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嚴防死守

乍一聽到這番話，蘇漓還有些迷茫，而後才漸漸想通蕭景瑜的顧慮。

「我娘是被他們殺死的？」

伏寧連忙說道：「暫且還都只是爺的猜測。」

蘇漓的反應出人意料的冷靜：「那郯國公夫人呢？」

伏寧撓撓頭：「似乎是讓蓮夫人做了替死鬼。」

蘇漓瞭然。

見蘇漓淡定地坐在那裏，伏寧有些不解，卻沒敢問，可他臉上的不解和好奇實在是太明顯了，蘇漓一轉頭就瞧見了。

「怎麼了？以為我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會去找他們拚命嗎？」蘇漓輕笑一聲，「我若有你們家爺的能耐，說不準真的會去，可我沒有，我拿什麼去跟人家拚命？你們家爺現在是怎麼打算的？」

伏寧長舒了口氣，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爺想先尋到那個部族的具體位置，了解他們的現狀，而後再做打算。」

蘇漓贊同地點了點頭：「說是與外界斷絕了往來，可不與外界通商他們怎麼生活？以前是因為沒有線索，現在線索已經來到眼前了，要查清楚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我只怕側夫人她……」

蘇漓的話沒說完，但伏寧卻聽得懂她的擔憂，因為伏寧他們也在擔心同樣的事情，他們都怕繼續耗下去原本還活着的人也會給耗死了，可他們誰都不敢說，因為對蕭景瑜來說，一邊是尋找多年的母親，一邊是真心愛着的蘇漓，他想救他的母親，卻也不想拿蘇漓去換。

蕭景瑜的煎熬任誰都懂，蘇漓自然也懂，與前世毫不猶豫的利用相比，今生蕭景瑜將她小心地藏了起來，她已經很知足了。

思索一陣，蘇漓突然抬起頭來看着伏寧，笑靨如花：「最近那個人有來過這裏嗎？」

不知道蘇漓是什麼意思，伏寧照實說道：「來過，最初是按照規矩遞了拜帖，但爺視而不見，從不回復，那人登門來訪也只能吃個閉門羹，後來就不明著來了，但爺將俞氏里會些拳腳功夫的人都調回京城了，又去跟小六爺借了人，他們都晝夜輪值地在外面守着，那人便也無法靠近別院。」

「是嗎？你們家爺這樣興師動眾，俞氏里就沒人心有不滿嗎？」照這樣說來，那人總也見不到她，該着急了。

伏寧眨了眨眼，老實巴交地說道：「那倒沒有，您是俞氏未來的主母，您的事就是咱們俞氏的事，保護您原本也是咱們的責任，您不必在意。」

「這樣啊，」蘇漓莞爾一笑，「那就辛苦你們了。我沒什麼要問的了，你去歇著吧。」

「是。」伏寧立刻退了出去。

「高陽。」蘇漓轉頭看向高陽，此時的高陽還沒來得及隱回暗處，正站在蘇漓身後。

心裏打了個突，高陽立刻提高警惕：「二小姐有何吩咐？」

蘇漓忍俊不禁：「你幹嗎這樣警惕？我就是想問問你小六爺借給二爺多少人？領頭的是誰？」

高陽謹慎地回答道：「爺從小六爺那兒借了二三十人，領頭的是一對孿生兄弟，一個叫小左，一個叫小右。」

「還真是他們兩個！」蘇漓頓時笑彎了眉眼，「我跟他們兩個可有段時間沒見了，他們兩個現在就在外面嗎？」

「他們正好就在外面……」聲音一頓，高陽又道，「二小姐若是想跟他們敘舊，屬下這就去將他們兩個喊來。」

「哪用得着這麼麻煩？我找他們去！」說着蘇漓就快步向外走去。

「二小姐？」高陽慌忙跟了上去。

現在京城裏誰都知道蕭景瑜就是俞二爺，蕭景瑜的行事就要比以前更加小心，跟小六爺有來有往這件事自是不能讓人知道，不然只會給自己惹上麻煩，因此從福運賭坊來的人都不會被安置在明處，甚至不會出現在離別院太近的地方，蘇漓若是想找小左和小右，就只能踏出別院，到街對面或者別院後面去找，而讓高陽慶幸的是蘇漓踏出別院的大門時，小左和小右兩兄弟剛好晃到別院門口的這條街上，見蘇漓出門，兩人便一齊停下了腳步，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就向蘇漓贏了過來。

「見過二小姐，」給蘇漓行了個禮，兩人就繼續向前行走，逼得蘇漓連連後退，一直退進了別院的大門，「二小姐怎麼出來了？有什麼事吩咐咱們去辦就成了。」

蘇漓萬萬沒想到小左和小右會有這樣的舉動，茫然中連連後退，等回過神來，人就已經站在別院的大門裏面了。

蘇漓不禁失笑：「至於嗎？」

小左咧嘴一笑，道：「那人近來總是在附近晃悠，二小姐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來頭，竟然鼎鼎大名的俞二爺如此防備，今日二爺離開別院往東宮去時都是偷偷溜走的，生怕被那人知道他不在二小姐身邊，讓那人有機可趁，可沒想到二小姐竟然出門來了，也不知道那人在不在周圍，有沒有看到。

