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案情蹊蹺
「大人啊，您可要為我們祖孫二人做主啊，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孩子了我的孫子，又逼死了我的兒子和媳婦。一命抵一命，我家死了三口人，讓他們也拿三條人命來陪葬。」那老婦人手指著秦小文和莫翌兩人，那眼神之中有絕望，有憤怒，還有茫然，不甘等各種情緒交織。
昨日，兩人原本覺得那對夫妻有些不妥，想要派人去查探一下。今日再看著這個老婦人和那孩子，那些情緒流露沒有半點作假，所以他們真的沒有問題？那問題到底在哪兒？真的是他們食物的問題嗎？
「肅靜！」驚堂木一敲，公堂之上安靜了下來，就連那個孩子也被老婦人給哄著沒有再哭，而是瞪圓了眼睛四處瞧著。只是，臉頰之上的淚痕，還有那眼中的驚恐，讓人覺得很是憐惜。
「雖然今日又添了兩條命案，可今日主審的是唐家小兒之死，唐力夫妻之死，本府還需要查探，等查探清楚之後，再行升堂審理。」季書傑開口道。
下面的人有小聲議論的，可是終究沒人敢大聲說什麼，季書傑這才又接著道：「關於唐家小兒之死，昨日仵作已經細細查驗，查驗的結果是……唐家小兒確實死於砒霜中毒。仵作在孩子腸胃之中發現了未曾消化的食物，那食物確實是食百味所售賣的薯條。」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轟然，眾人對著秦小文和韓景翼指指點點，好似已經認定了他們就是殺人兇手。
秦小文更是臉色煞白，怎麼可能？
韓景翼握著秦小文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抬頭對著季書傑道：「大人，殺人要有殺人動機，還有相應的物證。雖然仵作驗屍所得結論薯條之中含有砒霜。可是，事情發生以後府衙就將食百味封鎖並搜查過，並未曾發現砒霜的蹤跡。而且，除了唐家這一例，食百味所售賣的東西，並未曾有其他不妥。而且，我們開門做生意，顧客就是財神，怎麼可能對顧客下手？此事，其中必有蹊蹺，還請大人明察秋毫。」
韓景翼的話，原本是有理有據的，可是因著有了剛才的仵作論斷，再一聽就像是推脫之詞。
一時之間，堂外，圍觀的百姓又喧囂起來，那老婦人也是哭哭啼啼的控訴他們勢大欺人。
「肅靜！冀王殿下所言不虛，衙門搜查，並未從食百味中尋到砒霜的蹤跡。此毒雖然是下在吃食之中的，但是何時所下，何人所下卻無確鑿證據。而且仵作在屍檢中發現，那孩子腹中有藥物殘留，經過查訪得知，在孩子去世前已經因傷寒病了二十多日。按照郎中的診斷記錄，因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孩子的傷寒入肺，孩子平素又體弱，已經無多少時日。」季書傑此話又是引起眾人議論紛紛。
「大人的意思難道是說，那孩子是唐家夫妻二人下毒害死的？」一個膽大的提高聲音問道。
「本官只講事實，不妄作推論。原本今日是要詢問唐力夫妻二人一些情況，可是如今，卻已經晚了。本官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下徐氏，那日唐力夫妻買了吃食回來，可是所有吃食都是給你孫子一人食用？其他人可有分食過？」季書傑向堂上的老婦人發問。
「大人啊，如你所言，我孫子小石頭確實是病了二十多日了，病久了也沒什麼胃口。我那兒子媳婦聽說那食百味的東西好吃，這才花了錢買給孩子吃一些。那東西對有錢人家算不得啥，可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已經是很精貴的東西了，哪裡又捨得給別人？自然是所有的都給了我那可憐的孫子，沒想到竟然就害了他一條性命。」那老婦人哭哭啼啼的，卻也說得清楚。
季書傑又問了一句：「你此言當真？你是看著你孫子將所有東西都吃完的嗎？」
「自然當真，若是有其他人吃過，那死的可不就只他一人了，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老婦人說著又抱著孩子磕頭，真的是見者傷心，聽者流淚。
「你說謊，仵作驗看了，那毒雖然是下在那吃食上，可是，孩子腹中所食用的份量，不足食百味售賣份量的三分之一。砒霜中毒如果份量足夠，向來毒發速度比較快。而那孩子又身體病重已入膏肓，再加上這砒霜之毒，雖然只食用了三分之一不到，卻已經毒發。既然如此，那徐氏，你剛才所言，看著你孫子將所有東西吃完了，又是怎麼回事？還不從實招來！」季書傑神色一直比較平靜，可是看著那老婦人的眼神卻是凌厲，驚堂木一拍，那老婦人更是嚇得匍匐在地。
「大人……我……我剛才說錯了，我當時正在帶小孫女，因著小孫女也鬧著要吃，就帶只得帶她出去，不能讓她看見。所以……所以我並未完全看見小石頭將那些吃食吃完。」老婦人此時的話又和之前孑然不同了。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應該能夠在你家中搜查到剩下的東西，可是並未有發現。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在東西送到你家之時，就已經不是完整的，有一些東西要麼在半路被人吃了，要麼被扔了。可是不管是什麼原因，都能夠證明，這東西在進你家之時，就已經被人動過手腳。」季書傑的話，讓那老婦人慌亂得不知該說什麼了，只一個勁的喊冤枉。
情況出現這樣的逆轉，也是始料未及，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猜測此案真相到底如何。
「因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唐家小兒所食之毒，是食百味所下。而狀告的兩位知情人又已經身故，唐家小兒被下毒致死還需進一步查驗。此案暫時不能判決。食百味的夥計和管事，沒有殺人動機，也無殺人罪證，先行釋放，但是暫時不能離開京城，隨時等候本官傳喚。」季書傑雖然沒有審理出結果，可是一番問話，眾人也發現了，此案件果然不如表面那麼簡單。其中自有蹊蹺，而唐力夫妻的死，更讓人懷疑，這案件別有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