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凌落選

()「哈哈，你看他那樣子，連第三層都過不了，還想成為仙人；別在這裏丟我們方家的臉，趕快回家算了！」

「可不是嘛，你看他那樣子；才第三層就已經震得吐血，這樣的靈根別說是修仙，就算是當個煉藥的童子都沒有人願意要他！」

……

迷迷糊糊間，方凌聽到耳邊傳來陣陣不屑的笑聲，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輕咳一聲將堵在喉嚨里的血吐出來，緩緩地站了起來。

此時，他正站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在他身邊不到五米的地方，五色的光環正閃爍著淡淡的華光。

光環旁邊，一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喝道：「方凌，你可以下去了；別擋着其他人！」

我落選了！

晃了晃腦袋，方凌快速清醒過來，目光在幾個年輕的面孔上稍作停留之後，走下了廣場。

「我說的沒錯！廢物的兒子生出來的種也必然是個廢物！我們之間的差距，就算你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彌補。乖乖回家待着！」一個面帶煞氣的少年在方凌經過身邊的時候突然間開口道。那話音里儘是濃濃的不屑。

「二哥，別跟他廢話。等這次回去，宗長把他們的大宅也劃到我們名下之後，索性把他們趕出方家算了！」旁邊另一名胖胖的小年也湊過臉來，冷笑道。

這兩人和方凌是宗親，不過在這一次選拔的時候，白衣少年方寸以五級靈根的成績被吸納為特招弟子；胖胖的少年方源也是以四級靈根的成績成為門內弟子。

而方凌在測試的時候，卻是連最基本的三級靈根都沒有達到，甚至還被反彈的力量震暈過去，被排除在仙門之外。

靈根是一個修真者資質的最基礎標誌，共分為九級，三級以上才能算是有仙緣，五級以上算是優秀，六級是卓越，至於七級以上，大風國這百年來還沒出現過。

對於兩人的諷刺，方凌握緊了拳頭，一步步地朝着廣場之外走去。

「凌兒，不要灰心，下個月不是還有一次嗎？我們……」方凌的父親在外面已經看到了兒子的失落，連忙走過來，安慰道。

「爹，對不起！」方凌突然抬起頭。

看着兒子那決然的眼睛，方棟樑心裏一動，偷偷吸了一口氣，道：「沒事，我們回家！」

「棟樑老弟啊，不是我說你！你兒子根本就不是這塊料，還是趁早讓他回家種田，還能補貼些家用！」一個陰翳的聲音傳來，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滿臉得意笑容地走過來。此人正是方寸與方源的父親，宗族內的大長老。

「凌兒，我們走！」方棟樑冷哼一聲，帶着方凌快速離開，背後再次傳來方國華那得意的笑聲。

回到大宅，方凌剛剛擦掉血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一陣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

很快大宅的庭院裏站着十幾個宗族的長老和理事。

「老黑，都準備好了嗎？」族長拄著一根黑色的龍頭拐杖，一出現在庭院內，那公雞一般地聲音頓時炸開，「按照之前的約定，你的兒子落選了；這大宅也沒必要繼續再住下去。這一次，方寸和方源兩個孩子為我們方家爭臉了，這宅子理應賞給他們！」

說完，他冷冷地掃了方凌父子一眼，道：「如果東西準備好了就趕緊搬掉，別總是占這這裏！」

「這麼快！」方棟樑臉色微微一變。雖然知道方凌落選，他們早晚是要被方家踢出這大宅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剛剛回來，宗長馬上就帶着人趕過來收房子了。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宗長，我們剛剛回來！能不能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嗦嗦，叫你走就趕快走！」老者冷哼一聲，對身後的十幾名宗族兄弟一揮手：「你們去給他們搬東西！」

沒等方棟樑反應過來，十幾名大漢頓時沖了進去，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之後，一件件東西被他們丟了出來，瓷質的碗盆更是被砸成了碎片，丟滿了庭院。

在一片狼藉之後，兩個包裹被人從廂房裏丟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方凌握緊了拳頭，方棟樑感覺到兒子的異常，從後面抓住他的肩膀，低聲道：「凌兒，沒事的。我們不是還有你爺爺留下來的那間房子嗎？我們搬到那住也是一樣！」

