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下場

「那就要問問你寵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她到底對下面的人伸過多少手了，還有就是，我母親的嫁妝，家中的產業，父親不想看看到底如何了嗎？」祁暮堯諷刺地說道。

這個時候祁睿才發現，自己身邊一直溫柔解語的田氏已經面無人色地癱坐在地上了，看到田氏這樣，祁睿也有些傻了，「難道，難道？是你？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家裡的錢還不夠你花嗎？」祁睿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不，不是的，老爺，不是的，不是妾身，妾身沒有，都是，都是……」田氏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剛剛她聽到聖旨上所說上百萬兩的銀子，自己也傻了，她知道這麼多年她收了下面的人不少東西，借著老爺的勢力還有官威做了不少的事，但是她也沒有想過能有這麼多，上百萬兩啊，那她是不是要被殺頭了。

「祁大人，現在可不是你們敘舊的時候，跟我們走一趟吧，到了衙門，你會明白的。」官差模樣的人皺著眉頭說道，不過是個矯揉造作的女人罷了，也能蒙蔽堂堂巡撫，封疆大吏，也真的是刷新了他的認知了。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祁巡撫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的，他被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坑了，而且外加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枚。

「父親，你放心，事情不是您做的，最多您也就是丟官罷職，或者是流放，兒子不會讓你死，而且還會為你養老送終，不過，我只是想讓你在餘生，反省你曾經對我娘，對我做過的事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是什麼樣的，你的反應又是什麼樣的，兒子真的是很期待，可惜了，看不到了！」祁暮堯湊到了自己的父親跟前輕聲說道。

「你這個逆子，都是你，都是你做的，都是你，你要把這個家給毀了！」祁睿想要打祁暮堯一巴掌，但是祁暮堯怎麼會讓他如願呢，往後退了一步，祁睿一個踉蹌，差點摔在了地上。

「是我毀了這個家？還是你，還有她，毀了這個家，我想，父親在牢里會慢慢想明白的。」祁暮堯退到了妻兒的身邊，神情淡然地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心情一點起伏都沒有了。

「幾位大哥，他到底是我父親，還望幾位大哥多幫幫忙。」祁暮堯從唐秀禾的手中拿過來一包銀子，放在了那些官差的手裡，他不是想要用這些銀子買什麼名聲，只是不想讓他死，或者是身體弄垮了，如果身體弄垮了，他哪裡還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回味自己的一輩子呢，怎麼能在自己母親的靈位前恕罪呢。

「祁公子客氣了，我們兄弟會照顧好的，只是這祈府祁公子怕是一時半會的回不去了，暫時要查封起來，等待陛下定奪。來人，把人帶走。」官差也不客氣，把祈府里的人全都帶走了，一時間哭爹喊娘的聲音不絕於耳，漸漸的就聽不見了。

「你，還好吧？」唐秀禾走到了丈夫的身邊，生怕他會出現什麼問題，剛剛他的樣子，確實是有些嚇人的。

「你放心，我沒事，就算是我受到所有的不公心中有怨恨，在遇見你，娶到你，還有了迅哥兒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祁暮堯握住了唐秀禾有些冰涼的手溫柔地說道。

「嗯，外面冷，外祖父的年紀大了，迅哥兒怕是也要冷了，我們回去吧。」唐秀禾說道，她的溫柔還有依賴，是祁暮堯最好的良藥，就算是有再多的戾氣，也都消失不見了。

「對，我們走吧，這裡烏煙瘴氣的，還是回我們自己的地方比較好，我看以後這個地方還是少來，迅哥兒是不是都不喜歡啊，走跟曾祖回去玩啊，曾祖讓他們給你準備好吃的。」祁暮堯的外祖父可是非常喜歡迅哥兒的，自己的女兒就一個兒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白胖的小子，他怎麼能不高興呢。

「外祖父，您在這麼寵著他啊，寵壞了可怎麼辦？」祁暮堯有些頭疼，外祖父自打見到了迅哥兒之後，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他小的時候外祖父可沒有這麼寵著他過。

「迅哥兒還這麼小，我寵著怎麼了？再說了，迅哥兒這麼聽話懂事，哪裡就寵壞了，就知道胡說，來，把孩子給我吧。」老人家以一種非常強勢的姿勢，從奶娘的懷中把迅哥兒搶走了，老人家老當益壯，身體好著呢，抱著個孩子一點問題都沒有。

