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窗外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壁爐里溫暖的火焰升起，偶爾響起噼啪的聲音，嚴白耐著性子聽鄧布利多講那過去的故事——部分隱瞞部分美化的故事。

「你是我母親的朋友？「嚴白抿了一口正常許多的溫暖紅茶，對着斯內普問道。

魔葯大師瞳孔微微收縮一下，沒有答話。

「為什麼這麼說？「鄧布利多不著聲色地微笑問道，他剛才只是介紹一下魔法世界和霍格沃茲，將哈利父母的事告訴他而已，關於斯內普與波特夫婦的關係都並沒有提起。

「你說到莉莉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眼神很溫暖。「當然，提到波特的時候只有厭惡。他其實並不能理解斯內普對莉莉那樣刻骨銘心的感情，但是這樣的關係似乎可以利用一下，畢竟他不喜歡校園生涯有一位毒舌強大又針對他的老師，拉好關係還是有必要的。

斯內普手猛地握拳，「波特先生，我以為你知道隨意猜測別人的關係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當然，我也沒有指望你那滿是糞石的腦袋知道什麼是禮儀。「

嚴白沒有理會斯內普的毒舌，對鄧布利多淡淡地說道「現在，輪到你們了，想要知道什麼？」

鄧布利多與斯內普對視一眼，慈愛地說道「關於你如何從你姨媽家失蹤，以及這段時間的生活，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嚴白微微垂眸，「我在姨媽家生活的並不好，五歲的時候一個男人收養了我，生活了一段時間，然後他不要我了，我就出現了。」

一股恐怖的氣勢猛地升起，「哈利波特！你在耍我嗎？！「男人危險的聲音響起，斯內普原本空洞的黑眸中滿是怒火。他就知道，不管怎樣特殊這個男孩也是只波特，一樣的自大，魯莽，毫無頭腦。

鄧布利多站起身，安撫道「不要生氣，西弗勒斯，冷靜一下「回過頭，老鄧有些不滿地看着哈利」哈利，我認為你應該說的詳細一些，哪怕是做交易也要有誠意不是嗎？「

……關鍵是，我也不知道的事你要我怎麼說，嚴白心中翻了個白眼，那個判官只是說所有的答案都在身體里，他又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智能系統怎麼用，你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個攝魂取念省事。

「在姨媽家的時候，我只能住在壁櫥里，姨媽和姨夫很討厭看到我，達力很想把我趕出家裏，早要做家務，跑腿，整理草坪，我很少吃飽飯……」我編，我編，我編編編，嚴白回憶以前看書時的記憶，慢慢的他的眼前居然真的浮現出當時的情景，那個被親人厭惡虐待的小男孩艱難又充滿痛苦的生活，五歲生日那天，整理完草坪，他沒有回到那個屋子，而是跑到空無一人的公園中，放肆自己的悲傷，靠在牆角無力地望天。

然後是一個男人的出現，彬彬有禮，英俊紳士，名車，豪華的衣着，昂貴的首飾，他態度溫和，耐心地傾聽他的煩惱。

總是出現在公園的男子有一天說出了一句讓哈利感到像是在夢中一樣的話語。

「哈利，你願意跟我生活在一起嗎？」

被蠱惑的哈利點點頭，將信任的雙手伸進他的掌中，然而等待他的並不是溫暖的天堂。

那個男人是個有收集癖戀童癖的變態伯爵。

畫面不斷的變換，黑暗屋子裏的凄慘叫聲，吊起，鞭打，各種你想都想不出的折磨方法，然而這些身體上的痛苦都比不上內心被背叛的痛徹心扉。

「不過是個賤民，居然還想要我的疼愛？！」伯爵不屑地看着地上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男孩。

「真是美麗的身體，你也就這點用處了，還不好好服侍我。」被壓在身下的男孩，美麗的翠綠雙眸滴下晶瑩的淚珠，裏面蘊含的絕望與悲哀讓嚴白不禁心中一顫。

小巫師的魔力是十分不穩定的，一次魔力暴動讓伯爵認識到這個男孩的不同。

「WELL，well，看看我找到了什麼？一隻小惡魔，呵呵，我的小怪物，你似乎應該有更好的用處。」伯爵輕撫著男孩的身體，調笑着說道。然後等待着哈利的就是無休止的訓練，伯爵很感興趣地想要讓哈利掌握那種力量，然而可能是因為心裏的強烈排斥，那種力量再沒有出現過，那句『怪物，惡魔』帶給哈利的傷痕比想像中還要大。於是哈利被扔進訓練場，力量，速度，如何用羸弱的身體在最短的時間將目標殺掉，因為哈利無論如何都學不會偽裝與誘惑，他被最早踢出去執行任務，很明顯，伯爵想要讓哈利去送死。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哈利已經記不清任務目標是什麼人了，只有手掌之中粘膩的觸感和讓人作惡的血腥氣息。伯爵對這樣的結果意外滿意，接下來，哈利被當做禮物送給伯爵那些所謂的朋友，忍受他們同伯爵一樣的變態癖好，然後帶着那群人的鮮血回來。

然而有一次，當他再次被送出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一雙冰冷卻又溫柔的雙手，那個東方男人有着黑色的深邃雙眸，以前的那些人哈利能看出他們眼中的暴虐，**，殘忍，那個名為蕭的男人眼中卻很少露出情緒。

