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師爺顫抖的把手裡的紙條交給那幾位大人,同時也把白化極平時的批的案件的摺子遞給那幾位大人,幾人拿著紙條和摺子一對比便知那紙條卻是白化極所寫。

中間的那位大人一拍驚堂木,憤慨的道:「事到如今,認證物證俱在,白化極,你作何解釋?」

白化極道:「下官自認為在芝蘭任官多年,並無過失之處是在不知明白這些人為何聯合起來陷害下官,請大人還下官一個清白。」

寒玉這時道:「白化極,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有東西丟了吧!」寒玉說著,就怕了拍手,一行人抬著數十個箱子進來。白化極看著那些箱子,他明明已經安排人把那些運出去了,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緊接著,衙役就押著吳仁進來。

吳仁一看見白化極就哭喊道:「大人,你要救救小的啊,小的什麼也沒說。是他們自己照的,這不關小的事,小的只是上了個茅廁就被抓了。大人……」

「你住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白化極,你還想抵賴嗎?」

白化極站起來,看著堂上的一眾人,冷漠的看著。他說:「是,都是我乾的。郭絳他一個小小的商人,憑什麼在芝蘭的名氣比我高。還有那個寧辭,本來就沒想過要除掉他的,可他偏偏不知道,如果他沒有把這幾個人帶進家裡,沒有說那些話,我又怎麼會殺了他。還有這幾個人,此事本就和他們沒有關係,偏偏要一次一次的試探我的底線,不過是為了保存自己而已,我有什麼錯?」

坐在中間的那位主審驚堂木一拍,呵斥道:「大膽,白化極你利欲熏心,殘害他人,犯下彌天大禍還不知悔改。」

「錯?我有什麼錯?錯的是你們,是這不公正的世道。」

這時,隴月步履蹣跚的進來,他雙眼含淚,整個人只剩下一個骨架子,瘦的可怕,好似風輕輕一吹,他會倒似的。隴月看著白化極說:「白化極,這就是你說的大事?」

白化極看到隴月來了,他的神情有一些慌張,他兩步上前扶著隴月緊張的問:「你怎麼來了?」

隴月一把推開白化極說:「我不來,我怎麼知道你做的這些好事?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剛正不阿嫉惡如仇能庇佑一方百姓的好官,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披著清天老爺的皮干著牛鬼蛇神的事。若是知道你會變成今日這樣,當初就不應該救你。」

白化極聽到隴月的話,心如絞痛,他道:「不,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那是哪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甘願背負幾十條認命?」

「我……」

隴月突然上前揪著白化極的衣服,看似羸弱的他,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那麼大的力氣,白化極被他揪著衣領有些喘不過氣來。隴月吼道:「你說啊,究竟是為什麼?」

白化極一言不發。

隴月一把撒開白化極,白化極跌倒在地上,一個小瓷瓶從衣服里滾出來。隴月看到了那個小瓷瓶,白化極想要阻止他。「不,不要。」

但還是隴月的動作更快一點。撿起來,打開看了看,那赫然就是每次睡覺前白化極給他吃的葯,他一直都很好奇白化極給他吃的什麼葯,但是白化極從來不給他看,如今他算是知道了。

隴月拿著藥瓶,看著白化極說:「你就是為了這個?」

白化極爬起來,走向隴月,並看著隴月說:「不,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隴月一步一步的後退,他說:「你別過來。」

白化極看著搖搖欲墜的隴月,眼裡滿是擔心,但最後還是停下腳步,沒有再往前走。

隴月的眼裡充滿血絲,道:「這葯是不是你用郭家幾十口人換來的?」

白化極道:「隴月……」

「是還是不是?」隴月看著白化極,用全身的力氣吼出這一句話。

白化極被隴月看的無處可逃,他垂著頭道:「是!」聲音低弱,透著一絲絲無助。突然,r他又抬起頭道:「我只是想你活著。」

隴月看著白化極,悲痛欲絕,他不曾想過有一天曾經那個心有溝壑的人會因為自己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不曾想過自己會把他連累至此。心裡的痛與肉體上的痛像是要將他撕裂一樣,他忍著看了白化極一遍又一遍。他後悔了,他應該像對待所有的病人一樣對待白化極,不應有半分逾越。

