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轉世身
段旭轉了一圈，方找到一塊臉盆大的圓石頭，嗯，這塊應該般配。
他掏出畫筆，比對着記憶中孫猴子的形象，仔仔細細地畫了個猴頭，晃下左手腕鈴鐺，默念道：境由心生。
石頭沒有反應。
連念三遍，皆是如此。
段如這才想起，每天三次的「境由心生」已經全部用完了：爬上坑來時，用了一次；長出微形碧瑤峰又是一次；剛才的石頭變猴頭是第三次。
小白瘋完，回到段旭跟前蹲坐下，把段旭瞅了又瞅，眼裏有些許不甘，「原來，你這麼年輕啊。」
段旭看着它的小頭，莫名地想起了小時常看的一部動畫片，「怎麼？年輕就不是你的主人了？」
小白的嘴癟了又癟，半天後方嘟囔道：「小白討厭小白臉！特別是好看的小白臉。」
段旭聽得又喜又氣，「行啊你！沒白跟着你主子我混這段時間，居然會活學活用了。走，帶我領略下你天天吹噓的東勝神州美麗風景。」
一人一猿說笑着從新生出的碧瑤峰下來。
段旭漫無目的隨便閑逛，越看越是心驚，這座山坡上生長的花草樹木怎麼與那畫中小世界的那麼象？
嘎~嘎~
一隻青鸞鳥鳴叫着在段旭頭頂盤旋一圈，飛向了森林深處。
「小白，那不是小青嘛，我說有些日子沒有看見它了，原來跑這裏快活去了。小青，小青，你給我回來！」
青鸞鳥聽到叫聲，嘎嘎叫着飛了回來，落在段旭身前的一棵大樹上，它雖不能人言，看段旭的眼神極為和善。
段旭確認了它是正是畫中小世界的小青，揮揮手，讓它自個兒玩去了。
又走幾百步，一棵幾十丈粗的大樹擋住了去路，那樹主幹直插雲霄，最頂處開滿了紅色花朵，段旭看了又看，這也是畫中小世界裏的那株若木啊。
他圍着樹轉了大半圈，果然在樹榦上找到自己小時留下的字：段旭到此撒尿一泡。
段旭明白了，原來自己在畫內小世界修鍊《無相心經》第一重的「境由心生之移花接木」時，轉移出來的草木蟲獸，都被挪到這裏來了。
韋護真人沿着西北方向，一直飛出去一萬餘里，才在一個小村莊里感應到降魔杵的一絲氣息。
他按下雲頭，輕輕落於地面，直奔氣息傳來的那戶農家。
三間茅草屋，一個不大的院子裏，養著七八隻雞。
西南角的一棵歪脖槐樹下，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抽著旱煙袋，正笑眯眯地看一個鵝黃裙子的小姑娘往灶里添柴。
「爺爺，這叫化雞什麼時候才能熟啊？」小姑娘一邊添柴，一邊拿降魔杵往灶里捅著出來的木頭。
「呵呵，快了，快了！」老者呵呵笑着。
韋護真人看得眼冒火星，我的後天靈寶被當成了燒火棍？
他右手一招，降魔杵從小姑娘手裏掙脫。
小姑娘抬頭轉身，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瞪着韋護真人，「你，為什麼搶我的燒火棍？」
韋護心裏咯噔一下，好一個美人胚子！咦，這副眉眼兒好象在哪兒見過？
他略一回想，這不是碧瑤峰的鎮峰之寶——《山河社稷圖》裏的畫中人嗎？
嗯，還真像！
那畫自青山宗開派以來，一直掛在碧瑤峰的大殿裏，享受着青山宗的香火，傳言那可是開山祖師的自畫像。
難道，這小姑娘是開派祖師的轉世身？
待要拿出飛劍衍算一番，又覺得不合時宜。
「喂，問你呢。」約摸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柔聲細氣地道。
韋護聽得心跳又慢了一拍，猶如萬年古井裏，被人猛地扔了塊大石頭：這聲音，太好聽了！
媚而不魅，嬌而不妖，直如鳴柳黃鸝、出谷雛鷹。
若是能與她結為道侶……
只是自己現在的這幅形象忒老成了些。
不過，話又說回來，道侶，道侶，只為能證大道，年齡怎麼會是問題？
韋護真人獃獃地看着小姑娘絕美的臉，一時間百轉千回，無數想法從小腹一直冒到了頭頂。
小姑娘被他看得嫩面轉粉，粉里透紅，哪還顧得上追問，連忙躲到了爺爺的身後。
韋護真人一拱手，做了個道揖，「老丈，您這姑娘骨骼清奇，天生無垢道體，可是修仙的奇才啊！」
老者猛嘬了幾口旱煙，才恍然大悟，「莫可得，莫可得，山野村夫罷了。您是山上神仙？快，快屋裏請！妮兒，上茶！不，上最好的茶！」
半個時辰后，趁著夜色朦朧，天光未亮，韋護真人意氣風發地帶着小姑娘莫兮兮踏上了回金庭峰的路。
聞着身側不時傳來的處子幽香，韋護大人按捺下陣陣激動，有意放慢了駕雲飛行的速度，良辰美景賞心天，想來也不過如此！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降魔杵被打飛，看似折損了些臉面，哪承想反手得了個美嬌娘！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原來是應在這兒啊。
韋護真人心裏那個美啊！
連帶着對無頭猿猴的憤恨都輕了幾分：這哪是害我出醜，簡直就是那牽線月老啊！
朝陽初升，霞光照在莫兮兮的臉上，越發顯得粉雕玉琢、玉肌冰膚。
韋護真人心裏直如裝了二十五隻老鼠，心癢難禁。他開了天眼，仔細打量著莫兮兮，越看越覺得她就是那畫中人。
如果她真是開派祖師轉世，一旦我與她結為道侶，我那些假龍偽虎師兄們，又有什麼膽子再與我爭那掌教之位？
這趟出來，我可實在是賺大發了！
只是這名分，不好定啊！韋護道人細長的眼睛滴溜溜旋轉着，嗯，我何不如此這般一番。
「兮兮啊，我夜觀天象，衍算出西北方有人與我青山宗的碧瑤峰有緣，所以特意安排了我的後天靈寶代我尋找，沒想到卻應在了你的身上。」
韋護真人說着，刻意召出了降魔杵擎在手裏。
莫兮兮微抬下頭，飛快地掃了一眼燒火棍，這根破燒火棍是個後天靈寶？怪不得拿在手裏輕若鴻毛，一點兒份量也沒有。
這就是你所謂的尋找？明明是正在洗澡的我，被你打了一燒火棍，差點兒丟了半條命。
韋護真人本想趁機賣弄一番自己的寶貝，見莫兮兮並不接茬，那副高冷模樣讓他越發認定，她就是開派祖師轉世。
畢竟，前世的記憶雖沒有恢復，氣質可是會傳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