但是每次看到哈利的時候，那雙漆黑的雙眸中總是會露出一絲溫柔。

「哈利，你長得很像我弟弟，一樣的漂亮，一樣的善良。」男子磁性的聲音總是在耳邊響起，抱着他的雙手輕柔而不失力道。

善良？哈利認為這個詞跟自己是完全沒有關係的，但是，男人的寵愛讓他本已麻木的心再次動搖。他一面勸說自己，這隻不過又是一場貴族的遊戲，自己不過是男人無聊時的玩具，另一方面他又貪戀男人的溫柔。

「我幫你離開伯爵可好？」男人輕吻他的紅唇微笑道，眼中帶着哈利從沒見到過的堅持。「離開他，成為我的人。」

哈利被那雙冰冷卻又溫暖的眸子吸引住了，他決定在賭一把，反正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不是嗎？

然而看着眼前燃燒焚毀的伯爵城堡，哈利心中卻是一片冰冷，翠綠的眸子滿是絕望與哀傷，懷中男人的溫度慢慢變涼，那雙漆黑的眸子已經有些渙散，映着哈利美麗的容顏，眼底的殘酷依舊不改，卻在看向哈利的時候多了一絲溫柔與眷戀。

誰能想到，即使哈利沒有自己動手，那個男人居然還是被自己害死，若不是自己，男人不會倉促地對伯爵出手，明明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被伯爵收買的叛徒一手摧毀。哈利感應到了男人的危險，體內似乎早已消失的魔力又重新開始運轉，然而即使他們脫出城堡，傷勢過重的男人依舊逃脫不掉死神的鐮刀。

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男人只是深深的看了看哈利的臉龐，然後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哈利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可能再看到那雙深邃迷人的黑眸，再不會有人溫暖自己已經冰冷的心臟，心中撕裂般的痛楚，眼中不斷滴下的淚水，讓哈利明白，原來像他這樣的怪物還是有人類的感覺的，他還沒有麻木。

輕輕地俯下身，哈利在男人冰涼的唇上印下最後一吻。

這世上終究還是有人在乎過我。

他終於還是愛上一個人，然後失去。

……………………

一聲巨大的爆響，嚴白猛地驚醒，腦海里的畫面消失，眨眨眼，一滴眼淚奪眶而出，再次身處辦公室的嚴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感到這個房間內的氣息已經緊繃成一條線，不斷有雜物墜落和爆炸的聲音。

「砰」地一聲，一本厚厚的書向嚴白飛來，卻在離他半米的時候彷彿撞到什麼彈了回去，這下嚴白倒是徹底清醒過來，搖搖頭拜託剛才有些抑鬱的情緒，恢復平靜的嚴白看向四周。

天，這裏刮颶風了嗎，嚴白看着辦公室內的一片狼藉，以及那個身處颶風中心的男人和臉色嚴肅眼中怒不可遏的白鬍子校長。

哦~~這個就是那個所謂的魔法暴動，嚴白沒有理會兩人的憤怒和殺意沒心沒肺地想到，不過即使這樣還知道在他身邊設上保護膜，看來這些人對哈利也不全是利用和算計。但是……是那個變態給哈利設定這麼一個身世的，暗黑□系，還有個生死離別的結尾，真是有夠狗血的。

一片陰影忽然將他覆蓋其中，嚴白靜靜地抬頭，黑髮男子站在他身前用一種變幻莫測的眼神看着他，憤怒？憐惜？自責？愧疚？真是有夠複雜的。

注視着男孩臉頰上的淚痕，斯內普眼神閃爍，不自覺地伸出手，嚴白的身體很自然的一躲，這回有準備的前食死徒可沒有讓他避開，手掌下移，抓住男孩的手臂，斯內普緩緩將他的衣袖擼起。

一道道可怖的疤痕佈滿纖細的手臂，鞭痕，燙傷，針孔有些傷痕即使是曾經身處黑暗陣營的斯內普都沒有見過。嚴白看着男人顫抖的雙手，手臂一抖，躲開他的碰觸，寬大的黑袍再次將他的傷痕掩蓋住。他可沒有讓人觀賞疤痕的習慣，即使那些事並不是他的經歷，但仍舊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對了，魔法世界不是有個什麼除疤靈的魔葯嗎？恩，那天弄幾瓶試試。

「哈利……」老鄧乾澀的聲音響起，原本充滿慈愛的湛藍色雙眸滿是憐惜，伸出手，老鄧向哈利柔軟的長發撫去，嚴白躲開兩人的包圍，站起身靠在牆邊。

「鄧布利多先生，就像你說的，魔法無所不能是嗎？」淡淡的開口，雖然沒有暴露身份，嚴白還是記得剛才這兩個人對自己做了什麼「很奇妙的用處，讓我印、象、深、刻。」攝魂取念？傳言中老鄧最喜歡對學生用的魔法，總算是讓他親身體驗了一把。

「我很抱歉，哈利，我並不知道……」鄧布利多憐惜自責地看着牆邊的少年。在魔法界小巫師是非常珍貴的，代表着魔法界的未來，每一個小巫師都是應該被疼愛被珍惜的，然而，這個孩子的遭遇，已經讓人無法承受。

「沒事，我什麼時候能離開。」一見面就給他個攝魂取念，他還是在孤兒院待一段時間比較好，恩，安撫一下他受驚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