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艱難的路

在回去的路上，艾莉娜一直在回憶與超夢相接觸時的每一個種種，它說過的每一句話，和艾莉娜在心中的每一份感觸。

一個神獸能幫助人類勇者實現願望，這簡直就像童話一樣讓人感到驚奇不已。畢竟誰能想到例行的執行任務時會碰到這樣的精靈，而且還是實力強大的神獸。

這一切發生得那麼突然，那麼讓人措手不及。

艾莉娜和內利都是傾向於接受超夢的提議，由費恩斯完成它的考驗。

其實對於艾莉娜來講她還有一個更為本職的任務；那就是向幽冥之城如實報告阿爾澤之島的情況。

可如果這麼做，作為上古古城的未來之城，一定會派遣專門的部隊前來調查這裡。

至於結果，艾莉娜已經做了大致的預測，根據以往的經驗和古城勢力的慣用手段，未來之城一定會選擇強行附庸這個阿爾澤島嶼。

沒錯，雖然未來之城不屑於做出傷害無辜平民或是恃強凌弱的事情，因為對這個島國除了蒸汽科技之外，並沒有什麼吸引未來之城的地方；可在政治關係和對外宣稱上，阿爾澤就會成為未來之城的附庸勢力。

在區外，弱者當然也有弱者的活法，可沒有實力卻仍想要抬頭妄圖平起平坐的話，唯有毀滅一途而已。

而所謂的附庸，在區外的非明文規定之中，大體存在兩種形式；

第一，全面附庸；這類情況當中宗主勢力的任何命令被附庸勢力必須全面接受，無權反抗；勢力的各項方針規劃也必須要全權聽從宗主勢力的意志。

可以說，這種關係就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主僕關係，附庸勢力的地位近乎於奴隸。

第二，保留自主權的部分附庸；雖然都是附庸，但這和全面附庸有著截然不同的地位和質的區別。

在第二種情況下，宗主勢力是無權直接干涉附庸勢力的任何內政，附庸勢力在特殊的時間點可以脫離宗主勢力而不被國際社會所指責。

這裡，精靈協會就是最好的例子；前不久精靈協會抓捕夢幻的事情被暴露，受到了自協會創立以來，來自全世界各方的龐大負面輿論指責，其影響力更是受到了斷崖式的暴跌。

在精靈協會勢力範圍的最外圍，一些留有自主權的國家和部落們紛紛感到憤懣，有不少已經「借題發揮」宣布脫離精靈協會，重新獨立自立；又或者是加入到其他勢力，如「冥王」勢力或是古城勢力。

另一方面，作為附庸勢力每年都需要向宗主勢力繳納一定比例的國家收入，收入的多少也隨宗主勢力的不同而不同。

而且作為附庸勢力，一旦宗主勢力陷入了戰爭，那麼附庸勢力必須無條件參戰，沒有拒絕的權利。

那原阿爾澤共和國又會如何呢？

這一點，內利也曾詢問過艾莉娜；而艾莉娜的答案，讓內利無奈，讓費恩斯無語。

阿爾澤的大地之上，在一隻神奇寶貝、一位精靈訓練家都沒有的情況下，是根本不存在與未來之城談判的資格。

不用說，等待阿爾澤的將是未來之城的全面附庸，而且還是最徹底的那種。

如果再考慮到阿爾澤和未來之城兩者之間那如同天地般的巨大實力差距的話，艾莉娜無奈告訴內利，阿爾澤被附庸的時間將會是無限。

世界哪怕沒了，阿爾澤也依舊是在未來之城之下。

內利儘管沒有和費恩斯商量過，但是他亦是不願接受未來之城這樣的近乎屈辱式的幫助。他也知道，憑藉那個少年的心性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

艾莉娜告訴內利，未來之城作為自上古存留下來的勢力，有的屬於它的尊嚴和作風，雖然也會剝削附庸勢力，但不會像其他的勢力那麼狠那麼絕；最起碼還是能讓附庸勢力的臣民擁有最基本的人權，能體面地勉強當個人。

