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家要分清楚

韓秀秀說著往廚房走，王菜花和韓老三跟著去，韓老四扶著韓老太太跟在後面。

韓秀秀看著廚房裡所有的東西：「三嬸，來，選爐灶。你看好，這個是你的。」

韓家的廚房大約有十多二是平米，兩個爐灶，一個蒸飯一個炒菜。

「嗯！」王菜花輕應一聲。

「小娘，你去外面拿塊碎瓦片來，在我們灶頭上寫一個『秀』字，就證明這灶頭以後是我們的了。」

王菜花驚了一下，韓秀秀什麼時候那麼精明了，灶頭都要標記。

韓老四也很奇怪，在心裡問自己，她這是要幹什麼？

韓秀秀掃視廚房一眼：「三嬸，這些油鹽醬醋全是我爹花錢買的。我爹沒說過要給你們，我就替我爹把東西拿走了。你們都看好，我拿的都是我爹留下來的東西。小娘，油鹽醬醋，全部拿走……」

王菜花又驚又傻，韓秀秀這話讓她感覺很突然，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張碧蓮也很驚訝，她完全沒有想到韓秀秀會讓她拿這些東西。在她眼裡分家把土地分清楚就行了。

不僅是她，韓家其他人也沒想到韓秀秀會要廚房這些東西。

韓秀秀看著張碧蓮在那發獃，「把東西都拿到我房間去。」

「哦！」張碧蓮開始拿東西。

「小娘，還有米、面、玉米，鍋碗瓢盆，廚房裡的東西統統拿走。」

「韓秀秀，你要幹什麼？」王菜花心裡發慌，這些東西拿走了，她吃什麼？

張碧蓮拿起米袋準備拿走，王菜花慌了，跑過去一把搶過張碧蓮懷裡的米袋，緊緊抱在懷裡。

王菜花這樣做，韓秀秀並不奇怪，「三嬸，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東西誰都不能拿走。」王菜花大吼。

「三嬸，我拿走我的東西，你也要管？」

「這些怎麼是你的東西？」

「那你說是誰的？」

王菜花遲疑了一下：「是這個家的，你不能拿。」

「家？」韓秀秀輕笑幾聲，「還有家嗎？現在，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我拿我家的東西！」

「不行，不能拿走！」王菜花心裡也知道這個道理，她沒有其他可以站的住腳的話，只能強勢地說不行。

「不行？為什麼不行？三嬸，你搞搞清楚，這些東西都是我爹花錢買的，為什麼不能拿？」

「你爹什麼時候買的？你怎麼證明你爹買的。」王菜花心裡知道是韓老大買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很虛，語氣卻很強勢。

「上個月趕鄉場，我爹去集市上賣的。回來的路上還下雨了，我爹怕米被淋濕用他的斗笠蓋在米上，回到家的時候，米袋子沒什麼事，我爹卻被雨淋得像落湯雞一樣。還感染風寒，躺在床上，怕誤工，怕花錢，不敢請郎中，我小娘熬了一大碗薑湯給他喝才見好。」

韓秀秀說著腦海里浮現出韓老大的身影。韓老大臉上的皮膚又黑又粗糙，不管什麼事情都是笑呵呵的。做什麼事情都替別人考慮得多，自己考慮的少。

韓秀秀每次看到他雙手上的繭，心裡就很酸，只有他爹這樣辛苦的人才會有這樣一雙手。

「你倒好，不買米就算了。我爹辛辛苦苦買來，你還說他買的米不好吃。行，這下給你們機會了，你們覺得我爹買的東西不好，你們認為哪裡好就去哪裡買。」

韓老太太眼眶又紅潤了，嗚咽著：「我的兒！」

韓秀秀說著，一把從王菜花的懷裡把米搶過來，遞給張碧蓮：「拿走！」

王菜花眼巴巴地看著米袋從懷裡被搶走，伸手想去要，卻又收了回來。

「這簸箕、竹簍、籮筐是我爹帶著我上山砍竹子自己編的。他還拿了一部分到市集上去賣。賣的錢還換了口鍋回來，還有這些筷子是他自己削竹子做的。你們說說，這些東西哪件是你們為了這個家付出的。你們一天除了吃，除了給我爹惹事，你們還能幹什麼？」

張碧蓮眼眶也紅了，韓秀秀越說，她越想起韓老大的好。

「平時，我爹做這做那，你們都覺得是應該的。以後靠你們自己吧。」

王菜花傻了，看著廚房一件件東西被張碧蓮搬空，她想找一件是自己或者韓老三買的，卻一點都找不到。

「小娘，還有這些碗，一個也別剩下。」韓秀秀毫不客氣。

韓老四很後悔，之前想著跟王菜花以後有飯吃，現在可好，跟著她現在就沒飯吃了。

韓老四看到張碧蓮在搬碗，走過去搬起一堆碗。

張碧蓮愣了一下：「韓老四，你要幹什麼？」

韓秀秀想問，沒想到張碧蓮先開口了。

「蓮嫂，我看你搬的太辛苦了，幫你搬一點。」韓老四說著真的幫張碧蓮把碗搬到韓秀秀的房間。

韓秀秀聽到他這話，差點沒笑瘋。本來很冷的氣氛被他這句話徹底顛覆了。

「韓老四，你這是什麼意思，要討好韓秀秀？」王菜花本來心裡就不開心，看到韓老四這樣她就更不爽。

「三嬸，蓮嬸一個人搬多辛苦啊，這碗又重，我幫幫蓮嬸，都是一家人。」

韓秀秀忍不住笑出聲，這個韓老四真是夠痞，痞得沒的說。

王菜花怒了，走過去把碗搶過來：「我讓你們搬。」語罷，狠狠甩在地上。「噼里啪啦」大大小小十多個碗全部摔在地上。

「三嬸，這是我家的東西不是你家的。你把我家東西摔壞了，要賠的。」

「老娘沒錢，要命一條。」王菜花撒潑。

「好。小娘，你數數她總共打破了多少碗，記個數，還有碗的大小，寫個字據，寫清楚，哪年哪月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情，三嬸把我們家的碗打破了多少，她自己說願意拿命賠。」

張碧蓮有些疑惑，「真的要寫嗎？」

「寫，所有的一切都寫下來。」韓秀秀很堅持。

「哦。」張碧蓮也只好照做。

王菜花真是被氣瘋了，「行行行，你們搬，你們搬。」

她說著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罵：「這個家真是沒法待了，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活了！」

「唉！」韓老三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偌大的廚房不到一會就搬空了，空空如也。韓秀秀看著眼前的一切跟之前的相比，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空了。

「秀秀，這些東西都搬到你房間去，以後做飯的時候再搬出來？」

「是，小娘，你辛苦一點，做飯的時候在搬出來。」

「這個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張碧蓮心裡還是感覺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以後就這樣過。他們的東西我們一粒米都不要，一顆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