女兒，最後點點頭，「行吧，這家人就先留下，你再找幾個會做飯的婆子來，讓我的女兒看看。」
李牙婆趕緊下去，一會兒就招來幾個三四十歲的婦人。
婦人排得整整齊齊站到他們面前，謝於菲走上前去，也讓她們伸出手來。
通過手可以看到很多東西。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勤勞的人手上總會留下一些薄繭。愛乾淨的人，他們的手也是很乾凈的。有了這兩個先決條件，謝於菲最後選擇了兩個人。接下來的就是問答選擇。
「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你先說。」謝於菲伸手指著一個稍高一點的婦人。
婦人眨了眨眼，眨去眼裡複雜的感情。然後才說道，「我以前的主家犯了事，家裡所有的僕役都發賣了出來，我就被賣到了這裡。」
「那你之前是在主家做什麼事？」
「以前是專門伺候小姐飲食的。管著小姐的小廚房。」
「那你會做些什麼菜式？」
「南方的菜式都不是問題，也會做一些北方的菜，但是不多。我最拿手的還是做點心。」
謝於菲點點頭，然後轉向另一個稍矮一點的婦人，問道，「你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婦人張了張嘴。眼裡浸染了一些淚意。「我們家以前是開飯館的，不知道得罪了誰，我們家的飯館出了事，吃死了人，要賠償顧客的損失。
我們家什麼都賠完了，也還不夠，最後就連自己也賣了。我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賣到哪裡去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還留在這裡。」
說實話，謝於菲挺同情她的遭遇，不過這個人被她在心裡打了個叉。
謝於菲轉頭對李牙婆說道，「我們就買這家人和這個嬸嬸。」
那個家裡破產的婦人沒有被選中，喘了一口大氣，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男人十兩一個，女人八兩一個，小女孩六兩一個。因為兩個婦人有手藝，李牙婆又給兩人各多加了一兩。兩個少年也被她算成了成年男子的價。最後結算。
這一家子加上一個廚娘。李牙婆一會兒就算了出來。「一共52兩。」
謝長生伸手入懷裡準備拿銀子，謝於菲卻是突然按住他的手，眨了眨眼。
然後轉身對李牙婆說道，「牙婆嬸嬸，你可不可以少一點呢？你看，我們一下子就買了好幾個。要不你就把那二兩的零頭抹掉吧。」
李牙婆一聽，要少她的銀子那可不行，那就形同挖她的心肝，割她的肉啊！
這可不行，她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說道，「這零頭就不要抹了吧，我再送一個人給你，不算錢。」
謝於菲沒有多想，只想著也能夠得佔到一點便宜，正要答應，謝長生在那裡乾咳了一聲，提醒了一下她。
「牙婆嬸嬸開玩笑的吧，讓你抹點零頭都不幹，你還願意白送一個人給我們？」
牙婆趕緊道，「願意，願意，你們稍等一下。我馬上去帶人過來。」
牙婆一溜煙的跑出了廳堂，一會兒就回來了，身後跟著三個人，兩個人扶著一個人。那個人看起來虛弱得很，明顯的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快掛掉了。
謝長生是大夫，一眼就看出這個人病了很久了，如果不是遇到他們，估計都過不了兩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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