「好了，外祖父高興，你就由著他老人家吧，老小孩小小孩，我家的祖父母不也是這樣，放心吧，有我看著呢，兒子不會養壞了的，如果你實在是擔心真的養出來個小紈絝出來，等他大一些，交給侯爺去教導，保證不會有什麼紈絝。」唐秀禾想著自家妹夫雖然也是非常英俊硬朗的臉，但是絕對可以止小兒夜啼，更別說小孩子的嬌氣了。

「別，侯爺妹夫就不勞他費心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可是禁不住這個折騰。再說了，萬一磕碰壞了，你還不是要心疼，我是擔心你心疼。」祁暮堯雖然那麼說，但是還是非常疼愛兒子的，說是跟眼珠子似的也差不多了，惹得唐秀禾一陣輕笑。

「你還笑，還不是我膝下單薄，不如，你再給我添個閨女，如何？」祁暮堯帶著誘惑地說道。

祁家算是倒了，他也算是為母親報了仇，為自己平了恨了，心情好了，整個人都放鬆了，又開始不正經起來，而且如果真的有了香香軟軟的閨女，誰還要那個臭小子啊，一點都不可愛。

得，這也是個女兒奴一枚，這女兒的影子還沒看到呢，就開始嫌棄自己的兒子了。

「讓迅哥兒知道了，可是要生氣的，你兒子別看還小，鬼精鬼精的呢。他才這麼小，要是再有一個孩子我怎麼伺候的了，你且等著吧。」唐秀禾掩唇而笑，追著兒子的方向上了馬車，倒是把祁暮堯一個人扔在了後面。

祁暮堯一家享受著天倫之樂，但是在大牢里的祁睿可就不是這樣的了，雖然有祁暮堯的打點，也只能是讓他在牢里過的不是那麼難過而已，想要像是在府里那麼舒服，就是痴人說夢。

身體上的折磨還有飯食住宿上的忍耐，都不是讓祁睿最難受的，最讓他難受的就是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揭開，他疼愛了一輩子的女人竟然背著自己做盡了喪盡天良之事，甚至手上人命都不止十幾條。

更是為了她的兒子能夠拜在大儒門下，把其他有競爭能力的學子暗中除掉，或者是出了意外，毀了那些有學識學子的一輩子，也毀了好幾個家庭，這些都是查有實證的，祁睿就算是再被蒙蔽，如今也該醒了。

？這些證據放在他的面前，就像是鈍刀子割肉，精神上的折磨，更甚身體上的折磨，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田氏就被關在祁睿旁邊的牢房，祁睿只要伸伸手就能夠得到被死死拴在木柵欄邊上的田氏，這當然也是祁暮堯的手筆，讓他們互相折磨，才能抵償他們當年曾經對他母親做過的事情，還有抵償這麼多年的罪惡。

或許也不能抵償，要下到拔舌地獄，才能稍減一二。

祁睿現在恨不得喝田氏的血，吃她的肉，啃她的骨頭，所以無法動彈田氏就成了祁睿的出氣對象，拳打腳踢不說，什麼扯頭髮，掐胳膊，祁睿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無所不用其極的給田氏帶來痛苦，只是兩天的時間，除了祁睿不能接觸到的地方之外，田氏的身上可以說是沒有一塊好地方了。

就連田氏一直都非常珍視的烏黑秀髮，都被祁睿扯掉了大半，甚至有很多地方頭皮都被扯掉了，曾經的愛有多深，現在的恨就有多濃。

如果不是官差發現了的話，估計田氏還沒等到公堂的宣判呢，就要死在大牢里了。

「這下子，你們一家子都齊了，等著上公堂吧！」一個年輕人被牢里的差役塞進了祁睿邊上的牢房，田氏一下子就被這個年輕人的身影吸引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田氏的兒子祁暮雲。

「雲哥兒，雲哥兒，娘的雲哥兒，娘在這呢，別怕啊，娘在這呢。」田氏想要伸手去接觸自己的兒子，但是他們中間還隔著祁睿的牢房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田氏只是徒勞的伸著自己的手而已。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從田氏的口中喊出來了，是祁睿大力地彎折著田氏的手，讓田氏整個手臂都扭曲了起來，痛苦可想而知。

「父親，父親，你幹什麼，放開母親，母親她很痛苦。」祁暮雲在牢房的另外一邊大聲地說道。

「現在你也要為了這個女人忤逆我嗎？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配為人，現在我們落到這個下場，都是因為她。」祁睿整個人瘦了好幾圈，黑眼圈和紅血絲已經成了他的標配，他惡狠狠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像是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神情非常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