看着父親強裝的笑容，方凌深吸一口氣，心裏泛起一絲冷意；這些所謂的宗親，實際上卻是一點人情味的沒有，儘是些落井下石之輩。

「爹，這大宅可是你和娘十幾年的見證……」方凌憤憤道。

「哈哈，沒事！」方棟樑苦笑一聲，將包裹背好，帶着兒子向外走了。他又何嘗不知道反抗，但是他們父子能夠抵抗得過整個宗族嗎？繼續鬧下去，結果還是一樣，只不過被別的宗族增加了一些笑料罷了。

「棟樑，明天方家大宅擺宴三天，慶祝方寸和房源兩個孩子拜入仙門，別忘了過來接待客人啊！」

老者的聲音遠遠傳來，方棟樑父子已經出了大宅，轉進了一條小巷，走了許久回到了幾十年前的祖宅。

祖宅里陰暗潮濕，雖然方棟樑也經常過來打掃，但是不到四十平方的空間里依然透著一股股發霉的味道。

方棟樑翻找了一陣，找到一盞牛油燈，卻發現牛油已經乾枯了；轉頭對着兒子笑道：「凌兒，你先休息一陣，爹去買點東西就回來！」

方凌點點頭，看着父親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寒芒。

「爹，今天我們所承受的一起，我一定會讓他們十倍奉還的！」方凌猛然站了起來，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全身透著一股邪異的味道。

他緩緩張開雙手，一個個奇妙的手勢如蓮花般在手中綻放，嘴裏抑揚頓挫地念著咒語。

地面上，一個紫色的六星芒圖閃爍了幾下，隨後消失。

感覺到自己體內稀少的魔法力，方凌臉色微微一動；現在他的實力不過相當於一名魔法學徒。

「看來，我要趕快修鍊才行！」方凌喃喃自語。

第三章潛修

過了一會，方棟樑買了東西回來，方凌早已經收起了包裹

「爹，我要出去一段時間！」回到房間，方凌將地上的畫像碎片撿起來放到一旁。

方棟樑臉色微微一動，顯然沒有想到兒子會突然間提出這個要求。

「那一個月後的第二次選拔……」方棟樑看着兒子。

「到時候我會回來參加的！」方凌道握緊了拳頭，雙眼閃爍著道道金光。

看着兒子堅決的樣子，方棟樑想了想嘆氣道：「這樣也好，那你自己小心點！」

方凌點點頭，默默將包裹打好后回到床上休息。一直到深夜，方凌感覺身體狀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背起包裹離開了祖宅。

一個人默默地在深夜裏前行，除了手裏少了一根魔法杖之外，這靜謐的夜空給了方凌一種特別的親切的感覺；彷彿他天生就是屬於黑夜的。

出了城之後，方凌沒有絲毫停留一直往西，足足走了幾個小時，在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他進入了接雲山。

接雲山怪石林立，山勢陡峭；方凌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山洞。

方凌非常清楚，雖然自己的現在的實力連一個普通的魔法學徒都比不上，但是有着豐富的亡靈魔法知識為基礎，也一定能夠在這個世界找到立足之地。

而他的魔法自然是不能在父親的面前顯露；所以他才離開家，尋找自己靜修的地方。

坐下來，方凌深吸一口氣，感受到空氣中那純凈的靈氣，頓時舒服地哼了一聲。

接下來的幾天裏，方凌除了飢餓到極點的時候吃點乾糧之外，其他時間都沉浸在冥想狀態里。在他的頭頂，一股股精純的魔法能量透過百會穴沒入體內。

這樣的狀態足足持續了半個月，直到某一天，方凌從冥想狀態中醒來，發現自己包裹裏面的食物已經全部吃完，這才站起來。

「已經到了中級魔法師的水平了！」檢查了一下身體的狀態之後，方凌心裏微微一動，雙手快速結印，幾句咒語之後地面突然間亮起一個六星芒圖，一具白骨跳了出來，茫然地看了看方凌之後突然間尖嘯一聲對着他撲過來。