白化極看著隴月,見他臉色上的神色變了又變,他見隴月走神,慢慢的靠近他。卻不想隴月突然會吐血。血從隴月的口中噴涌而出,像極了漫天飛舞的雪,紅的耀眼紅的炫目。血紛紛揚揚的落下,白化極藍色的朝服接下了隴月所有的心頭血。

隴月一口血吐了,好像也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硬撐一口氣,他倒下了,如同參天聳立的高樹一樣倒下,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始料未及。

白化極以迅而不急之勢接住隴月,這一刻,白化極落淚了,他的手顫抖的擦著隴月的嘴角血。

隴月看著白化極,笑了,像是被束縛很久終於得以釋放那樣,隴月的笑里有輕鬆的快樂。他說:「那些人即是因我而死,那就我來還。」

「為什麼?為什麼?我說過會讓你好好活著的。」

「我本就是將死之人,能活到現在已是莫大的福分。我不願你再為我去做錯事情,也不願意你……」隴月說著就咳了起來,一邊咳一邊吐血。

白化極不停的用手給他擦著血,說:「你別說了。」

「如果能夠再來一次,我定然不會選擇與你成為朋友,你只是我的病人,我也只是一個看病救人的大夫。」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如今我當今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你的命。」

「可是,我成了罪人。」隴月握著白化極給他擦血的手說:「答應我,好……好好……活著,多……為百姓……做好事,像……像我們……剛見面……時候那樣,你心中裝的是……百姓,那……那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我……會記得……一直記……記得。」隴月的手鬆開了白化極的手,依附著水的浮萍被風帶走了,沒有人知道它會在哪裡停下,或許是水塘,或許沙漠。它也許會活下來,但更大的可能是它會被風乾然後化為泥土。

白化極抱著隴月,看著他閉上眼睛,他聲淚俱下。一聲「不」道盡了他所有的痛苦,他說:「浮萍已去,水又何用?」他從官靴里取出匕首刺向自己。

白香茹不知何時出現在公堂外,他看到白化極自殺,連忙跑過去捂著白化極,這一刻她不再淡定從容,也無法像看旁人一樣看著白化極。

「爹爹。」

白化極看著眼前滿臉是淚的女兒,心中有諸多愧疚。他說:「下輩子,你就不要做我的女兒,下輩子要找一個好爹。」

白化極在隴月去了時,求死的心很是決然,那一刀用了他最大的力氣,儘管寒玉和肖煥都通歧黃之術,也是無力乏天。

他們從未想到這件事回是以這樣的方式結尾,沒過多久,就有打獵的農夫在山裡發現了一具屍體,經過確認那是梅如故的屍體,中毒而死,且死了多日。

白化極謀害郭絳的事很快就在芝蘭傳開了,百姓聽聞莫不震驚於他們一貫認為的好官居然會殺害郭府三十幾口人。這件事在芝蘭影響很大,百姓茶餘飯後總會說起這事,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總能讓人忘記所有的不快,能記住的還是那些美好。

白香茹在白化極死後,入了樂籍,進了青州府的教坊司。

寧辭回到家,寧家娘子後來從旁人的口中聽說寧辭在路上被害的事,好幾天沒讓寧辭進屋睡覺。寧辭在家又待了幾日,便又繼續踏上進京趕考的路。

寧家娘子在寧辭走後的一個月就臨盆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寧辭收到家中的信時,離京城已經不遠了,他看到信初為人父的喜悅讓他面上都添了一道光。

寒玉肖煥蘇芸三人,也往京城去,只是他們不用像寧辭那樣趕路,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好的風景繁華的城市,便停下來玩兩三天又繼續趕路,也虧的寒玉在震天錢莊有存銀,否則三人花錢大手大腳的,早已乞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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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琅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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