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說不清道不明
秦旭自然不信她的話,只當她玩新把戲。
當初這樁姻緣,可是她費心算計得來的。
「虛張聲勢。」他冷哼了一聲,盯著她的俏臉,企圖找出漏洞,卻不想她眼底是那麼的倔強跟堅決。
他看著有點心煩,轉身就捲起被子,將自己包裹住。
心裡有點亂,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腦子裡藏著事,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他又轉過身來,看見喬喜兒睡在床邊,被角下滑了一半,她的半截褲腳捲起來,露出凝脂般的肌膚。
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像是剛睡著沒多久。
眼看著被子要掉在地上,他下意識的提了起來,這一動靜,立馬驚醒了剛淺睡的喬喜兒。
她的眼底的困意一掃而光,透過窗外皎潔的月光,才看見秦旭坐在床邊,十分警惕:「你要做什麼?」
秦旭語氣雲淡風輕:「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言語間有嘲諷意味。
喬喜兒揉了揉眼睛看他:「彼此彼此,這些天我也想通了,勉強求來的幸福不會長久,我現在不會鑽牛角尖。」
秦旭臉上的陰沉並未真正散去,他不知道喬喜兒強調這個是什麼原因,不得不說,他對她的厭惡少了一些。
「你上回說能治我的腦袋淤血和廢棄的武功,是真的?」
這幾天他的腦袋隱隱脹痛,好似真有淤血在裡面,封存的記憶,讓他找不出蛛絲馬跡。
「腦袋的淤血需要用施針,慢慢的化開。至於武功,也是要打通經脈的,兩者之間同理。」喬喜兒道。
「何人教你的醫術?」
「自然是隱姓埋名的高人。」
秦旭眸色深沉,顯然是在考究她話里的真假:「真是這樣?」
「信不信由你。」
秦旭是有所懷疑的,但轉念一想,他認識喬喜兒不過個把月時間,若是她以前有什麼機緣也說不定。
他道:「好,暫且信你一回,從今個開始,你幫我治療。」
喬喜兒嘴角抽了抽,這人也太霸道了,說治療就治療,也沒有徵求她同意,反而是防賊一般的測試了半天。
原本是想生氣的,可轉念一想,這不就是免費的「小白鼠?」
有了這個例子,給哥哥治腿就順理成章了。
「行。」
秦旭驚訝她的痛快,眯著眼睛,俯身看她:「你最好別耍花樣,我不會翻舊賬。」
說著他人就重新回到了席子上,將被子往身上一拉:「好了,時辰不早了,早點歇息。」
喬喜兒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明月正懸挂在那,她原本就困,這會挨著被子就沉沉睡去。
醒來后,就見喬蓮兒在她旁邊叫喚:「呀,太陽都曬屁股了,妹妹你還沒起來?」
難得她起的這麼晚,早上還聽娘親說這間房有動靜,她不禁想入非非,難不成是這兩人?
喬喜兒一看她那樣,就知道她想歪了,晃了一下她的胳膊:「姐,你瞧這東西還在呢。」
那明晃晃的硃砂,像是在嘲笑喬蓮兒,後者臉一紅:「妹妹,你,哎。」
又白高興一場。
等喬喜兒洗漱吃了早飯,兩姐妹準備去做香囊,就見大哥的閨女寶丫哭著跑過來:「二姑,三姑,你們趕緊過來看看。」
喬蓮兒看著小丫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忙問道:「寶丫,怎麼了,慢慢說。」
寶丫一把鼻涕一把淚,抽抽搭搭:「爹跟娘剛剛吵架了,娘氣得摔門走了,爹急得想要追出去,從床上摔下來……」
喬蓮兒嘆息一聲,這哥哥嫂子怎麼三天兩天吵架呢?以前這日子也是這樣過的,怎麼就摔門走了?回娘家了嗎?
想到哥哥那雙腿殘疾的樣,她趕緊跑過去看看,喬喜兒也著急的跟上去。
喬松的房間里不僅臭烘烘的,還亂作一團,而在地上那抹蠕動的身影居然是喬松。
喬喜兒跟喬蓮兒兩人,費了好大力氣,將人給抬去了床上。
喬喜兒將人給按住,趁機把了一下脈,氣息挺紊亂的,看來氣急攻心了。
「哥,嫂子呢?」
喬松一臉頹然:「是我沒用,氣跑了她,她回娘家了。」
「哥,你這腿傷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嫂子從前伺候的好好的,最近怎麼就沉不住氣了,你們有別的矛盾嗎?」
看他這樣子還沒有吃早飯呢,喬喜兒趕緊叫喬蓮兒去做點早飯,至於這寶丫,怕孩子小受到驚嚇,也讓她去院子里玩會。
這屋裡沒有外人,喬喜兒趕緊捲起他的褲腿,給他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手指按壓他萎縮的腿,試探他的反應。
「有點疼。」喬松下意識道,看著妹妹關心的模樣,他也沒必要隱藏:「你嫂子最近一門心思想要弄個鋪子,這些年是我拖累了她。」
「嫂子也真是,家裡這麼窮她不是不知道,再鬧喬家也變不出銀子來。」喬喜兒嘴上這般說著,心思卻隱隱竊喜。
哥哥的腿有知覺,那就有救,得經常泡藥草,加以銀針施展,再配上內服的葯,後面療效好的話,很可能會站起來。
「她也是好心為我著想,只是我這腿……」
想起這些年劉碧雲對他雖然呼來喚去的,但也是一直照顧他,這想開鋪子也是為了掙錢給他治腿,他還是萬分感激的。
他只怪自己沒用,不能給媳婦閨女好的生活。
喬喜兒道:「哥,你的腿是我害的,我一定會讓你重新站起來。嫂子現在氣頭上,還是讓她冷靜幾天,氣消了自然會回來的。」
「說的也是。」喬松也絕了追過去的心思,妹妹這麼說只當她有那份心。
喬喜兒安撫了幾句,等喬蓮兒端著早飯進來,她也就出去了。
秦旭剛從山上回來,手裡拎著幾隻野兔,剛才她在給喬松按壓腿的那些小舉動,可是落進他眼裡。
他問:「喬松的腿能治嗎?」
「能治,就是費時間。」喬喜兒瞥了他一眼,心想著真是多管閑事,能不能治,這是他們喬家的事,而眼前這個男人,她向來是只當外人。
秦旭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是相信,他怔怔的看著她:「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