可內利不願也不甘，尤其是現在出現了超夢的情況下。

如果完成超夢的考驗，那麼在一定程度上阿爾澤就會得到超夢的無形庇護，這比要在未來之城之下，要合適得多。

而且倘若真的要和未來之城合作的話，也不可能在全面附庸的前提下進行，這是利用，而不是所謂的合作。

對此，艾莉娜給予了最大的理解；在許久以前，艾莉娜祖父的國家就是這樣受盡剝削，進而亡國。

儘管那時艾莉娜年幼，但她也依稀記得那位老人臨走時臉上的沉重悲痛。

和幽冥之城的其他間諜不同的是，艾莉娜腦海之中所存在的，並不是那種任務與金錢模式的絕對傭兵思想；那如花瓶一樣的外表下，是極正的三觀，更是富有同理和同情的心。

總的來說，艾莉娜是個不得不面戴冰冷麵具的善良女人。要不是她的實力不夠，她估計「守護者」這個職業可能更適合自己；但就是做不到青哲那般優秀就是了。

這也是艾莉娜違背數個間諜條例，甚至無視古城的命令，遲遲不肯離開阿爾澤島嶼進行彙報的原因；她希望在尊重對方的前提下，幫助對方。

可以說在幽冥之城裡面，在那眾多專業頂尖的諜報人員當中，來的是艾莉娜而不是其他人員，不得不說，這是阿爾澤所有人民的最大幸運；甚至這種幸運超過了與超夢的相遇。

······

深夜，皇家鐵礦蒸汽工廠，地下五十米處。

「什麼？！」費恩斯大驚。本來壓低的嗓子，實在是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費恩斯之所以驚訝，並不是因為他知道了超夢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他連超夢的長相都不知曉，超夢所做的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他也無從而知。

即便知道，亦無法感觸理解。

費恩斯的驚訝來自於艾莉娜身後的那一隻火紅色的精靈，正是超夢帶來的小火龍。

小火龍尾巴的火焰，點亮了周遭昏暗的礦洞深道，這讓過去一直利用燃油燈照明的隧道有了一種別樣明亮的感覺。

費恩斯的眼睛之中閃爍著亮光，那是反射著小火龍尾巴上的火焰，他的目光久久不能從小火龍的身上挪開。

誠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在所有的神奇寶貝當中他是最喜歡小火龍的。

內利老教授的那本《精靈圖鑑大全》自然也是送給了費恩斯，他也讀過，也都快翻爛了。

比起那些專業的晦澀難懂的蒸汽學理論書籍，滿是插畫和精彩描述的《精靈圖鑑大全》顯然更得費恩斯的喜愛。

小火龍在進化成噴火龍之後，更是擁有兩種mega進化姿態，這在精靈當中相當的罕見；其中，megaY形態更是讓費恩斯無比的嚮往和痴狂。

比起mega進化X的黑藍霸氣姿態，mega進化Y時，突出的龍角與龍翼，雙臂之中橫生出來的龍翅，種種變化更顯飄逸身姿，讓費恩斯覺得後者更帥氣。

···

可沒有讓費恩斯高興的太久，內利教授和艾莉娜的所見所聞又是讓這個少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只得暫時先忘卻小火龍帶給他的巨大驚喜。

