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有求必應室

哈利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對面位置是一位紅眼黑髮俊美少年。聽著少年報告，哈利有些頭疼地單手扶額，低聲開口，

「你說你發現了主魂，但是他融合了岡特戒指？」真是個糟糕消息。

湯姆點點頭，慵懶地往後一靠，從懷中掏出一個掛墜盒，墨綠色底面，銀色小蛇盤繞在上面，吐著信子。

「雖然晚了一步，但是我拿到了這個。」少年微微一笑，俊秀臉龐上銳利多了幾分柔和，那雙紅色眼眸中卻滿是陰暗。

「斯萊特林掛墜盒嗎？」哈利看著湯姆手中掛墜淡淡地說道，略略抬眸看著面前俊秀少年，「湯姆，我以為你知道你現在是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所以，收起你陰險狡詐，不管你成為黑魔王后成就如何，以你現在十六歲能力根本不是他對手。

湯姆緩緩收起臉上笑容，血紅色雙眸靜靜地看著對面秀美男孩，抬手直接將掛墜盒扔給哈利，壓下心中屈辱與恨意。隨著鬼修力量增長，他對識海中契約感覺也愈加明顯，也愈加痛恨自己現在處境。當時他離開時候也在尋找接觸契約方法，但是，他修鍊功法居然從來沒有人聽說過，也無人了解這個契約法則，更不用說將它解除了，所以，現在他也只能壓抑著本性，為那個男孩辦事。

哈利打量著手中掛墜盒，湯姆那點心思當然瞞不過他，但是，他有把握將這個野心勃勃少年控制在手裡，到最後大不了毀掉就是了。

【諾亞，你大餐，記得快點消化，不要讓我等太久。】昨天多比教訓告訴他，果然還是增強自己實力才是最重要，多比指甲上毒素居然有延緩傷口癒合效用，所以到現在他小腿還是抽疼不已，斯內普還在熬制魔葯，他也只能繼續忍耐。

【好，主人。】諾亞歡快地吸取著掛墜盒中魂片。

哈利抬起頭，揮了揮手讓湯姆走近，少年優雅地站起，修長身軀如同青松般挺立在男孩面前。

「把手給我。」哈利淡淡地說道。

命令性祈使句讓湯姆非常快速地將右手伸到哈利面前，還體貼地低下身。

哈利握上少年大手，一縷氣息順著他脈門蔓延湯姆全身，少年眼中劃過一絲恍惚，男孩柔軟光滑手指輕輕地搭在他手腕上，潔亮指甲散發著柔和光芒，一種若有若無彷彿植生與黑暗之中淡香飄入他鼻尖，他似乎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著這個讓他吃了大虧男孩。

不過只有十一歲，無論是以前黑魔王還是現在各各魂片都栽在他手上，這絕對不是巧合，哈利波特，就像語言中說，他確是他命定宿敵，不過，他在探查主魂下落時候，雖然沒有找到黑魔王實際落腳點，卻還是捕捉到了主魂氣息，以魂片間特殊感應，他發現黑魔王提到哈利波特時候除了一絲惱怒與恨意，更多卻是複雜難以分辨感情，想要接近卻又無法接近，想要佔有卻又無力佔有，那種既愛又恨感情讓他有些無法理解，甚至是有些驚悚。

主魂和哈利波特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但是，到現在他都沒有發現黑魔王態度改變緣由，連帶著他現在對男孩態度也有些被影響了，就像現在這種想要親近感覺，按正理是絕對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哈利沒有發現湯姆已經開始產生混淆感情，他只是探查一下湯姆鬼修有沒有出什麼差錯，畢竟再把一個魂器變成鬼奴可是很浪費精力，順便再看一看湯姆識海中契約有沒有什麼變化，黑魔王對於魔法方面才能他已經親身體會過了，一個獨角獸詛咒都能被他開發出新黑魔法，他是不會再對這一點掉以輕心。

放開少年手，哈利開口說道「你繼續追查主魂下落，順便再幫我查一下那個叫多比家養小精靈逃到哪裡去了。」

湯姆直起身，點頭應是，

「但是，我感覺主魂似乎已經察覺有人在跟蹤他了，現在黑魔王行蹤怕是更難掌握。」

「沒事，儘力就好，查查多比和黑魔王有沒有關係。」哈利抬起頭，安靜地看著他，「好了，你可以去了。」

「是。」湯姆略略躬身，身形漸漸變淡，直接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原地。

哈利心中輕笑，掌握得還真快，從資質來說伏地魔真是曠世奇葩，就是教育出了點問題，怎麼好好一個孩子就成了切片瘋子呢。

哈利攤開手，掛墜盒上面魂片諾亞還沒有吸收完畢，他直接將掛墜盒戴在脖子上，放進衣服里，緩緩站起，走出有求必應室。

此時已經快到晚餐時間，哈利穿過走廊優雅地向禮堂走去，手指輕輕地劃過冰涼牆壁，突兀地停下。地上一個黑影靠坐在牆壁上，低頭垂下劉海擋住他面容，但是從他露出皮膚可以看出一絲異樣，正常人皮膚是不會這樣冷硬，也不會是灰色。

