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第 176 章

雖說聖母皇太后那邊已經安排妥當,可丹竹几個還是做好了發生意外的可能,畢竟主子挺著個大肚子行動不方便,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即便是這樣,半夜裏年大派人傳過來的消息還是叫丹竹心驚了一瞬。

「景仁宮那邊的打算,你可有派人透漏給粘桿處的高統領知道?」丹竹小聲問小太監。

嘴裏含着一塊兒糖的小太監口齒不清笑道:「景仁宮時刻有人盯着,我這麼大一個鑽進鑽出的,他們看不見才怪呢。」

丹竹無語,拍了小太監腦袋一巴掌:「那怎麼沒人審問你?」

小太監摸著腦袋嘿嘿笑:「那我不是天真可愛嘛,他們派個老太監套我話,我當然沒有心機地說給對方聽了呀!」

丹竹翻個白眼,個二十多歲的侏儒,還好意思裝小孩子。

「行了,趕緊走,別叫人發現了,前幾天他們應該不會動手,最後一天你注意點。」

小太監點點頭:「放心吧,主子的吩咐我有數,你就照顧好裏面那位就行了。主子飛鴿傳書,說大概再有不到兩個月就能入京。」

丹竹點點頭,看着小太監輕飄飄飛到了屋頂上,這才仔細清理了窗戶底下的痕迹,關上窗戶回去睡下了。

也不知道是被關了太久,還是想要給自己重新立個好人設,聖母皇太后烏雅氏自打出了咸安宮,都是心如止水蹙著眉心跪在康熙靈前,頗有些悲傷過度的樣子,倒是叫皇室宗親感官確實好了不少。

太上皇的靈柩要在奉先殿停靈,哭靈七日後,再停二十日才會下葬至帝陵。到了哭靈的最後一日,丹竹几個臉色都慎重了許多,叫宋琉璃摸著肚子頗有些忐忑。

「是有什麼事兒發生嗎?」她看着丹竹問。

丹竹笑了笑,問問扶着她:「沒什麼大事兒,最後一日了,奴婢怕主子累著。」

宋琉璃挑挑眉,她知道丹竹的身份,才不信丹竹的說法。不過她相信她們也不會害自己,眼看着時辰要到了,她沒多問,等過了今日再問也不晚。

可沒等過完這一日,不用問她也知道了。

「放肆!」到了奉先殿,宋琉璃捏著帕子還沒來得及往眼下戳,就聽見了四爺壓抑著怒氣的低喝。

「叫人把……都綁了,先讓人伺候……過來。」四爺朝着她這邊看了一眼,轉過頭去吩咐,宋琉璃只隱隱約約聽見了一點。

聖母皇太後過來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她站在門口頓了好一會兒,蒼白著臉沖她這邊走。

宋琉璃扶著肚子皺眉,立馬就想叫丹竹扶她起來,實在不行就裝暈,左右最後一日了,立個孝順的人設沒有任何壞處。

可不等她起身,聖母皇太后旁邊的奴才就扶住她,烏雅氏動作僵硬地沖着最前面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墊子上。

宋琉璃驚疑不定地看了眼身後的丹竹,丹竹低着頭一點動作都沒有。等她跪夠了一個時辰,丹竹才過來扶她起身。

「主子,奴婢送您去偏殿——」丹竹話沒說完,前頭突然傳出一聲驚呼。

「太后!太後娘娘!」宋琉璃緊緊握住丹竹的手,特別想衝到前頭去吃個瓜,可惜她肚子太大行動不方便。見四爺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咂巴著嘴跟着丹竹往偏殿走。

「外頭怎麼了?」在偏殿坐了一會兒,等澤蘭打聽清楚進來后,宋琉璃便迫不及待問道。

澤蘭噗通一聲跪下:「主子節哀,聖母皇太后悲傷過度……薨逝了。」

宋琉璃睜大了眼睛,悲傷過度?騙鬼呢!

