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非親父子緣

第3章 非親父子緣

百家姓里有一個路姓,是道路的路而不是陸,百度上搜索一陣,路氏是一個多民族、源流古老的姓氏,現今人口約一百三十萬多萬,大多分佈於河北、北京、河南、山西等北方大地。

這裏並不是想說什麼路氏起源,那是歷史不容瞎編亂造,也不是什麼路人現狀,寫錯了怕路人上門尋仇,只不過我所要講的也是一個路姓家庭,但卻是一個新路氏,或者說心路氏,心裏想像的一戶路家人的生活,不要誤會,並不是誰的什麼心路歷程。

這個新路家庭呢生活在華北中部大都市夢京城旁邊的一個小城市,也就是提到的夢都市。

應該是四舊前吧這戶人家打破了按字排輩的方式,名字起的比較簡單,有路就有石頭,但是有句話說武功再高也怕板磚,用石做名簡單是有了,會不會太硬氣,這和人物性格不符,所以在石頭前邊又加上了一個文字,主要人物之一叫路文石,也就是梁美昕的老公,不過那個時候沒有這樣親昵的稱呼,對外稱愛人,自家內就很隨意。

梁美昕是市醫院的護士長,當然會是有值夜班的,作為醫護工作來說她並不膽小,根本不相信有什麼鬼啊神的,但是路文石的說法,哪有什麼鬼神,防的是壞人,走夜路,當然要小心了。

那時候男人最大的用處之一,就是接夜班的家人,路文石的表現很殷切誠懇,但是梁美昕總是拒絕,你還是算了吧,真要是遇上壞人,我才更擔心你呢,別我這裏沒什麼事,你在出個什麼意外。

這說法倒也貼切,因為路文石,非常老實巴交的一個人,那個年代老實人非常的吃香,應該說梁美昕看中的就是他的老實,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好感,一個大男人居然會臉紅,而且他還有些才氣,就算是姓路又有什麼,污點護士半斤對八兩。

應該說路姓呢在當時的夢都代表着一個圈子,不是在數量上的區分,而是在身份上,往上倒兩三代,都是富農,因為夢都最開始,就是個小戶屯的鎮子,解放前緊鄰的大城市夢京有一個姓路的服裝大王,拓展生意把一個服裝廠就設在了夢都。

緊接着又遷來了許多廠子,什麼緯編廠針織廠紡織廠藍靛廠等等,大大小小的都是和服裝有關。

所以說姓路的人都和夢京城夢福祥的老闆有些遠近關係,不是親戚也是族人,身份顯赫是可以鼻孔看天的,但是後來貧下中農都聯合起來了,對兩夢之地路氏家族的衝擊也是相當巨大的。

不過很快的,七八年撥亂反正之後呢,路姓又開始流行起來,反正那個時候姓路的人,男不愁娶女不愁嫁,是夢都市的香餑餑。

路文石和梁美昕的婚姻呢經歷了太多事,一個是資本家的帽子臭知識分子,一個是污點護士,兩個人是經人介紹湊合著走到了一起。

雖然基礎不是很牢靠,沒有多長時間的戀愛,為數不多的幾次約會大部分內容就是拘謹,然後各種情況還是從媒人的口中了解到,雙方家裏也非常滿意,三個月兩人就登記結婚了。

這在當時要算是閃婚了,因為身份上不便過多的接觸,會被稱為亂搞資產階級情調,可以說兩人只是拉拉手就定下了姻緣,不過婚後的生活還是很和睦的。

那個時候的人們思想都比較簡單,男人的擔當和女人的本分,十有八九都比較傳統,把婚姻看的也比較重,都是本本分分過日子人。

七零年小夫妻有了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叫路仁超,然後響應晚稀少的計劃生育號召在七六年,他們有了一個女兒叫路媛婕,不過對外宣稱,這孩子是過繼的孤兒,因為大兒子路仁超的名字,起的太不妥當,用意是趕超世界先進水平,但是叫着叫着,就有超生之嫌,所以夫妻倆做了個假局,隱瞞了路媛婕的血緣關係。