「橫渡大洋···。」費恩斯眉頭緊皺，仔細思量著超夢的考驗。

「如果我成功橫渡大洋並順利找到了『生命之樹』，我又該如何復國呢？」

「你們說那隻精靈超脫於人類世界，不能以人類的思想去考慮它的想法，它也不在乎塵世國家的興衰存亡。」

「可要是這樣如果我真的抵達了『生命之樹』之後，那隻精靈又會怎麼做呢？」

「假如我證明了我是勇者，它會幫助我殺了亞爾維斯嗎？」費恩斯感覺這個考驗當中，充滿了諸多的疑點。超夢究竟是要怎麼做，來幫助勇者實現願望呢？

聽聞費恩斯的問題，艾莉娜卻是搖頭失笑。她想了一會，隨即解釋道：「我想超夢並不會選擇直接幫助你，它曾經講明勇者是可以使用收服精靈的力量。」

「也就是說，精靈的實力也算作勇者自己的實力。」

費恩斯依舊是不解，反問：「但是艾莉娜你剛才也說了，如果沒有精靈，單憑人類本身的力量是絕對沒有橫渡大洋的可能。」

「可問題是，我沒有精靈啊？！」費恩斯想不明白，雙手無奈一攤，不解道。

「喏，這隻小火龍不就是嘍~。」艾莉娜背後，小傢伙唯唯諾諾地正抓著她的褲腳。

這隻小火龍的等級僅僅只有1級；1級是什麼概念？要是照顧不周，只是簡單的暈船或是風寒都能帶走這個脆弱小生命。

神奇寶貝的體型會隨著等級的提高而變大，而只有1級的小火龍，其身軀的大小也就和幾個月大的人類嬰兒相差不多而已。

艾莉娜轉身，輕輕將小火龍雙手抱起。

「嗷~，哇哇哇。」

小火龍由於和艾莉娜並不熟也不是她的精靈，自然是激烈反抗，兩隻小腳丫凌空撲騰著，一臉的不情不願。

而艾莉娜也是動作敏捷，還沒等費恩斯反應過來什麼愣是把小火龍直接懟到了他的懷中。

「哎？！」

費恩斯心中大驚，被艾莉娜突來的舉動整得手忙腳亂。他抱著小火龍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更感莫名。怎麼好好的突然就有了一隻精靈了？

「超夢說，你可以收服小火龍，然後依靠小火龍的力量去征服海洋。」艾莉娜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解釋道。

「小火龍？！真的可以嗎！」費恩斯神色震驚，難以置信。

「當然可以，不然憑藉你個人的力量，靠著木筏想要征服神秘的大海？」艾莉娜摸著身後的可達鴨，說道；

「看，這隻黃色的精靈，也是超夢交給我的，它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我來收服照顧它。」

「超夢為什麼要這麼做？」費恩斯不解。他不明為什麼要將小火龍和可達鴨交給他們。

「可能是超夢無暇顧及這些小精靈們吧。就像我說的那樣，超夢不是人類而是精靈，它不在乎人類但並不代表他不在乎精靈。」

「這兩隻精靈是我之前潛伏商船上的商品，超夢可能是擔心兩隻精靈的未來才會託付給我們。」

「你要知道精靈若是離開了自己的種群，尤其是等級極低的精靈，它們存活率很低，極有可能會成為其他精靈的食物。」艾莉娜耐心解釋。

「原來如此。」費恩斯恍然大悟。現在，在他的心中喜悅和激動勝過了一切。

曾經的少年多少次的祈禱能有這樣的一天，可如今，小火龍來的卻是這樣的莫名其妙，也讓人來不及有任何的思想準備。

這種感覺就好像突然有人突然告訴你喜歡的女孩懷了你的孩子；你不僅得到了她的人，還白撿了一個孩子，省去了一頓麻煩費力的耕耘操作，喜當爹一樣···。

費恩斯激動地抱著小火龍，可突然，他的面色一沉卻是又想到了什麼。

若是接受超夢的考驗，他有一個難處；

「可我要是離開了！那些存活下來的人怎麼辦？」費恩斯內心焦灼又是猶豫。

他是國王身邊最忠誠的親衛，起碼錶面上來講是這樣的；因此，一旦上頭有什麼大動作，作為「間諜」的費恩斯能馬上察覺，及時通知如內利等那些藏身在暗處的人們。

可要是費恩斯一走，再想顧及這些人的生死安危可就難了。

費恩斯的話也讓內利感到為難；少年說的沒有錯，要是他離開，那麼內利等人今後的狀況將會岌岌可危。

在皇家鐵礦蒸汽工廠地底下方，存在一個隱秘的避難所；可若是沒有費恩斯打掩護，那麼一切都將會是空談；一旦被國王親衛發現，過去所獲得的全部成果也都將付之東流。

「無妨，等我們在島嶼的無人地段開闢出一個較為安全的避難所之後再離開怎麼樣？這超夢的考驗，並不是短時間就能完成的，一切都得慢慢來。」艾莉娜提議道。

「我明白了。」費恩斯點點頭。

也不知道為什麼，小火龍一到費恩斯的懷中之後，就變得極為的乖巧。似乎在他的身上，有某種奇怪的東西，在隱隱吸引著小傢伙一般。

「看來，也就只能如此了。」內利也是點頭同意。不過，他心中亦是有了覺悟；少了費恩斯在存活者身邊通風報信，相信今後的日子，一切都得步步為營，稍有差錯就是滿盤皆輸的結局。

也無需多言，這註定是一條更為艱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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