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70.江行路接我

「隨心而已。」他說得雲淡風輕，「你既然已經選擇站在我身邊，就不要再問。」

韓渡愣了愣，隨後無奈扯起一抹笑:「好……我父親說，你比長信更適合做帝王，果然不錯。」

「哦？」他隨口問，心裏知道，韓渡並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薄情寡義。」韓渡笑着說，卻似乎再也不會真心對他笑了，「我父親以為幫了你，韓家能登上頂峰，卻不會想到，如果沒有我幫你作為交換，韓家會成為你殺秦長信的另一隻替罪羊，讓你在葉深的心裏，依舊保持當初的模樣。」

「韓家，我大可以選別的家族來代替。」他轉過身來，眉目俊朗而冷，「但韓渡只有一個。我可以承認，當初找上韓家，就是為了你。」

韓渡笑道:「那我是否該感覺……榮幸之至？」

秦長散與他對視，久久，收回了目光，聲音淡淡:「天寒，記得添衣。」說完，走出了院子。

「秦長散！」韓渡突然叫住他，嘴唇動了動，才說出了那句話，「我能相信你嗎？」

秦長散緩緩閉上眼睛，雪落在他的眼睫上，像綴了細碎的明珠。

「你還有別的選擇么？」他睜開了眼，幽藍冷靜而無情。

韓渡無聲地笑。

是啊，他沒別的選擇。

只是秦長散，你呢？

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條路？

在涼生谷做你的醫仙，懸壺濟世，又有何不好？為什麼一定要將陳年舊事賬翻出來細細地算呢？為什麼一定要對着所有在乎你的，也是你在乎的人發泄你的怒火，把我們推開呢？

到了最後，你真的能得到快樂么？

——

陸驚辰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葉深看着他蒼白的臉，憂慮道:「師父，您為何不閉關療傷？」

陸驚辰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絲，神色淡淡:「我將離開人界了。」

「什麼？」葉深微驚。

「當年我違反了仙界仙規，受此千二百年囚禁。仙主念在我千二百年安分，再加之我身體愈差，荼蘼之毒除了仙界靈藥不可解，便再赦免我，容許我回仙界解毒。」他淡淡地說。

不知為何，葉深突然發現——他的話里，不曾說過一個「悔」字，一個「錯」字。

「那，師父何時離開？」她低聲問。

「解決完最後一件事。」陸驚辰的目光微微柔軟了半分。

「最後一件事？」她不解。

「嗯。」他往門外走去，「關於浸月。」

浸月……

此時，江浸月正在熬藥，拿着扇子，仔細盯着藥罐，臉像大花貓臉。

「唉，我說，小浸月啊，你過年也不回去么？」落月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有意無意地問。

「回去呀。」江浸月邊看着藥罐，一邊答道，「不過念魂和洗黎離得很近啊。」

「再近也得走幾天吧？」落月蹲下湊過來道，「你不怕回去遲了挨你哥打屁屁。」

江浸月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輕描淡寫道:「來接我的是行路師兄，他有須臾箭啊。」

江行路……落月的臉色瞬間有些複雜莫名。他真希望這輩子都見不到那個小子！

「浸月。」陸驚辰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