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跪死墓前

第四百三十五章 跪死墓前

齊北冥一路上還以為是梅州封地。

人也漸漸地就露出了幾分得意之情,他甚至都想,若是假以時日,未必就沒有東山再起之時。

知道,在梅州地界坐船往永寧府來的時候,齊北冥才發覺不對:「到底要帶本王去哪裡?」

負責押送的人是建安帝身邊的赤龍衛,別說一個齊北冥,就算是太子的話都可以不聽,他們只聽命於建安帝。

所以沒人搭理齊北冥。

齊北冥想要條船求生,直接被赤龍衛卸了胳膊腿的關節,整個人就像是一灘爛泥似的倒在船上,下船后直接扔進馬車裡,一路上齊北冥覺得自己都要被折騰死了。

可是,下巴都卸下來了,除了嗚嗚之外,一個正經的字兒都說不出來。

一直到元寶村渡口,赤龍衛進來嘁哩喀喳接了齊北冥的手臂和腿骨,又把下巴歸位,這才帶到了建安帝面前。

建安帝看著形容枯槁的齊北冥,哪裡還有龍子龍孫的氣度,原本的那點兒不舍也就蕩然無存了。

齊北冥見到建安帝可就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跪爬過來,連哭帶嚎:「父皇,父皇啊,兒子這一路上險些被那些混賬東西折騰死啊,父皇要給兒臣做主啊。」

「死在你手裡的人還少嗎?」建安帝冷冷的問了這麼一句,立刻有赤龍衛的人拉住了齊北冥。

齊北冥趴在地上,連連抹淚:「父皇,兒子知錯了,兒子潛心念佛,兒子一心向善……。」

「晚了。」建安帝起身,背轉身:「送去吳道清的墓前,跪死方休。」

齊北冥癱軟在地,不敢相信的看著建安帝,他竟然千里迢迢來送死!

「父皇!您連一條活路都不給兒臣了嗎?」齊北冥嘶吼著爬起來:「你眼裡只有那個妖后,只有那妖後生出來的孽種,皇長兄,二皇兄和我,哪個比不上他?可是他憑什麼一出生就封為太子,憑什麼?」

「我不服!我不服!你以為是我要殺了他嗎?是!是我要殺了他!」齊北冥已經站起身來,搖晃著腳步:「但真正要殺了他的何止我?草烏部落的聖女才是你結髮妻子,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是妾室所出!你配當爹嗎?你早就知道雀殤的毒藥是誰制出來的,你早就知道是你的髮妻前來尋仇的,你滅了草烏部落不就是因為自己沒臉面對嗎?」

