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中毒

「不可能，我們的東西怎麼會有毒？」秦小文情急之下開了口。

原本因著在問案，沒有打擾，如今那男人聽到了聲音，一下子抬起頭來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兩人。

「你們就是那食百味背後的主家？你們……你們黑了心肝啊，竟然賣有毒的東西，你們賠我兒子，賠我兒子。」那女人一下子朝著秦小文撲了過來，就想去抱秦小文的腿。

韓景翼見機比較快，拉著秦小文往後退，旁邊的衙役也反應了過來，上前將那女人攔住。

季書傑從主位上下來，對著韓景翼和秦小文施禮：「下官參見冀王爺、冀王妃。」

「不必多禮，季大人繼續審案吧，食百味是我們的產業，出了事情，我們自然不能不理不問。不過，我們的東西，斷然不可能有毒，還請大人問清案情，給大家一個真相。」韓景翼對著季書傑道。

季書傑應了一聲就往主座上去了，韓景翼和秦小文還是站在一旁。季書傑讓人給二人端了兩張椅子，韓景翼只讓秦小文坐下了，他站在秦小文一旁，看著下面的兩人。

「當家的，他們都是當官的，這審案的大人都向他們行禮，咋們兒子這條命是白丟了啊。」季書傑還未坐下，剛才那婦人又開始哭鬧。

那男人看了一旁的韓景翼一眼，很是不滿的道：「大人，他們是殺人兇手，你還給他們搬凳子，這是什麼道理？你對他們還彎腰行禮，分明就是要官官相護，大家說是不是？」

衙門外圍著一些看熱鬧的人，有些也跟著起鬨：「是啊，憑什麼這死了孩子的還跪著，那邊的兇手還坐著。就因為他們是權貴嗎？不是說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莫非他們比天子還大？」

「噓，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殺頭的。你不認識他們？這可是咋們京城的紅人。那流落民間的王爺，還有民間飛出來的金鳳凰王妃。這可是當今聖上的堂弟，就算是告御狀也不見得有用，還是自己認栽了吧。」旁邊另外一個唏噓了一聲。

堂下議論紛紛，堂上的季書傑黑著臉敲了敲醒目：「肅靜，擾亂公堂，可是要治罪的。」

這一句話一出，眾人自是不敢再說什麼，只是那眼神卻是在說：你看，果然如此吧，不僅僅是官官相護，連說都不能說。

不過季書傑根本就不理會那些，問下面跪著的男人道：「唐力是吧？你說你兒子是吃了食百味的東西中毒的？那本官問你，你是幾時到食百味買的東西，買的是什麼，又是什麼人賣給你的？」

「回大人，我是辰時末在城東街頭的那個食百味買的，買的是他們那裡最便宜的炸薯條，至於是什麼人賣的……大人，他們的衣服都穿得一樣，我不知道是誰。」

「那若是再見到那人，你能認得出來嗎？」

「能，一定能，那害死我兒子的兇手，我怎麼會認不出來？我要讓他們償命。」那唐力咬牙切齒的道。

「你兒子是什麼時候吃下的東西？什麼時候犯病的？去的是哪家葯堂？找的是哪個郎中？」

季書傑事無巨細的問了，又將食百味的夥計，掌柜還有管事的人都提出來問了一遍。

秦小文和韓景翼也終於見到了郭闖他們，人都是好好的，沒有受什麼罪。只是那些小夥計，嚇得有些厲害，特別是那個被指賣東西給唐力的小夥計，嚇得都快哭了。

都是些十幾歲的小夥子，哪裡經受過這樣的陣仗，殺人兇手這可是要命的罪，他哪裡敢認，一直喊冤枉。

季書傑又提審了那個藥鋪的夥計和郎中，那夥計和郎中都證實了，這孩子是中毒而死，那毒也常見，就是一般的砒霜。

「砒霜？你沒有判斷錯？這吃的東西裡面怎麼會有砒霜？」這個結果，讓季書傑也有些詫異。

「老朽行醫數十年，砒霜中毒還是能驗得出來的，絕對沒有錯。若是大人不信，可以讓仵作再行驗看。」老郎中很是肯定的道。

季書傑點點頭，對著唐力道：「為了查明你兒子的死因，本官要請仵作驗屍，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那唐力還沒有開口，旁邊的婦人就先鬧將起來：「不行，不行，大人問也問了，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我兒子就是吃了食百味的東西才中毒的。如今我兒已死，怎能再讓仵作將其開膛破肚？連個全屍若是都不能留，我這做娘的還不如死了算了。我的兒啊……娘對不起你啊，娘這就來陪你。」

那婦人說著，竟然就往公堂裡面的一根柱子上撞去，因著她跪在地上久了，腿也麻了，又說了那樣的話，旁邊的衙役早有準備，一把將她攔住。

「肅靜，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劉氏你可想好了，你不允許仵作驗屍，那你兒子的死因就無法查明。如今雖然有郎中的話，證明是死於砒霜，可是，這砒霜是不是下在食百味賣出的東西上，卻是無法證明。」季書傑的話，讓堂下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

秦小文一直在看這二人的表現，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二人雖然哭哭啼啼吵吵嚷嚷，讓這公堂很是熱鬧。

可是，那神情之上，卻並未見多麼的哀傷，那哭鬧的一套，總覺得有些假，特別是這對視一眼，好似在交換什麼意見一般。

秦小文悄悄的對韓景翼道：「一會兒派人去查查這夫妻倆的底細，我總覺得，他們有些蹊蹺。」可是，又有誰會拿自己孩子的性命來誣陷別人？這虎毒還不食子呢。

「你也覺得他們有問題？」韓景翼也覺得這一對夫妻有些違和之感。

他先前是在衙門呆過的，這生死見多了，這兩人雖然鬧騰得厲害，可是他從他們眼中並未曾看到多少真情流露。

「大人，是不是只要驗出那毒是下在食百味的吃食上，就可以判他們有罪？」唐力求證的問道。

「有罪無罪，不是僅僅靠這個來評斷，若是能查出食百味的吃食上有毒，至少證明此事與食百味脫不了干係。」季書傑沒有妄下結論，但也給了唐力一個略微肯定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