可她沒來得及說話,四爺正好帶着人過來,宋琉璃看見四爺身後的人,帕子往眼下狠狠一戳,淚嘩嘩流了出來。

「皇上……」宋琉璃發揮自己的演技,哽咽得恰到好處,可惜到了尾音處變了調子,「唔……」

四爺大驚,立馬快步上前扶住她:「你怎麼了?」

「臣妾心裏難過……」宋琉璃死死皺着眉頭,還不忘敬業精神,「孩子估摸著也難過,他,他,臣妾怕是要生了……」

四爺:「……」

丹竹和澤蘭:「……」

「傳太醫!」四爺立馬抱起宋琉璃大跨步往外走。

同一時間,許福快步往永壽宮跑着的功夫,噗通一聲叫月華門的門檻絆了個跟頭,腦袋朝下從台階上栽下去,牙都磕掉了一顆。

「快去!別管額……」許福捂著血流不止的嘴,嗚咽著對鹿冬青吩咐,鹿冬青蒼白著臉死命往永壽宮跑。

而宮外,茯苓剛算完賬本子,準備去找相公用早膳,一出門就叫屋檐上掉下來的瓦砸到了後腦勺上,當場暈了過去。

至於杜若,這會子本來正用着早膳,突然就悶哼一聲,在公公婆婆和夫君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吐出了一顆小石子兒並著一顆潔白的牙齒。

木蓮就更不用說,她正給主子溫著回來后要喝的燕窩羹,聽見鹿冬青的大喊,一個着急,那罐燕窩羹潑在手上,立馬就起了老大的泡。

永壽宮兵荒馬亂的,好不容易才在木蓮忍着疼的厲呵聲中恢復了有條不紊,等宋琉璃進了產房,木蓮和捂著嘴巴滿手是血的許福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了猜測,看着產房着急的不行。

好在一回生兩回熟,宋琉璃這都第三回生孩子,不過三個多時辰便生了出來。當孩子的啼哭聲在永壽宮響起時,本來還陰沉着的天空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輪夕陽,紅紅火火在天幕揮灑下了瑰麗的晚霞。

許福跪在地上喃喃自語:「菩薩保佑!太上皇顯靈了。」

好幾個奴才都跪了下來,沖着產房門口磕頭,四爺見狀心神微動,看着產房的目光更火熱了些。

今兒個是太上皇的頭七,是太上皇……顯靈了嗎?

貴妃在太上皇頭七的日子生下了七阿哥,這又是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宮裏各處都感覺這個孩子很是微妙,相信七阿哥是太上皇轉世投胎的也不少。

這個時候的人們很相信鬼神之說,雖然宮裏不許私下祭拜,更不許奴才們胡亂傳小話兒,可七阿哥出生時的神奇景色到底還是慢慢傳遍了京城。

因為有七阿哥的神奇在前,聖母皇太後為太上皇悲傷過度薨逝,景仁宮皇後娘娘本就身子骨弱,得知太上皇和聖母皇太后的死訊,跟着一口氣沒上來薨了的事兒,也就沒那麼多人在意了。

宋琉璃還是第二天才知道皇后也沒了的消息,看見木蓮手上的傷,得知許福也磕掉了一顆大牙,她這才清楚,當初的反噬符反轉巫蠱的傷害是一半,叫二人自食惡果又是另外一半,因為她分了兩次用反轉符,反噬也有兩次。

她立刻就命人出宮去探望茯苓和杜若,還給兩人帶去了不少的賞賜。如今的人們對信仰一事很計較,可千萬別叫她們的夫家以為二人運道不好,克著了誰。

實際上因為茯苓和杜若曾是元貴妃的貼身宮女,這婚事又是萬歲爺親自選的,二人的夫家並不敢有任何怠慢,照顧得很是仔細周到。

當然,元貴妃的賞賜來了以後,二人的夫家對茯苓和杜若更看重了許多,以後的日子裏,不管是公婆還是夫君,都沒人敢為難她們。

剛出生的七阿哥跟大寶和小寶一樣,都是八個多月就出生了,自然比足月出生的豆豆要瘦小一些。好在宋琉璃能吃能喝,他身子骨沒問題,只是紅皮子要較尋常剛出生的孩子重一些,所以宋琉璃乾脆給他起名叫湯圓,希望他能很快白胖圓潤起來。