齊北冥猛地撲過去:「你讓我跪死放休?你讓我……啊!」

還不等齊北冥往前撲幾步,雙膝一軟就跪倒在地,建安帝看了眼徐保平,緩緩閉上眼睛:「打了個籠子,好好看管。」

「是。」徐保平帶人拖著齊北冥往小青山去,齊北冥膝蓋骨已經碎裂,跪都跪不住了,偏偏徐保平很快就送來了個箱子,那箱子讓他只能跪在裡面,膝蓋上的血就沒斷了。

「閹狗!我是他兒子!你如此對我,等他有朝一日想盜我的好,沒你好日子過。」齊北冥披頭散髮,喊叫著。

徐保平嘆了口氣:「還真是和你說的一樣,不過咱家可沒你那麼惡毒,今日你受這些是罪有應得,可只怕你還不知道具體為什麼吧?」

齊北冥是真不知道,哪怕此時他跪在吳道清的墳前。

死一個吳道清算什麼?父皇根本不會因為一個吳道清要殺了自己。

所以……。

「所以,你死在為大霽國江山永固上了,你以為誰要殺你?吳道清為了治好太子殿下,吃了多少苦?吳道清一生只有一個弟子,那就是喬家大小姐喬筠竹,你可知道喬筠竹?」

徐保平居高臨下,冷笑出聲:「你死得其所啊,那位子你惦記了一輩子,如今也算求仁得仁了,你這條命就用來給那位子加固了。」

「不可能!」齊北冥怒急攻心,一口血就噴出來了。

徐保平連連搖頭:「嘖嘖嘖,到底是年輕人啊,火氣大得很,這小青山風景不錯,你倒是可以好好在這裡降降火的。」

說罷,徐保平回去復命。

吳道清的宅院里,妞妞放下醫書。

無名立刻過來:「妞妞,不論你要做什麼,我都可以代勞,切不可手染鮮血。」

「無名,你還是用毒的高手呢,怎麼還說這麼沒水準的話,手染鮮血?怎麼能?」妞妞說著,就往外走,想要去小青山。

到了門口,瞬間如同被釘在了地上似的,不敢相信的看著站在門外的陳瑜,嘴唇掀動了好幾次,才吶吶出聲:「娘。」

「嗯。」陳瑜手裡提著食盒,聽到妞妞叫自己,嘴角帶了笑意,邁步往裡走:「娘做了些海螺,咱們一家子可好久沒去趕海兒了,你啊,整日里忙著什麼呢?也不會去,再過幾日你兄長們都要進京去了。」

妞妞僵硬的轉過身,跟在陳瑜身後進屋。

陳瑜進屋來,擺了好幾碟海貨兒,香辣的味道引著人垂涎欲滴,妞妞立在旁邊,垂著頭不敢看陳瑜。

「來,嘗嘗娘的手藝,這可是我昨兒抓了就放在鍋里悶著,入味兒的很呢。」陳瑜笑吟吟的說著,遞過來銀簽子塞到妞妞的手裡。

妞妞接過來坐在椅子上,拿起一直海螺用力的剝開,挑出肉的時候眼圈就紅了,緩慢的放進嘴裡,慢慢咀嚼,咽下去就立刻又拿起來一隻。

陳瑜招呼無名過來,無名也坐下來大快朵頤,十分想要吃出歡快的感覺。

直到,妞妞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陳瑜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無名也站起來到一邊擦眼淚了。

「哭出來就好了。」陳瑜過去坐在妞妞旁邊,伸手輕輕的把妞妞扶起來拉進懷裡:「天大的事情,家裡還有娘和哥哥嫂子在,哪裡由你個小姑娘拼了命去做呢?」

妞妞哭的難以自抑,陳瑜也不勸慰:「這人世間的事情,總有個因果在的,筠竹啊,你如今已經到了明辨是非的時候,雖說心思深了些,但是沒錯的,娘不是怪你。」

「娘啊,師父又錯在哪裡了?」妞妞抽噎著:「他對得起醫者這兩個字啊,他憑什麼要被人家害死?我要齊北冥的命,不應該嗎?殺人償命不應該嗎?」

「應該。」陳瑜順著妞妞的後背:「筠竹啊,各為其主,並無對錯,這世上也並不是非黑即白,大人的世界里,最多的顏色是灰色的。」

妞妞拿了帕子擦著眼淚:「可是娘攔著我,不讓我去手刃仇人。」

「娘只是趕巧兒來了,妞妞要去做的事情並沒錯,所以娘不攔著,只要處理乾淨首尾就好。」陳瑜一點不似作假的看著妞妞,眼神里甚至還有幾分鼓勵。

妞妞愣住了。

她以為娘是攔著她的,不讓她去的,卻沒想到娘並不覺得自己是錯,只是怕自己做的不夠乾淨。

這下,原本不平靜的內心反而漸漸地平靜下來了。

回身拿起銀簽子繼續挑著海螺吃,吃的不急不緩,細嚼慢咽的。

陳瑜到旁邊倒了茶過來,放在妞妞手邊,又叫來無名坐在一起吃,她也拿了銀簽子吃起來。

良久,妞妞說了句:「師父最喜歡醉蝦醉蟹,說是下酒極好。」

「剛巧了,娘還真帶來了一些。」陳瑜拿了醉蝦醉蟹,還有一壺酒。

妞妞抬頭看著陳瑜,好半天才抿了抿嘴角,眼角落淚,嘴角翹起:「娘,你真好。」

「娘的好也是要看誰的,別人敬咱們一尺,咱們就還了一丈,這是做人的智慧。」陳瑜說著,給妞妞倒了一杯酒:「娘不知筠竹酒量如何,這是曹家的養生酒,嘗嘗味道。」

妞妞端了酒杯抿了一小口,那火辣辣的感覺讓她都一激靈。

陳瑜笑了:「看來,筠竹和娘一樣,都不是善飲之人吶。」

妞妞也笑了:「娘,縱著我一回,我喝醉了娘就帶我回家可好?」

「好。」陳瑜望著妞妞,心裡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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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寡母:種田發家養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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