不難看出路文石還是非常喜歡孩子的,其實夫妻倆還想要更多的寶貝,但是計劃生育是基本國策,大方向毋庸置疑,所以梁美昕在自己醫院就做了絕育手術。

可讓人沒想到的在八零年九月的這個夜晚,或許是一隻蝴蝶帶來的好運吧,路文石家中多了新成員,就是紙箱子中身份不明被遺棄的孩子。

真的是太突然的一件事情,一開始路文石只是有些納悶,很快的路燈就要關了按理說妻子早就該到家的,難道是遇到了什麼危重病人。

囑託兒子看好家,路文石便出了門去接梁美昕,衚衕口也有路燈,這一路都非常明亮,並且也不太遠,走上清風道,馬路上的狀況盡收眼底。

路文石並不膽小,也不怕事,只是因為他不會佔便宜,既然是不會佔便宜的人,那肯定就是去吃虧的角色,給人的印象,他非常的老實,就好像那種被人打了左臉,會把右臉貼上去的人。

梁美昕並不嫌棄自己愛人的老實,按照她的說法,就是自己的丈夫主意很正,是非清晰有原則,心善還很有才,路文石的手藝是沒得挑,人人都追求鐵飯碗正式工的年代,雖然是被廠里停職的角色,自己開個裁縫鋪,日子過的算是比較富裕的。

在當時沒有吃過葵花籽油棉籽油的家庭,可以說少之又少,而在梁美昕的家裏,一年四季用的都是花生油香油,那時的花生油,比現在的香油還要香,而那時的香油,只要往熱湯里放一滴,可以飄滿四五十平的房間。

當然梁美昕也不是愛慕虛榮貪圖條件的女人,最主要脾氣秉性相投,總之,她是因為疼愛,捨不得用自己的愛人。

再加上單位到家這趟路,主要就是清風道上閑人多,隔一兩個電線杆子總能看見些下棋打牌的,真要是有什麼壞人喊一嗓子八方支援,再說了家裏的孩子還小,更需要有人壯膽,所以在夏天天長的時候,梁美昕是不需要接送的。

路文石呢也是要等到梁美昕回來以後,衣冠整齊的還備着手電筒,妻子晚回來一會他馬上就會出門去迎,不過這種事情很少發生,當時的單位,和交接班的職工,都會考慮到路燈的因素,盡量的繞開走夜路的時間。

很快的路文石就看到了妻子的身影,但是並沒有敢認,因為梁美昕的懷裏抱着嬰兒,而且與兩個大男人在攀談,直到看見梁美昕招手,路文石才喊了出來:

「美昕,怎麼回事,不回家啊孩子們都等急了。」

旁邊的棋者笑了笑:「哈哈,我看是路大哥着急了吧,可這事,一時半會還真解決不了。」

路文石打量了一眼對方:「你認得我。」

棋者點了點頭:「都是清風道上的誰不認識誰啊,我愛人在你那裏做過衣服,我叫虞錚,在公安工作。」

這個虞錚,在警界可是名氣不小的武旦,粗眉大眼鼻直口方那也是威風堂堂的一個漢子,並且鎖眉能有三道紋展眉也有三道杠,一川一三,所以得了個外號叫虞老虎。

「你是警察啊,那更好了。」梁美昕託了托手中的孩子:「文石,你看我撿到一孩子,現在可以把他交給警察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虞錚搖搖頭:「你給我我也是沒辦法啊,我看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這孩子的家人很快就會找來。」

「孩子,怎麼會有這樣事。」路文石有些奇怪。

「對啊,」梁美昕點點頭,指了指遠處:「就在那邊的紙箱子裏,你看那不箱子還在嗎。」

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有一個紙箱子,似乎還在動,好像箱子裏邊還有東西,一隻小白蝴蝶落在箱子邊沿。

「還真是啊真有這樣的事,現在的家長真的是太不負責任了。」路文石轉過身來看着梁美昕的懷裏:「來,我看看。」

說來也真是奇怪,見到路文石第一眼,孩子立刻就哭鬧起來,也就是這一眼,讓路文石感覺孩子的目光,不能用深邃形容,。那是大人的描寫,反正是很清澈很深的眼神,馬上的又被一層水霧遮罩,這是委屈的淚水嗎有什麼苦楚要對我說。

路文石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來,把他給我。」

三人都稍稍的有些困惑,梁美昕一邊交過孩子一邊說:「文哥你真的好有趣啊這孩子一直不哭不鬧的,我還以為他有什麼毛病呢,怎麼一見你就哭了起來。」

路文石非常小心仔細地:「哭了就好哭了就好,有什麼委屈對我說,乖啊咱不哭,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梁美昕更加納悶了:「怎麼回事啊文哥,你怎麼還跟他講起話了,他能聽懂嗎你這樣說。」