這樣一想，小左就給小右使了個眼色，小右微微頷首，向蘇漓解釋還有事要做之後就轉身離開，命人在四周搜索。

蘇漓的眉眼微動：「那人不是孤身一人來到京城的嗎？他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竟然你們如此小心謹慎？」

「那人的確是孤身一人來的京城，要說有多大能耐……他其實也沒多大能耐，就是個練家子，只不過他的身法極快，動起來跟只全力逃竄的耗子似的，根本就逮不著，這幾日但凡他來闖，咱們就得所有人圍起來才能將他堵在外面，得虧二爺謹慎，在周圍布了不少人，不然還真要讓他闖進去了！」

說起這事兒小左還有些頭疼，練家子他見過不少，但身法那麼快的他還真是頭一次見，用快如疾閃來形容都不為過，第一次交手見識過了他那速度之後，他們就再不敢有片刻的分神，不管是輪到誰在這兒守着都得把眼珠子瞪圓了四面八方地仔細瞅著，只要是瞧見了影子，那甭管是什麼，先過去仔細查看一番再說，青天白日的倒還好說，等入了夜，誰還能看清什麼影子啊！這差事可不好辦！

「身法極快？」蘇漓轉了轉眼珠子。

難不成這人跟前世殺他那人是同一個人？反正前世死的時候，她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只瞧見蕭景瑜領着伏寧幾人急匆匆地趕來，或多或少都有些慌張地看着她，而後她就覺得脖子上一疼，再就沒什麼感覺了。

「要抓這樣的人不容易吧？」

「那當然不容易了！這些天來他都已經來過好幾次了，咱們卻是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我跟小右兩個人去堵他一個都堵不著，那個伏寧也沒比我們厲害多少！」想起伏寧屢戰屢敗的模樣，小左還有些得意。

蘇漓莞爾：「那可真是辛苦兄弟們了，等事情結束了，我請兄弟們喝酒。」

「成！就等您這句話了！」小左嘻嘻笑着，一轉眼就看到了腳步匆匆的蕭景瑜，「呦！二爺回來了。」

三步並兩步地走到蘇漓面前，蕭景瑜的額頭上還冒着汗：「你怎麼出來了？」

蘇漓無辜地說道：「我聽說小左和小右過來了，就出來跟他們聊兩句，你不在的時候，這院裏實在無趣。」

沖小左微微頷首致謝，蕭景瑜擁著蘇漓就進了別院：「俞亮他們不是在嗎？悶了就跟他們聊會兒，他們都是曾經走南闖北的人，知道不少新鮮事兒。」

蘇漓撇撇嘴，不滿地抱怨道：「還說呢，他們大概是怕被我盤問，你一走，他們就都跑了，只留下伏寧和高陽兩個悶葫蘆，無趣極了。」

「抱歉，」蕭景瑜憐愛地摸了摸蘇漓的頭，「再忍一忍，等抓到了那人，你就可以迴風雅閑居去了，我今兒早上還讓修筠去了一趟風雅閑居，他剛剛與我說風雅閑居里一切順利，蘇俊風讓你不要擔心。」

「明面上的生意有修雲和文德先生在，暗地裏的生意現在都轉到你和太子手上了，另外一邊又有俞亮他們，我還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蘇漓笑笑，「今日去到東宮，挨罵了嗎？」

西北來人這件事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因為蕭景瑜大張旗鼓地在別院周圍布了那麼多人，所以太子殿下其實是希望蕭景瑜照常到東宮輔佐的，但蕭景瑜堅持留在別院，態度強硬得不行，太子殿下拿他沒辦法，只好隨了他的意，只是心裏終歸還是有氣的。

蕭景瑜溫柔一笑：「無妨，今日去時許多同僚都在，殿下不會當眾責罵我，頂多就是冷嘲熱諷幾句罷了。」

蘇漓綿聲軟語地說道：「要我說，你就該聽殿下的，皇子之間的爭鬥差不多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隨時都會有大事發生，你應該留在東宮裏的。」

「我在或不在都不打緊，」蕭景瑜淡然道，「從你手裏接過風雅閑居暗地裏的生意之後，我要做的就只是幫殿下收集四皇子和六皇子那邊的情報，我能想到的計策在整理情報時就已經都想好了，餘下的事就是其他同僚該做的了，可不能讓他們白拿俸祿。」

「歪理！」蘇漓嗔瞪蕭景瑜一眼，「我只是怕這件事會影響你在朝中的風評，你瞧瞧朝堂上的那些人，哪有人會像你這樣，為了一點小事就耽誤了大事？」

蕭景瑜偏頭看了蘇漓一眼，理直氣壯道：「你的事才是大事，除此之外的事都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