哈利眼中閃過一絲冰寒，似乎感覺到什麼，男孩緩緩抬起頭，前方棚頂上漂浮著一個黑色身影，原本總是活蹦亂跳皮皮鬼保持著一副驚駭至極神情，僵硬地懸停在半空中，乳白色靈魂狀態已經全部化為黑色。

從皮皮鬼邁出僵硬左腳來開，他原本已經察覺出危險是想要逃跑，最終卻還是來不及，好在他已經死不能再死了，解開石化就沒什麼事。哈利聽著越來越近交談聲，微微皺起眉頭，貌似現在會有事是他

果然，幾名赫奇帕奇學長正在一臉笑容地交談著，卻被走廊中情景嚇呆了，領頭少年一頭棕色髮絲，長相溫和，棕色眸子中閃過一絲驚駭，正是好久不見塞德里克。

哈利對那雙純凈眸子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才能一眼就認出來人，少年沒有像其他同伴那樣呆愣在原地，他邁著僵硬地步伐上前一步，棕色眸子中滿是擔憂與關心，

「哈利.波特？快點過來，離開那裡。」

寬闊走廊中，男孩單薄纖細身體和上方詭異黑色靈魂形成一種讓人心生寒意情景，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幾聲尖叫響起，他們快速地往回跑去。

塞德里克皺起眉頭，繞過地上人影，提起勇氣走到男孩身前，將他拉到一旁。哈利倒是對他舉動產生疑惑，除了一年級一面之緣自己與這位溫和純凈少年似乎並沒有太多交集，看到這樣情景，塞德里克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他是無辜，在繼承人謠言傳滿校園時候，為什麼他能立刻選擇相信他不是兇手。

疑惑間，紛亂嘈雜腳步聲快速地接近，一大群人從禮堂快步走來，領頭鄧布利多一臉凝重，斯內普也是陰沉著臉，特別是看到男孩身影一瞬間，完全黑到鍋底。

麥格教授倒抽一口冷氣，人群中驚恐開始蔓延，有幾個女生已經開始尖叫起來。鄧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一眼塞德里克身旁男孩，蹲下身，撥開地上人影髮絲，

「是科林！」人群中傳來驚呼聲

「天哪，他死了。」

「那是皮皮鬼！」

「梅林啊，倒是發生了什麼？」

……

哈利聽著身邊驚呼聲，安靜地站在塞德里克身旁，看著鄧布利多將科林僵硬身體用漂浮咒帶到半空中。那雙湛藍色眸子中已經完全是一片冰寒，顛覆他以往瘋癲慈愛校長形象，旁邊有些同學適應不能，有些畏懼地看著氣勢驚人老人，第一次了解到魔法界最偉大白巫師到底是個什麼概念。

應該是蛇怪已經脫離控制了吧，這些年來蛇怪都安靜地沉睡著，卻被湯姆喚醒，現在湯姆已經被他收為鬼奴，沒有人指揮控制蛇怪已經開始憑著本能自由活動了，不然，怎麼會在這條走廊中發動攻擊。要知道，這條走廊往前直走一拐就是禮堂，離人群非常近。

他也是夠倒霉，平常這個時候，雖然同學們大都在禮堂中吃飯，卻還是有人在這個走廊來來往往，誰知道，他居然在一個空擋時間單獨地出現在這條走廊上，成為石化襲擊第一目擊者，還被人看個正著，看起來就是一副人贓俱獲摸樣，怨不得他總被人懷疑。

斯內普心中一沉，旁邊同學們看向男孩時畏懼驚恐眼神讓他十分不爽，卻又知道現在說些辯解話根本無濟於事，更何況他本身就不太會為人說話，若是那個八面玲瓏盧修斯在這裡就好了。那個種馬，不需要他時候總在哈利面前晃悠，需要他時候又連個影兒都見不著。

塞德里克看著周圍人懷疑驚恐神情，擔心地看著身旁纖細男孩，正想開口，卻被男孩抓住袍角拉了拉，低下頭，哈利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現在為他說好話可不是什麼好時機。

老人抬手一揮，沉聲說道「所有人都回散開，不要在這裡圍觀，斯普勞特教授，你把科林送到醫護室，交給龐弗雷夫人，斯內普教授，麥格教授還有哈利，跟我去辦公室。」

塞德里克擔憂地看著男孩從他身旁走出，默默地跟在斯內普教授身旁離開，無奈地走回赫奇帕奇隊伍中，跟著朋友離開。

德拉科幾人眼睜睜地看著哈利被鄧布利多叫走心中又焦急又擔心。

「那個笨蛋！」德拉科恨恨地說道。

「真是哈利做？」潘西疑惑地向德拉科問道。

德拉科翻翻白眼「就是因為不是他做所以才是笨蛋！」以哈利個性怎麼可能因為科林是泥巴種就石化他，血統論在哈利這裡最行不通了，更可況那個男孩性子淡漠，若是無關緊要人連個眼神都欠奉，更別提特意去襲擊一個沒用麻瓜和一個只會惡作劇鬼魂了。

