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博教授到訪
傍晚的南大上空，宛如被一片橘色的巨大幕布所籠罩，淺橘色的光暈淡淡地灑落在樹梢上，映射出一層暖色。
空氣中傳來一股微不可聞的沐浴乳味道。
馬路對面，就是男生的學生公寓，偶爾會看見幾個男生在陽台上洗衣服，亦或者是三三兩兩的在打鬧。
青春的精力，總是揮霍不完的。
繞過了學生的公寓，後面，便是南大的教師公寓。
T3棟，就是外婆現在住的地方。
南大的教師公寓是清一色的磚紅色建築物，古老的牆角還染上一層淡青色的苔蘚，靠近的時候，還會聞到一股屬於青苔的味道。
唐橘拿出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在後面提着兩箱牛奶的夏佳箏便急急忙忙地撞開她沖了進去。
唐橘卻看着旁邊的鞋櫃，愣了很久。
那裏放了一雙皮鞋，40碼的樣子，應當不是外公的。
難道是，唐政？不可能，唐政不敢來這裏。
視線逐漸地往裏面移去，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唐橘心跳微微加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手心裏漸漸冒出了一絲汗。
博衍帶了很多東西來，將小茶几都擺放滿了，甚至還有一些包裝看起來很奢侈的禮品，放到了地下。
外公笑着說，他帶的東西太多。
許是看到了夏佳箏毛毛躁躁闖進來的樣子，夏教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喊：「夏佳箏，喊人，小橘，過來，這是博教授，你也認識的。」
唐橘有些手足無措站在原地。
在喜歡人的面前，總是會過分拘謹的。
夏佳箏手裏拿着一盒牛奶，迫不及待地插吸管進去。
外公橫了他一眼，「都吃飯了還喝。」
男生並沒有理會，扭頭瞧了眼唐橘，手上還拿着一盒沒開過的牛奶甩給她。
反正壞事兒一起干，闖禍了一起當，革命的友誼，自然不能忘了唐橘。
唐橘急急忙忙地接過來，雙眸有些閃爍，沒敢看着他，「博、博教授。」
「嗯。」男人低低地發出一個單音。
外公追着夏佳箏打，「你小子，不懂規矩，別把唐橘教壞了。」
夏佳箏連忙彈了起來閃到一邊去，「冤枉啊，唐橘帶我乾的壞事兒還少？」
站在一邊的唐橘：「......」
博衍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客廳沒有了夏佳箏的身影，倒是顯得有些安靜。
博衍看着她，淡淡地說道，「等下吃飯，就先別喝了。」
唐橘剛插吸管的動作，硬是愣住了。
牛奶被握在手裏，揉成了各種形狀。
夏教授看着夏佳箏跑進了房裏，便沒有去追，在原地鬆了松身子骨，感嘆道：「一個兩個都不省心，要是能有你一半懂事兒，命都長幾年。」
後半句，是對博衍說的。
博衍只是彎了彎唇，他都三十多了，自然是不能和以前那樣毛毛躁躁的。
唐橘小心翼翼地放下了牛奶，「我進廚房幫忙。」
夏教授連忙攔著，「別，你別去，在這跟博教授說說話，上次廚房差點都被你給燒了。」
最後的那句，夏教授還有些許的后怕。
話一出，唐橘瞬間紅了臉，有些掛不住面子，窘迫地站在原地。
「我來就行了，四年沒見，和老師好好說說話吧。」
話畢，夏教授也進了廚房。
這樣一來，客廳就剩下了唐橘，還有博衍。
唐橘撓了撓頭，試圖解釋著，「那個，燒廚房，是個意外。」
博衍翹著腿，頗為優雅地坐在她的對面，四年不見，小姑娘的確是越發的好看了。
「嗯。」男人挑了挑眉，瞧了她一眼。
眸子裏的神情，帶着一絲揶揄的味道。
唐橘深知他的性子，一向都寡言少語的，也就沒再自討沒趣，拿過茶几上面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頻道是夏教授經常看的那個，關於醫學方面的。
電視開着，但是唐橘卻沒有看進去，畢竟她不是真的想要看，只是想緩解一下尷尬。
可是當看到電視里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對面坐着的那個的時候，這是什麼體驗？
唐橘的心跳莫名加速跳動着。
主持人坐在博衍的對側，手裏還拿着稿子，看樣子，這個節目是給博衍做一個專訪的。
裏面很多專業名詞，她都不懂，但也不難發現，主持人那崇拜的心思都快要溢出來。
屏幕里的博衍坐姿和屏幕外的一模一樣，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也如出一轍。
以前她就知道博衍很優秀，聽說是十六歲考大學，這樣的天才，國內外都鮮有。
兩人這麼一坐，就是差不多半個小時，節目也快接近了尾聲。
「你喜歡看這個？」
唐橘啊了一聲，隨後才反應過來，是問自己，「額，喜歡。」
只要有你的節目，都喜歡。
博衍指尖漫不經心地敲著沙發背，勾了勾唇，讓人難以猜測他的想法。
「博教授，您......您怎麼回南城了？」
聞言，博衍清冷而又妥帖的嗓音告訴她，「薪水不錯。」
唐橘：「......」
騙小孩兒呢。
唐橘抱着抱枕，眼睛故作對電視節目很感興趣的模樣，緊緊地盯着屏幕。
「你呢？當年成績也不錯，學醫了？」
語調真的就像是詢問多年不見的學生一般，不加任何其他的感情。
她的數理化生，成績都是杠杠的，畢竟，是天才博衍教出來的學生。
唐橘有些尷尬，搖了搖頭，「沒有。」
博衍沒有繼續問下去。
夏教授端著菜走出來。
夏佳箏也懶洋洋地從房間里出來了，手機還顯示著Victory的頁面。
「快去洗手。」外婆敲了敲夏佳箏的手。
唐橘是去廚房洗的，畢竟洗手間被夏佳箏霸佔了。
「博教授，您先。」
博衍垂眸，看着僅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徑自打開了水龍頭。
可是卻怎麼，也沒有出水，博衍微微凝眉。
唐橘憋笑，走到他跟前。
洗手台的位置很小，更何況博衍又長得這麼高大，小姑娘只好踮起腳尖，越過他白皙的手臂，緩緩地把開關往上頂。
低頭，便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脖子，甚至還能看到，那獨屬於女性標誌的弧度。
記憶中，小姑娘的手，細嫩，溫軟，還散發着一股淡淡地奶香味。
而現在，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這樣的味道，只增不減。
博衍眸色有些微暗。
「好了，博教授。」
小姑娘這才放下了腳尖，站在後面等着他。
一陣軟綿的觸感滑過他的手臂，博衍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