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涉足
夢魘亡靈的事情剛剛過去一天，自昨晚起，就有很多僕人被依次叫去金斯曼那邊檢查了，不過所幸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我由衷地感謝您，克爾維斯先生，原諒我晚了整整十二個小時才將這份情感表達出來，這是一位辛格紳士不該犯的失誤。」在晚宴后，特勒公爵走到摩爾西斯的面前，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情。
由於摩爾西斯的功績，特勒公爵邀請了這位年輕學者共進晚餐。
「您言過了，公爵先生，這是我作為一名被雇傭者應盡之事。」摩爾西斯面帶微笑地回應道。
公爵對這件事的處理十分低調，根據摩爾西斯的觀察，沒有一絲風聲走露出去，就連那些被檢查的僕人本身也不知道事情的具體事宜，莫迪管家只說是例行的健康檢查。
「哈哈哈，我喜歡有禮貌的年輕人。」特勒公爵大笑了兩聲，隨後轉過頭，看到了從宴會廳內走出的金斯曼，繼續道，「我得走了，克爾維斯先生，明天見，去休息一下吧。」
「再見，公爵先生。」摩爾西斯微微欠身道。
目送著特勒公爵和金斯曼一同走上樓梯，摩爾西斯也是嘆了口氣。
他並沒有說關於那枚古怪金幣的事，而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隱約覺得不該把這件事說出去。
正想到這，他伸手摸了摸口袋內的那枚金幣，它摸上去涼涼的，邊緣的部分很光滑，感覺跟摸一般的金幣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種樣式的塔索克金幣是最近五年才開始出現的，也就是說這名夢魘應該是在五年之內脫離淵海，逃入東大陸，並離奇死亡的。」摩爾西斯一邊轉過身，一邊在內心嘆了口氣，他暫時沒打算在這枚金幣上琢磨太多，畢竟這不是當下的首要任務。
不過，他剛剛轉過身，就被嚇了一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點。
「喂喂，這樣子嚇人可不太好啊，大小姐。」摩爾西斯看着眼前一臉笑意的艾迪莉，拍了拍胸脯道。
「怎麼，打倒了惡魔的大英雄還怕這點驚嚇嗎？」艾迪莉掛着笑容言道。
因為夢魘亡靈的事，今天她沒有像以往一樣去找摩爾西斯，而特勒公爵也告訴了她相關事宜。
「那可不是惡魔，只是個亡靈罷了，真正的'夢魘'我可打不過。」摩爾西斯聳了聳肩，回道。
「嗯，沒區別的，要知道在辛格帝國，能做到這種事的人都會留下一些傳說的，嗯…不過我並沒有去過辛格帝國，這些都是貝爾勒講給我聽的。」艾迪莉抬手摸了摸後腦，笑着繼續說道，「我陪你走走吧，順便給我講講那個惡魔的故事。」
「都說了那是亡靈啦…」
二人並肩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摩爾西斯繪聲繪色的描述了昨天的經歷，從他找到莫迪管家開始，一直到夢魘亡靈被消滅結束。
而這時，他也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外。
「嗯，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精彩呢。」艾迪莉微微皺眉，「我還以為超然者們的戰鬥都會像小時候看的那些史詩上描述的一樣精彩呢。」
摩爾西斯聞聲，嘴角微微上挑，而這也被艾迪莉捕捉到了。
「喂，你笑什麼，我的話很好笑嗎？」艾迪莉伸出一隻手，搭在了摩爾西斯的肩膀上，同時把臉湊近對方，用一種半質問半威脅的語氣說道。
「喂喂喂，你別靠的這麼近啊…這個嘛…超然者之間的戰鬥沒你想像的那麼盛大啦，至少大部分時間是這樣的。」摩爾西斯連忙後退兩步，臉頰微紅道。
艾迪莉見狀，愣了兩秒，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你這傢伙…還蠻可愛的嘛。」艾迪莉見到摩爾西斯這種反應，當即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
「不要說奇怪的話啊…咳咳，你所謂的那種'史詩'級的戰鬥只可能發生在兩個偶遇的超然者之間，亦或者是在公平的決鬥中發生。換句話說，只要是常規的戰鬥，超然者們都會以'快速解決戰鬥'為目的去準備，絕對不會嘗試跟對方鬥上太久，如果久攻不破多半人都會選擇立刻撤退的。」摩爾西斯咳嗽了兩聲，若無其事的開始了解釋，試圖以此找回一些面子。
「嗯…」艾迪莉收回手，狀若思考地圍着摩爾西斯走了一圈，搞得後者一臉茫然。