若說是有人陷害那也不可能，哈利行動向來是沒有規律，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禮堂，而且，就算是布置圈套也不會挑這樣一個人來人往走廊，只能怨哈利運氣實在是太爛了。

「校長不會冤枉哈利吧？」潘西聞言心中一松卻又擔心起來。

布萊斯微微一笑，拍拍德拉科和潘西肩膀「不用擔心，咱們院長還跟著呢。」

話雖這般說，看著剛才那些人反應，哈利這個黑鍋是背定了。德拉科心中一嘆，好處倒是也有，那些卡隆派人怕是會更加支持哈利上位，哈利已經為他們贏得魁地奇杯，再加上所謂石化魔力，斯萊特林殿下這個身份哈利是徹底坐實了。

不過，哈利果然還是個笨蛋，沒有人陷害，他居然還能自己撞上去…德拉科已經無語了。

校長室

面對著鄧布利多多番試探，哈利耐著性子回答著，心中卻將那個不守規矩隨意覓食蛇怪恨上了，要是它不會成為一個聽話有用寵物，他就直接把它燉了吃蛇羹。

「哈利，你真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嗎？」鄧布利多再次問道，湛藍色眼眸中隱藏著深深地探究。

哈利搖搖頭「我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男孩坦然地與老人對視著，反正他又沒有說謊，沒什麼可心虛。倒是旁邊斯內普陰沉臉色讓他莫名地覺得有些發虛。

鄧布利多與男孩對視良久，轉過頭對斯內普問道「西弗勒斯，解除石化魔葯什麼時候能熬制好？」

「如果不用給那些沒腦子崽子們上課話，我熬藥速度會更快。」斯內普習慣性地諷刺道。

鄧布利多也已經聽習慣了，他點點頭，「還是快一些吧，現在已經有學生被襲擊了，好了，哈利，如果你還有什麼話想要告訴我話，可以隨時來這裡找我，回去吃晚餐吧。」

哈利略略一禮，轉身離開校長室，在走廊窗口處停下腳步，沐浴著乳白色月光，靜靜地站在原地，不一會兒，耳邊傳來腳步聲，哈利一抬頭，黑眸男子熟悉面容映入眼帘。

斯內普停下腳步，看著月光下秀美淡漠男孩，陰沉面容稍稍和緩，

「怎麼不回去？」

「在等你。」哈利淡淡地回道。

斯內普微不可查地勾起嘴角，

「有什麼事？」

「回去再說，」哈利抬頭看著他，露出脖頸間白皙皮膚，伸手向男人大手探去，斯內普黑眸閃過一絲愉悅，牽著男孩向地窖走去。哈利略略抬眸看著兩人交握雙手，綠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複雜光芒，沒有說什麼，一直注意著哈利神情斯內普，心中一緊，也是沉默不語。

他雖然在一點一點侵蝕著哈利內心，卻不想讓哈利這麼快就知道他心思，若是以往，即使與男孩有比較親密接觸，哈利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倒是剛才哈利那個眼神很耐人尋味，微微抿唇，斯內普努力壓下心中懷疑，回想一下，自己在面對哈利時候似乎並沒有太出格地方，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地窖，斯內普感受著手中離開溫度，低聲問道

「說吧，你等我想要做什麼？」

「西弗，」哈利認真地說道「我們去抓蛇怪吧，我會蛇語，應該可以收服它，你帶好魔葯，如果不行話，就直接把它變成你魔藥材料吧。」

斯內普微微皺起眉頭，若是帶齊魔葯，即使打不過蛇怪他也有把握保證兩人安全，但是，他還是不想讓男孩陷入險境。

哈利再接再厲，「西弗，我有自保能力，想一想，那可是千年蛇怪，它血液，蛇皮，毒液，蛇牙……」沒說一個詞，男人漆黑眼眸就亮了幾分，最終斯內普還是點點頭，同意了這個建議。

「過幾天等我熬制一些魔葯我們再下去，還有，到密室以後一切都要聽我，不許私自行動。」斯內普俯下身認真地說道。

「好。」哈利乾脆地應下。

斯內普滿意地點點頭，走到桌台前開始熬制魔葯，哈利直接坐在斯內普辦公桌上，掏出幾張羊皮紙開始寫作業，兩人各做各事，空氣中卻蔓延著一種默契又溫暖氣息，哈利略略抬眸，看了一眼認真熬藥男人，手指輕彈，低頭繼續寫字。

從那個輕吻開始，他就已經察覺到這個男人心思，不同於知道盧修斯心意時無奈，他心中竟是產生了一絲喜意，沒有厭惡，也沒有抗拒，彷彿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但是，他並不確定這種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歡。他獨享著男人體貼與溫柔，不想離開男人陪伴，卻不知道這種感情到底是不是對親人依賴。

心中一嘆，哈利將注意力放在作業上，還是再等一等吧，男人掙扎他都看在眼裡，卻沒有能夠緩解辦法，他還需要確定一下自己心意，現在……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