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閑談
卡特倫餐廳，坐落於港口區內，名氣頗旺。它以辛格帝國首都卡特倫命名，是一家專營辛格風格食品的餐廳。
港口區雖然被稱呼為沙列烏斯的貧民聚居區，但也不乏一些較為體面的消費場所，專門服務於那些偶爾來此的貴族與富商們。
三人推開了卡特倫餐廳的大門，希爾萊頓四下看了看，低聲對身旁的摩爾西斯說道，「如果您是第一次來這裏，最好表現的自信一點，那些服務員每天都致力於將那些不夠體面的窮人們趕出去。」
摩爾西斯聞言，微微皺了皺眉，他看了看周圍的食客，大多都是些談生意的商人。他們衣着華麗，且面前擺着一看就很昂貴的餐食。
「請問三位要些什麼？」落座后，一名服務員很快就湊了過來，介紹起了他們店內的招牌菜。
由於摩爾西斯剛剛已經摘下了面具，再加上平時在特勒公爵府邸內學過一些貴族禮儀，所以他並不是那麼顯眼。
「米尼米肉排，再加上一份卡特倫特製果汁，這是五枚銀幣，多餘的就當是小費了。」摩爾西斯合上了菜單，毫不吝嗇的結了三人的賬，遞出了五枚亮閃閃的塔索克銀幣。
同時，他也在內心暗嘆了一口氣，幾個月前，他還是個生活在孤兒院的孤兒，從未奢望過更好的生活。
命運真的很奇妙，他在內心感慨了一句。
「還真是謝謝克爾維斯先生了，看來您對合作並不算抵觸。」希爾萊頓笑了笑，隨手接過了裝啤酒的冰桶，「不來一點嗎，儘管不是很正式，但這裏啤酒的味道真的很不錯。」
「不了，我不喝酒，學者需要時刻保持頭腦的清醒。」摩爾西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編了一個借口，來掩飾自己酒量極差的事實。
「嗯，您說的有道理…」希爾萊頓輕輕點了點頭，同時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些啤酒，並一飲而盡。
「還是談談正經事吧。」摩爾西斯雙手交叉，抵在了下巴上，開口說道，「列儂.希文斯目前的勢力究竟有多大，影響力又如何？」
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但又很難找人問，畢竟能了解的比較詳細的人少之又少。
「嗯，他的勢力…大概有拜厄先生四分之三的大小吧，在下指的是產業以及單純的人數。」希爾萊頓稍微停了停，又繼續道，「但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似乎自己培養了一些超然者，再加上這傢伙似乎背後有人，所以實際影響力要遠遠超過當初的拜厄先生。」
而這時，一旁的斯曼也開口道，「而且你也知道，那傢伙敢對議員下手…」
「這也是在下所擔心的，那傢伙究竟是幫人搜集情報，還是親自動的手…要是後者，他很可能已經擁有了比肩高階超然者的實力。」希爾萊頓嘆了口氣，繼續道，「所以我們最好不要惹他，只做外圍調查即可。」
摩爾西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在心裏琢磨起列儂.希文斯的個人實力來。
在赫爾城時，那傢伙無疑是第三階級的暗殺者，而且看樣子屬於那種沒有晉陞手段的傢伙。
「就算他依附於教會，也不該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這個高度的才對…加佐.拜厄不是廢物，如果他剛剛成為第四階級的話，不應該是他的對手。」摩爾西斯的眉頭皺起，他的腦海內浮現出了一個克拉備曾經給他講過的知識。
超然者分為三種，精神系、鬥士系以及神眷者。
神眷者沒有固定的職階，他們依靠着神靈的恩賜來作為力量，通常比同階超然者更難對付，在低於高階級時尤其明顯。
「難不成，聖卡爾佩將他轉化為了第四階級的神眷暗殺者？」摩爾西斯的瞳孔微微擴大，神眷者可不是隨處可見的野菜，對於十二皇教會來說，這可是數量有限的秘密武器！
能將這樣的寶貴名額給予列儂.希文斯這樣的人，說明聖卡爾佩對赫爾城一事十分感興趣。
「若真是如此，擁有着少量'約束'之力的列儂.希文斯確實不是初登第四階級的加佐.拜厄能夠對付得了的。」摩爾西斯快速思考了一番后，抬起了頭，看了看另外兩人。
「你們應該知道什麼是神眷者吧？」他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希爾萊頓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眉頭皺起，開口道，「克爾維斯先生，您的意思是，列儂.希文斯背後的勢力是十二皇教會？」
