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褪去身份
姜瑟瑟似乎像沒聽到一樣，伏在桌上輕輕合上了眼眸。
紀南風狠心推了推她的胳膊，忍不住問道，「姜瑟瑟，你聽到了沒！」
她的身體被紀南風推來推去。隨著一搖一擺。
姜瑟瑟慢騰騰地爬起來，慢條斯理地說道，「聽到了，聽到了……」
紀南風「嗯」了一聲，看他的樣子好像還有未說出口的話，頓了頓問道，「什麼時候回家？」
姜瑟瑟搖晃著腦袋，揉搓著已然長到耳際的頭髮，「下午吧。」
「這麼急？」紀南風一激動，不禁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姜瑟瑟好笑地瞅了她一眼，有些無奈，「東西不多，隨時都能走。」
「待會兒還要麻煩你一趟，送我回公寓一趟。」
「……」
紀南風似乎不想再聽下去了，低咒了一聲，打斷了姜瑟瑟喋喋不休的話語，「知道了，吃好就麻利地上路！「」
紀南風實在看不慣她若無其事又沒心沒肺，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守著自己那高傲自大的自尊心到底有何用……
姜瑟瑟一邊跟在他身後，一邊嘟著嘴喃喃自語道，「怎麼感覺我像是要去奈何橋……」
才來公司幾天，竟物是人非了。
姜瑟瑟抬頭看了看分公司大樓，明亮恢弘，日後卻和她無關了，向來畢業之後變一直在這家公司奮鬥拼搏，底層慢慢做起，直到現在……
離別了竟有些不舍。
她輕聲嘆息。
回頭看到紀南風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晦澀難懂，眼神里有她不敢去深究的東西。
「怎麼了？」她皺眉問道。
紀南風偏頭看向別處，扯了扯嘴角，一隻手插在兜里，聲音縹緲虛無，「他呢？」
姜瑟瑟一時沒反應過來，瞬間脫口而出，「誰？」
紀南風沒有回答，微微挑眉，目光一直鎖定著她。
姜瑟瑟尷尬地笑了笑，又轉過頭，盯著高聳入雲的寫字樓，淡淡地說道，「給他發信息了，這會兒應該收到了。」
紀南風驚訝一聲，隨即瞭然。
怪不得剛才回公司的路上，姜瑟瑟一路低頭看著手機，手指時不時按著屏幕。
原來是給那個人發信息……
上午時候沒有一個人曾為她講過話，也沒有一個人站在她身邊為她撐腰，聽到的是更多的質疑聲。
她該有多傷心委屈……
紀南風心中忽然莫名煩躁。
他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揮揮手，「我在樓下等你，你上去收拾完就下來。」
「哦，好。」姜瑟瑟點點頭，走進了大樓里。
這會兒一樓大廳的人極少，大都是吃飯的員工。
即使再少，姜瑟瑟依然能感受到空蕩蕩的大廳里朝她遞來的異樣目光。
這樣的情況，姜瑟瑟多多少少明了。
怕是上午關於設計產品抄襲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了。
姜瑟瑟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辭職大概是當下最明智之舉了吧，她心中無限慶幸。
同時，又滋生出幾分淡淡的酸澀。
「就是她吧……」
「沒錯，是她。」
路過的兩個人看到堂而皇之進入公司的姜瑟瑟，伸出手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著。
「據說這個部長抄襲作品，還差點影響了公司項目的簽約……」
「怎麼還能理直氣壯地回來？」其中一個人厭惡地瞥了一眼，轉過頭不想再看第二眼。
「這有什麼，還不是靠關係才能當上設計部部長這個職位么。」
兩個人的身影越走越遠，討論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
「公司養你們是用來說閑話的？」
突然一道嚴厲冷漠的聲音響起，無情地訓斥了那二人。
姜瑟瑟背脊一挺，回頭看了一眼。
紀南風怎麼來了？
「你不是在外面等著？」
紀南風和緩了臉色，「突然想起辦公室還有事。」
「真的？」
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姜瑟瑟怎麼那麼不信呢。
兩個人剛上樓，迎面碰到了吳昊霖。
「紀總……姜部……不對，是姜小姐了。」他揚了揚眉。
姜瑟瑟笑意微頓，出於禮貌點了點頭。
紀南風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懶洋洋地斜靠著電梯門，雙手環抱，低眸看著光潔的地面。
小小的電梯里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吳昊霖聳聳肩，側身往出走。
他跨出最後一步的時候，紀南風的聲音適時地在身後響起，「吳副總，慢走，小心路滑。」
吳昊霖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勾唇角，「多謝提醒。」
紀南風瞬間的乖戾之氣在吳昊霖轉身離開才消失殆盡。
姜瑟瑟咽了咽唾沫，好奇地問道，「你和他有仇？」
不然怎麼一副陰沉的模樣……
「問題那麼多，怎麼沒能把你的問題解決好。」
紀南風哼了一聲，白了她一眼。
姜瑟瑟抿了抿嘴，臉色微變。
好吧，是她多嘴了……
到了辦公室沒有多耽擱，姜瑟瑟趁著人少的時候提著自己的幾樣私人物品徹底離開了公司。
出門的時候，沒想到紀南風已經等在了門口。
「接下來回公寓？」
姜瑟瑟點點頭。
即使周遭的員工親眼所見自己的老闆陪著姜瑟瑟忙前忙后，也沒有人敢提出異議。
兩個人就這樣若無旁人地離開了。
剛回到姜瑟瑟所在的公寓，她的手機恰好響了起來。
姜瑟瑟在看到來電顯示后，不經意間蹙了蹙眉，神色間有些猶豫。
紀南風掃了一眼，淡淡說道，「秦鍾眠？」
姜瑟瑟手中捏著手機，點了點頭。
「接吧。」
然後他一個轉身，主動撤離了。
姜瑟瑟深吸了一口氣，慢吞吞地按下接聽鍵。
「你要回F市？」秦鍾眠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正常，絲毫聽不出有任何焦慮擔憂的情緒。
姜瑟瑟輕聲「嗯」了一聲。
對方似乎頓了頓，又繼續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繼續上班吧。」
「那好，到家了記得給我發個信息。」
「嗯，我先掛了。」
如此輕巧地結束了雙方的談話，就連姜瑟瑟都有些訝異。
紀南風看到姜瑟瑟收起手機，盯著地面直發獃，悄聲走過去，「捨不得了？」
姜瑟瑟笑罵，「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