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夜的尖叫聲
風聲呼嘯，樹影婆娑。
不知過了多久，昏迷的眾人漸漸蘇醒了。
周凡、張森、劉芯萌、孫傲……四個人全都站了起來，茫然的看向四周。
幾分鐘后，他們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逐漸發生變化。
孫傲依舊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他以為鄭燎打昏了他，所以新仇舊恨堆積在一起，在他心裡燒起一團無法遏制的怒火。
而且，孫傲並沒有在意那些虛幻的龍影，還以為是太陽折射下來的光芒。
劉芯萌卻瞪大了美眸，她的眼中透著難以置信之色，既不敢看劉紅的屍體，也不相信鄭燎就是殘忍的殺人兇手。
但，三人成虎，所有人都說鄭燎殺了劉紅，而且說的有理有據。
所以，劉芯萌不得不信。
可是……方才那些龍影與突然的昏迷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個世界里……真有怪物不成？！
劉芯萌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她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
張森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濃的驚駭。
他一直都很冷靜，而且從他的言行舉止便能看出來，他是個極度自信的人！
因為自信，所以他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睛！
方才，鄭燎背後真的出現了九條龍影，並且伴隨著一道晴天霹靂，張森瞬間昏迷了過去！
張森堅信這不是幻覺，所以他無比的震驚。
直到許久之後，張森眼中的震驚之色才漸漸消退。
最後，張森眼中浮現出一抹狠戾之色，用微乎其微的聲音喃喃自語。
「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不會輸給你，因為……老子才是最好的掠食者！」
張森微眯起眼睛，不動聲色的瞄向其他人。
他的眼神中，夾雜著一股冰冷與嗜殺之意，彷彿在尋找合適的獵物。
……
另一邊。
周凡沉默了很久，臉色陰沉的似乎能滴下水來。
而且，他眼中還透著一抹慌亂。
這抹慌亂，代表了他對鄭燎深深的忌憚。
……
「光頭女鬼」的屋子裡。
鄭燎靠坐在牆角，將公文包放在腿邊，懷裡抱著一大捧青草。
「雨水已經喝完，看來以後只能靠這些野草度日了。」
鄭燎看著手中的野草，神色無奈。
鄭燎挑挑揀揀，摘下許多枯黃的葉子，然後把草莖叼在嘴裡，咬破，吮吸著苦澀、難以下咽的草汁。
他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解渴、果腹，否則撐不了幾天就會活活餓死。
幸好，荒村裡的野草足夠多，實在不行還有樹葉、樹皮。
總之，只要肯吃苦，總有活下來的辦法。
至於其他人該怎麼活下去，鄭燎懶得去管，也不想去管了。
鄭燎摘下幾塊新鮮的草葉丟進嘴裡，忍著苦澀的滋味咀嚼一番，直到喝掉了所有草汁，才把嘴中的爛葉吐掉。
等吃完一大半野草后，鄭燎的舌頭已經麻木了，如同失去了味蕾，再也嘗不出味道，但他仍然在吃。
直到，不再飢餓，不再口渴，只剩下深深的疲倦。
鄭燎這才把剩下的野草放下，將公文包抱在懷中，往房屋陰影處縮了縮，閉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個白天。
可能是九條龍影的緣故，鄭燎實在太疲憊了，睡的死沉，期間做了無數個夢。
每個夢裡，都有淡淡的龍吟聲。
尤其是「吾主燎王」這四個字，不斷的重現、不斷的環繞，彷彿深深的刻在了鄭燎的腦海里。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
今晚的月亮很明，星星也一個接一個的跳出來，讓整個荒村都沐浴在柔和的月光與星光之中。
鄭燎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灰塵，發現精神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背後的傷口結了痂，力氣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呼……」
鄭燎長吐一口氣，活動了幾下筋骨，默默的走到窗前，看向外面。
屋外夜色濃郁，一條黑色老狗趴在兩個屋子中間，孤獨的舔舐著自己的毛髮。
「又來了。」鄭燎喃喃道。
他輕輕的，把陳舊、破爛的窗帘全都扯了下來，讓更多的月光照進屋子裡。
然後，鄭燎轉身，看向那張支離破碎的木床。
果然，「光頭女鬼」再度出現了，她依然躺在昨天的位置上，身體隨著床板斷成兩截，夾在床縫中，不停的蠕動。
「大姐，反正姐夫也不在家，我就在你家多住兩天，你看怎麼樣？」。
「嘶……」
光頭女鬼臉上的肉縫裡吐出一根綠色的舌頭，像蛇信般搖來搖去，也不知在表達什麼。
「呃……」鄭燎撓了撓頭，尷尬道：「那啥，大姐你會說普通話么？」
「嘶！！」
光頭女鬼的舌頭搖的更狠了，連帶著她的半截身體都在抽動，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得得得，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用招待我，我自己待著就行，不用麻煩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鄭燎無奈，擺了擺手后，不再關注光頭女鬼，繼續看向窗外的老狗。
反正，這隻「光頭女鬼」看上去沒有什麼威脅，如今被卡在床縫裡，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
「汪！！汪！！汪！！」
突然，老狗再次狂吠起來！
就像昨晚一樣，老狗的叫聲無比凄慘，猶如索命的厲鬼，要勾去活人的魂魄！
此時，鄭燎在清醒的狀態下，將老狗的狂吠聽了個清清楚楚。
忽然，鄭燎覺得這種叫聲無比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
仔細一想……這叫聲，不正是濕草地上，那個黑色的狗頭髮出來的嗎？！
想到這裡，鄭燎連忙看向老狗的腦袋。
一眼之下，鄭燎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老狗的腦袋，與前天鄭燎抓在手中的狗頭一模一樣！
甚至，老狗的脖頸處，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似乎……似乎被人強行縫在了一起。
「啊！！！」
這時，一聲極度驚恐的尖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這尖叫聲……是從對面屋子裡傳來的，是劉芯萌的聲音！
鄭燎驟然變色！
他一腳踹開房門，神色焦急的沖向對面房屋。
屋外的老狗被鄭燎嚇了一跳，怪叫著逃開了。
但鄭燎已經顧不上管老狗了，滿腦子只剩下了那個嬌小可愛的身影。
那個剛滿十八歲……撲進鄭燎懷中，叫鄭燎哥哥的女孩子！
劉芯萌！
她怎麼會……怎麼會在深夜裡發出這樣一聲……驚恐萬分，歇斯底里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