「這只是一個猜測。」摩爾西斯聳了聳肩，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
「這確實有一定的可能，根據情報顯示，列儂.希文斯在少有的幾次戰鬥中，使用了不同於暗殺者職階的能力…難不成…」斯曼摸了摸下巴，猜測道。
「教會…」希爾萊頓沉默了一會，隨後開口道，「老實說在下也曾想過這個可能，但…但神眷者實在太稀少了，他這種原本不可能屬於教會的傢伙怎麼可能…」
那是當然，邏輯上的確說不通…如果我不告訴你他背後複雜的事情真相的話。
摩爾西斯在內心自語了一句，隨後若無其事地吃起了自己的那塊肉排。
他並不打算講這件事，畢竟這與他的身份息息相關。克爾維斯或許是一個路過的普通學者，但摩爾西斯就不一樣了。
「再多揣測這方面的事情也無大用…這樣看來，克爾維斯先生已經融入了我們。」希爾萊頓笑了笑，沒去動自己點的那份餐食，而是伸出手，從口袋內拿出了一個小袋子。
「這是定金，事情結束后，在下會視完成度再給您結算另外一筆費用。」希爾萊頓一邊說着，一邊把那個袋子遞給了摩爾西斯。
摩爾西斯也沒多說，雖然他一直沒有提過傭金的問題，但對於希爾萊頓這樣的老狐狸來說，是不可能覺得僅靠幾句話就綁定住一位學者的。
「這裏一共有五十枚金幣，足夠您用來補充物資了。」希爾萊頓輕笑道。
精神系超然者雖然都可以憑空施法，但若是有一些外物輔助的話，他們的法術會更加實用。也正因如此，這些傢伙會經常花錢購買這類消耗品。
但摩爾西斯從未購買過，畢竟他到目前為止還未真正經歷過死斗，沒到那種需要傾盡一切的地步…還有一點就是，他覺得那樣的戰鬥方式太過浪費了。
打個比方吧，例如一位巫師想要為自己創造能夠吟唱大型法術的機會時，通常會利用符咒，而符咒最好的載體，是寶石…
也就是說，一位精神系超然者經歷一場大戰後，通常都會讓錢包變得輕鬆許多。
「唉…」摩爾西斯摸了摸那個小袋子，在內心暗道，「也該置備一些這方面的物品了…」
這個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從特勒公爵那賺來的巨款似乎也不能存在太久了。
「在孤兒院的時候，一枚金幣能幫我們活上半個多月…超然者的生活果然與普通人差別很大啊。」摩爾西斯嘆了口氣，將那個袋子收了起來。
隨後，他站起了身，對希爾萊頓說道，「二位，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希爾萊頓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了，需要您的時候，在下會派人去綠蔭大街送信的。」
摩爾西斯聞言，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但隨即又歸於平靜。
對方既然能鎖定他的位置，那沒理由查不到他住的地方，這是沒辦法的事。
「還好我是以克爾維斯的身份來到沙列烏斯的…」想到這，他暗自慶幸道。
表面上，摩爾西斯扭頭便走，並輕輕點了點頭，回了句，「我很期待。」
待得他徹底離開餐廳，希爾萊頓重重地嘆了口氣，對一旁的斯曼說道，「你看出什麼了嗎？」
「你是想說，這傢伙在故作沉穩是嗎？」斯曼思考了一下，回道。
「沒錯，雖然他的表現毫無破綻，而本人也沒什麼不良情緒產生…但，像你我這種資深者一眼就能分辨出像他這樣的初來乍到者！」希爾萊頓的眼神陰沉了下來，語氣也隨之變得沙啞，「但以他的實力來看，又不太可能是剛踏入超然者圈子…」
「你懷疑他是神宮的人？」斯曼皺眉道。
「不大可能，且不說神宮沒必要為了我們而埋下間諜，就以他的氣質來說就知道他不可能會是官方的人！」希爾萊頓閉上了眼，沉思了一會，吩咐道，「去查一查克爾維斯這個人，我想知道他的來歷。」
「明白了。對了，我聽說…」斯曼說到這，頓了頓，開口道，「我手下的人去打聽情況時聽說那傢伙似乎是城外有名的賞金獵人介紹來的。」
「賞金獵人？」希爾萊頓聞言，揚起了眉毛，頗有些興趣的問道，「是哪一位，這範圍可就小了很多了。」
活躍於沙列烏斯城外的賞金獵人並不多，這也以意味着很容易去尋找。
「巴克特，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他。」斯曼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