一個最初級的骷髏戰士！

方凌絲毫不驚慌，揮手之間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風翔術，腳下一點頓時閃到一邊，同時伸手丟出一個靈魂禁錮魔法。

這種最初級的亡靈戰士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實力也不強大，對於方凌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

骷髏戰士眼中的靈魂之火閃爍了兩下之後突然間安靜下來，緩緩地跪在亡靈的面前。

「到附近尋找些野果來！」方凌給自己的第一個骷髏戰士下了第一道命令之後，再次進入修鍊狀態。

「咦，怎麼回事？」

等了半天，骷髏戰士還是沒有回來，就在他餓得有些慌，準備自己出去尋找的時候，突然臉色一動，快步衝出了山洞。

「嗷……」一聲嘶叫在遠處響起，驚起無數的飛禽；一道危險的氣息傳來，方凌猛然向東邊的樹林望去，只見那裏一道白光衝天而起，緊接着他和骷髏戰士之間的聯繫突然間斷了。

方凌臉色微變，猶豫了一下，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奔去。

好濃郁的死亡氣息！

踏進叢林不久，方凌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作為一名亡靈魔法師，方凌對於死亡的氣息可謂是敏感到了極點，可以說只要有死靈出現的地方就絕對瞞不過他那過人的直覺。

雙手快速變動，最後向著天空一掃，霎時間一顆紫色的眼球飛了出來。巫妖之眼，這是亡靈法師最慣用的監察魔法。巫妖之眼一出現，方凌的眼睛頓時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透過那紫色的薄膜，他的眼裏呈現出另一番景象。

樹林中，代表着死亡的灰色氣息在樹木間緩緩飄動，越往深的地方，灰色越是濃厚。

儘管方凌已經有了一定的心裏準備，但是當看到方圓十幾公里的死亡氣息時，依然忍不住心裏震動。

是什麼樣的亡靈生物才能夠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氣息？

心念一動，巫妖之眼頓時無聲地穿透了層層樹葉，在樹林里快速穿行。而方凌，也邁開了步伐。

不過，他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現在還沒有確認是什麼死亡生物之前他還是保持着謹慎的態度。

隨着越來越深入，方凌原本提着的一顆心卻多了一絲疑惑。

這片樹林中，亡靈的氣息雖然強大，但是在死亡氣息中並沒有包含的相應程度的危險氣息。

難道是我感覺出錯了？

方凌猶豫了一下，很快便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就在這時候，他眼中紫色的光芒突然閃動了一下。瞳孔之中頓時出現了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場景。

一堆高達三米，寬度足有十米的森森白骨上，一具晶瑩如玉的骸骨正端坐在上面。在它的手上，捧著一個破爛不堪的頭顱。那頭顱上綠色的靈魂火焰已經搖曳不定，彷彿隨時都可能熄滅一般。

方凌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就是他剛才召喚出來的那個初級亡靈戰士。不過此時，亡靈戰士的身體早已經不知所蹤，之後頭顱在骸骨的手上。而那骨骸的頭顱深處，卻跳動着兩朵妖艷的紅色靈魂之火。

突然，那骸骨將亡靈戰士的頭顱舉到眼前，用力一吸。

亡靈戰士頭顱中的兩朵靈魂之火發出一聲嘶叫，被生生扯了出來，化作一股青煙沒入骸骨的頭頂，和它的靈魂火焰融合在一起。

「嗷……」骸骨一把將頭顱丟掉，突然仰起頭來，對着天空發出一陣尖嘯。

吞噬靈魂！！！

看到這一幕，方凌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玉石般的骸骨、可以吞噬靈魂的亡靈，這兩者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讓現在的方凌動心。

要知道，只有在生前靈力已經完全滲透骨髓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死去之後骨骼晶瑩如玉；而靈力滲透骨髓，就算是前世的方凌也不敢說自己達到這樣的程度。

至於懂得吞噬靈魂的亡靈，雖然不如白玉骸骨那般珍貴，但是其對於亡靈法師的作用卻是非常大的，因為他天生便有壓制其他靈魂的作用。

若是方凌能夠得到這兩者其中之一，那麼實力將得到巨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