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兒子早熟

「就是因為那個方案，才讓我生氣！」重重的哼了一聲，曹安龍解釋了起來：「廠里對那個方案給予了高度評價，但快到中午的時候，所長王宗富找我談話……」

曹天樞聞言隱隱感覺不妙：「談什麼？」

「他剛開始說，我這些年受到所里不少照顧，年紀輕輕就能評上高職，並且領導一個研究組，還搞出了好幾個項目。然後又說，我能搞出這個方案，與所里的大力支持分不開。」曹安龍又哼了一聲，氣哼哼的講了起來：「所以這個方案不能歸我一個人……」

曹安龍有這些成績，雖然確實有771所的支持，但更大程度上還是憑藉個人能力。

如果放到重生之前，曹天樞不明白王宗富這番話的意思，不過這一次當即意識到：「他想讓你把他的名字，也署到方案上，對吧？」

曹安龍抬起頭來，看著曹天樞緩緩的說：「雖然他沒有把話說明白，不過我估計是這意思！」

心理已經非常成熟的曹天樞，對此不會感到義憤填膺。

很多領導者依靠擺弄權術上位，並沒有太多的學識，對本單位涉及專業也不甚了了。

而他們卻又想表現得有所建樹，於是霸佔別人的勞動成果。

曹天樞試探著問：「爸，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曹安龍「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斷然說道：「這個方案是你搞出來的，雖然我是你老子，但霸著你的成果都有些說不過去！他王宗富算什麼東西，寸功未立就想跑過來分上一杯羹？！」

曹安龍具有真正的知識分子所共有的性格特徵，那就是耿介，而國內這個社會從來都不需要耿介，真正需要的是圓潤和變通。這也就是自古以來，知識分子總是難以成就大事的一個重要因素。

「可是，你不給他署名，後果是什麼，你想過嗎？」

「大不了就是以後給我穿小鞋，反正你老爹我眼看也就要停薪留職了，還在乎他做什麼？！等我停薪留職期滿，幹得好就乾脆辭職，要是乾的不好，重新回到所里，所長到時候換不換人還兩說呢！」曹安龍擺擺手，很是無所謂的說：「你老爹是為了站好最後一班崗，其實就算是根本不搞任何方案出來，也沒人能說什麼！」

「他今後給你穿小鞋倒還是次要的……只怕，他根本就不把這個方案往上報！」

「啊？」曹安龍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說：「他王宗富可以對我個人有成見，可是這個方案是攸關國家利益的，難道他王宗富為了一己之私………」

「完全有這個可能！」曹天樞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爸，你在771所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明白這些官僚的作風，是不是搞出成績他們不在乎，真正重要的是，只要能讓別人也搞不出成績，那麼他們就贏了！」

「說的是啊，國家利益，百姓福祉，和他們屁股下面的位子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曹安龍長嘆了一口氣，默然不語。片刻之後，他打量了一下曹天樞，突然說：「你這兩天變化很大啊，怎麼突然間這麼成熟了？！」

「我早熟！」曹天樞意味深長的道：「反正一句話，爸爸你今後只要聽我的，保證你能攀上事業的頂峰！」

「我是你老爹，你竟然讓我聽你的！」曹安龍聽到這句話就要發火，不過旋即又冷靜了下來：「那麼眼下的事情該怎麼辦？」

「你明天主動找王宗富談，就說你今天想過了，你取得的這小小成績，與他的大力支持和關懷十分不開的。因此這個方案他也有份，你決定連署你們兩個人的名字。」曹天樞告誡曹安龍：「在眼下，能夠讓上級看到這個方案，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接下來的怎麼辦，就看情況的具體發展吧…….」

這個方案不是曹天樞自己研究出來的，就算是免費送給別人也不感到心痛，何況超級搜索還有許多更加先進的技術。

對曹天樞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技術送交上去，讓國家提前十年搞出預警機，儘早搶佔現代化戰爭的天空，不要被其他國家刁難。

只要有了眼下這個雷達方案，那麼國家的起點也就高了，在這個基礎上繼續研究，用不了幾年就有可能在這個領域超越米國。

曹安龍卻不情願：「這種話，我說不出口…….」

「爸，為了成就大事，隱忍一時是必要的！」

曹安龍看著這個突然成熟的兒子，猶豫了許久，最後點：「好吧！就聽你的！」

「還有一件事，你停薪留職、組建電子廠的事情，要儘快進行了！」

「這最近一年來，我一直在運作這件事，隨時都可以成行…….」曹安龍嘆了一口氣，接著說：「但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項目，我不敢輕舉妄動啊……」

「我給你！」曹天樞只要把未來技術隨便拿出幾樣，就能在這個時代獲取巨額利潤，但具體應該先從哪裡開始，卻是一個問題。

有一些技術太過先進，一下子拿出來未免驚人，而且成本也非常高，難以在市場上普及。

不如先搞一點易於實現的，賺取了足夠的利潤，然後逐步發展。

曹天樞有結義兄弟周頂蒼，曹安龍也有，有一個經常來家下棋的叫沈弘文。

曹天樞不知怎麼，想起這個人：「爸，沈叔叔是搞光存儲的，對吧？」

「對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1996年，CD技術已經成熟，越來越多的CD驅動器、播放器和VCD影碟機已經開始投入市場。

DVD標準已經形成，相關產品也問世了，但因價格高企而難以普及。

幾年後，各類CD產品走入了千家萬戶，幾百元的國產VCD機，能提供比幾千元進口機器更好的兼容性和糾錯性。

再過幾年，國產CD類產品打起了價格戰，DVD開始走上普及之路。

在這個過程中，國內企業由於各種因素，始終受制於別人，雖然也曾搞出自己的超級VCD和EVD，卻都只是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