「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四爺從來不在意生產完不能見這一套,忙完了太上皇那邊的事情,忙裏偷空過來看宋琉璃,瞧着她眼睛的紅腫都還沒下去,頗有些心疼。

宋琉璃拉着他的大手蹭了蹭:「我還好,過兩天就好了。就是皇上這兩天是不是沒好好用膳,你眼眶都窩進去了,眼下還有青黑,我不喜歡。」

四爺坐在床頭攬着她:「一會兒朕就去用膳。」

「晚上也要好好睡才行呀,湯圓就夠丑的了,一定是因為你當了皇上以後太忙,才拉低了他的顏值。到時候叫他看見姐姐和哥哥們都比他好看,是要難過的。」宋琉璃哼哼唧唧說着歪理。

四爺忍不住笑出聲來:「凈渾說,這不是沒有小狐狸抱在懷裏,朕睡不踏實么。」

「哎呀,那要不您抱着豆豆試試?他也挺軟的。」宋琉璃用小手蹭著四爺的臉頰嘿嘿笑。

「不許胡說。」四爺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即遲疑了一下才道,「湯……湯圓的洗三怕是不能大辦,要委屈你了。」

宋琉璃不在意地揮揮手:「怎麼就委屈了,太皇太后都說了,她和太後娘娘要過來主持洗三呢,咱們一家人樂呵樂呵就挺好的。」

「嗯。」四爺笑容清淺卻特別真實,他又將唇落在了小狐狸的發間,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等四爺又出去忙碌以後,宋琉璃眼珠子轉了轉,沖着丹竹吩咐:「去,把大寶和小寶還有豆豆叫過來。」

「額娘,額娘!」已經兩歲半的豆豆掄著小短腿,得了消息跑得比姐姐們還快。

大寶和小寶已經快七歲了,終於有了大姑娘的樣子,慢條斯理跟在豆豆身後進了宋琉璃的寢殿。

「額娘身體還疼不疼?」小寶捏了捏宋琉璃的手笑着問。

大寶坐在宋琉璃床頭的凳子上,給她倒了杯溫水:「額娘怎麼不多睡會兒呢?」

她們倆這些天也得跟着去奉先殿跪,早起晚歸累得很,見宋琉璃能躺着,大寶很是羨慕。

「你們皇阿瑪睡不好覺,這兩天看着都不好看了,額娘想請你們幫個忙。」宋琉璃笑着親了親豆豆,捏了捏大寶和小寶的臉蛋兒笑道。

小寶眼神閃了閃,很有些無奈:「額娘又想做什麼?」

宋琉璃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來:「額娘是這樣想的……」

午後的陽光灑在窗戶上,叫屋裏明媚如春,娘四個時不時偷笑着說話的樣子,落在伺候的奴才眼裏,他們說不出什麼有文採的形容詞,只覺得今年的春天來得似乎早了許多。

四爺一直忙到了快兩更,才批完了摺子,捏著疲憊的額角沖着蘇培盛吩咐。

「伺候朕洗漱,歇了吧。」

蘇培盛笑眯眯地湊上前:「喳,萬歲爺小心着腳下。」

等四爺洗漱完終於躺下來時,緩緩吁了口氣。這些日子他要哭靈,還要處理國事,小狐狸那邊也得關注著,各地還有喪禮摺子進上來要處理,他實在是疲憊的緊。每天躺下四爺就一動都不想動,偏偏還累得睡不着。

不等他多想,突然一團溫熱滾進了他懷裏,嚇了四爺一跳,隨即他臉色立馬黑了下來。

這種日子裏,哪個不要命的敢爬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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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粑粑,是你親愛的豆豆呀~

四爺:嗯,又到睡覺打豆豆的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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