孩子只哭了一兩聲,路文石三顛兩晃的,還真的把孩子給哄好了。

許望笑了笑:「我看是這爺倆有緣啊,你別說這兩人長得還真挺像的。」

路文石和懷裏所抱的這孩子,確實鼻子眼有點隨性,就說眼睛吧不能算是單純意義上的眯縫眼,都是狹長的眼角上挑,據說這種眼型的人很認真,而且努努力,這種眼也是可以睜的很圓的。

其實外觀上只能是湊巧,最主要路文石的感覺,看狀況來說孩子也表現出了反常,不哭不鬧的怎麼就見了路文石就嚎了兩聲,是見到親人了嗎,這不可能,路文石對婚姻是絕對忠誠。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觸電,給路文石的感覺就是瞬間的一絲茫然,他看到了孩子眼中的深遠,並且這個孩子,真的跟他小時候長得差不多。

但觸電應該是描寫男女之間的,異性相吸嗎,但若是用在兩代男人身上,同性有來電的感覺,那肯定是哪裏不對了,吸在一起會出錯的,事實上這個錯誤自始而終,不對位的感覺一直存在。

聽許望這樣說,梁美昕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丈夫:「哎,是啊這好巧啊,都有點蒜頭鼻子,文哥啊你這怎麼說啊。」

路文石搖了搖頭:「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跟他有關係呢,就是碰巧,可是,我也沒覺得哪裏像啊。」

虞錚擺了擺手:「不管怎麼說吧這路燈馬上就黑了,我看這孩子的家人是不會來了,這樣晚拋棄而且沒有被我們發現,那肯定就就是故意丟掉的,要照我說,你們還是把他先抱回家去吧。」

梁美昕也是心地善良的女人,但是聽到許望的打趣,也覺得這孩子和丈夫有些相像,不知怎麼搞的竟然脫口而出:「怎麼是我們呢見到了警察,自然是虞大哥把他抱走了,別再落個我們是拐帶人口。」

「額這個嘛,」虞錚皺了皺眉,他雖然是個警察,也非常好面,但是家庭狀況讓他很尷尬,他的愛人叫白芯蕊,是個非常高冷的女人,錚錚鐵骨遇到冰艷的花,兩個人應該是完全不對路的,尤其最近給他新生女兒起名字,白芯蕊的想法是虞詩逸,這讓虞錚完全不能接受,建平,愛國或者衛娟不是挺好的嗎,什麼詩啊逸的,名字是用來叫的並不是拿來看畫吟詩。

所以夫妻兩個人的小冷戰是天天不斷,如果在這個時候冒冒失失地把一個孩子抱回家,虞錚還真覺得有些麻煩,他連連搖頭:「不是啊梁護士長你聽我說,你說現在要是把他交給我的話,帶回單位吧一幫大老爺們就只剩下個值班的,那肯定照顧不好,若說抱我家去吧也太突然了沒有準備啊,我和愛人剛有了娃我們兩個也是沒有經驗,忙的是焦頭爛額的,擱倆我們肯定受不了的,所以說你們先抱回去,又不是讓你們養,就這一宿,你放心明天一上班我就找人調查這件事,還是先找到他的家人才是最重要。」

「那你剛有了娃你帶才合適呢,吃奶方便啊。」

「不行啊我那孩子她娘,嬌貴的很,我們一直用的海河牌(3元一袋的奶粉),要不行的話我給你拿兩袋奶粉。」

幾個人商議了幾句,最後路文石表了態:「好了許老弟虞警官,你們就放心吧孩子我們就先抱回去,也別着急不管這孩子的父母找不找得到,我們一定會給孩子一個交待。」

也就說話的同時吧路文石的心裏,就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幫助這個孩子,即便是真的找到了他的父母,非得要好好問一問,你們為什麼要丟孩子,想不想養了不想養,你們生他幹什麼。

當然撫養這兩個字,並沒有在路文石的腦子裏出現過,這並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一時被父母丟棄,也沒有一點關於這孩子的線索,再路過紙箱子的時候,只看見了裏邊的小奶狗,應該這個小生命對主人還沒有放棄吧,它應該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這孩子應該叫什麼呢,回到家怎麼說,路文石想了想,他應該叫遠方,清風道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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