「所以你這傢伙剛剛果然還是在笑話我對吧？」
「喂喂，真是怕了你了…大小姐…」
……
「你怎麼看這次的事？」特勒公爵與金斯曼並肩走在昏暗的走廊內，語氣頗為嚴肅的問道。
「我覺得，這傢伙絕對不是靠自己闖入府邸內的，那已經反覆強化過無數次的法陣沒理由發現不了夢魘這種強度的怪物。」金斯曼說到這，語氣一轉，用極罕見的緊張語氣道，「而且，那不是什麼夢魘，而是夢魘死後形成於原地的亡靈，這…」
「這太匪夷所思了是嗎？」特勒公爵面無表情地幫他說道。
「是的，我實在想不通究竟為什麼會有一隻夢魘亡靈出現在府邸內部。」金斯曼抬手揉了揉額頭，嘆氣道。
二人無聲的行進了一段，不多時，特勒公爵再次打破了沉默。
「檢查結果如何？」
「府邸內的所有普通人均沒有被夢魘寄生的跡象，超然者們也一樣…至於那個儲物室，在亡靈消散后，與普通的儲物室也沒什麼區別。」金斯曼頓了頓，繼續道，「就好像，就好像那傢伙是突然出現在了那裏一樣…或者…」
「或者是被人帶進來的是嗎？」特勒公爵再次接道。
金斯曼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克爾維斯的嫌疑是最大的。」
「那位年輕人確實有嫌疑，但在我看來並不大。」不想特勒公爵卻搖了搖頭，否認了金斯曼的話，「我聽過你們的描述，那隻夢魘生前至少有第四階級的實力，那個年輕人沒有那個實力去與這種以力量為尊的種族合作或是殺死它。
「況且，因為那隻夢魘是個亡靈，那它就只有兩種方式進入府邸了。
「一，是被某個實力強大到無法被法陣檢測的超然者帶入了府邸，並被對方殺死，留下了亡靈。
「二，則是某個可以操縱亡靈的超然者，直接控制着來到了這裏…」
「牧魂者？」金斯曼聽到這，不由得瞪大了眼，一個名稱脫口而出。
特勒公爵點了點頭，繼續道，「拉卡斯的典獄長，斯科拉.科爾勒斯，就是沙列烏斯唯一的牧魂者！」
……
981年九月十四日，中午。
摩爾西斯連午餐都沒有吃，就快速乘坐一輛事先約好的馬車離開了綠蔭大街。
他的目的地是上次他與希爾萊頓會面的那個餐廳，時隔幾天，他終於在昨晚收到了對方寄來的信件。
當然了，那封信上並沒有寫什麼東西，即使旁人看到也無妨，它起到的僅僅是通知作用。
「麻煩您繞路來接我了，就不需要您找零了。」摩爾西斯走下車，把錢遞給了車夫。
「哈哈，祝您生意興隆，先生。」車夫快速接過了錢，笑着說道。
很明顯，他以為摩爾西斯是一位生意人，就和那些在港口區來來往往的傢伙們一樣。
車夫並不羨慕這些傢伙，因為他們或許今天還站在所謂的中產階級上，明天就因為一項生意而摔得比自己還低。
所以他並不想跟摩爾西斯多說，接過那份自己應得的錢后，就快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港口區，這裏是沙列烏斯的機遇之地，也同樣是地獄的入口。
摩爾西斯看着馬車快速離開后，也轉過了身，掃視了一下餐廳周圍。
「沒有看到希爾萊頓和那個斯曼的身影，不過這附近有超然者存在…有些模糊，對方也是精神系的嗎？」摩爾西斯摸了摸口袋內的那枚來自夢魘亡靈的金幣，自言自語道，「不管那麼多了，先進去再說吧。」
卡特倫餐廳二樓，一間包廂內，四名超然者，三男一女，正靜靜地坐着。
「希爾萊頓，你確定那傢伙可以作為同伴嗎？」那名女子突然開口道，「我剛剛感應到他的存在了，十分模糊，他真的是我們能掌控的戰力嗎？」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那傢伙保守估計也有第三階級的戰鬥力，與你我相當…」希爾萊頓語氣平靜的回道。
「放心吧，萊爾女士，我們可以保證，那傢伙絕對不會成為隱患！」坐在希爾萊頓身側的一名壯漢高聲道。
「哼，多說無益，你們又不打算告訴我為什麼會有這種自信，那小子的把柄是很值錢的秘密嗎？」被稱為萊爾的女子搖了搖頭，「我姑且就信你希爾萊頓一次，畢竟列儂.希文斯帶來的壓力實在是有些大了。」
「那傢伙胃口太大，就不怕把自己撐死。」坐在萊爾身側的一名皮膚慘白的年輕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語氣頗為不屑。
「我想列儂他有那個實力囂張，別忘了我們的合作目的並不是與他正面對抗！」希爾萊頓聞言，眉頭微皺道，但隨即，他的表情又立刻舒展開來。
希爾萊頓轉過頭，把視線放在了門上。
與此同時，一陣陣平穩而清脆的腳步聲傳來，那聲音一點點變大，並最終消失。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諸位聊的蠻開心嘛，介意為我開一下門嗎？」摩爾西斯的聲音穿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